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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这个思路,主动和被动的立场已经改变。
他征询众人的意见说:“你们都说说,援兵来了,我们还要不要打下去?今天的战争中,我们差点逮住了狄阿鸟,一个死去的巴特尔怀里抱着东夏王的头盔,要不是他被蜂拥的东夏兵杀死,咱们手里应该就是东夏王的头颅,而不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头盔……头盔在我这儿,你们传阅看看。”
这当然是假的,他为自己伪造战功准备出来的。
众人一个一个传递头盔,个个眉开眼笑,唯有巴依乌孙拿手里看一眼,表情闷闷不乐。
拓跋久兴瞅他一下,心里一紧,暗道:“他给看破了。”
带着提防,他抢先下手收买,赞叹说:“这一仗巴依乌孙巴特尔的战功最大,所部损失最为严重,啊呀,我不能薄待了功臣呀。
这样吧,你们一个千人队出50人给他,从今以后,他也是千夫长了,我这就回报汗庭,让汗庭准许。”
巴依乌孙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盯着他。
丧家之犬一样在草原上到处觅食,抢掠的财物又都送给了段含章。
这一战,他的人马损失了半数,正为之不值,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好的时候,拓跋久兴给他这么大的奖励。
他两只眼睛顿时通红通红的,一挪身,跪在拓跋久兴面前,发自内心地说:“万户之赏太厚了,从此巴依乌孙奉万户为主,永为万户之奴,为万户毁灭强敌。”
这也是拓跋久兴乐意看到的。
得到巴依乌孙这些无根飘零的人,和族中、国中的战兵不同,这是他自己的力量,这股力量只会听命于他。
军事将领们开始议论纷纷,有的畏惧狄阿鸟的威名,建议见好就收,赶紧撤走,有的则不甘放弃活捉狄阿鸟的机会,争得面红耳赤,最后也没有争出个结果。
最后,拓跋久兴干脆就让他们散掉。
其它人都走了,巴依乌孙却没有走。
他的确被拓跋久兴的心意给打动了,留下来,见没了人,凑到拓跋久兴面前小声说:“小王大人。
奴为小王看,我们还是连夜跑吧?东夏王不是那么好擒的。”
他一咬牙说:“这东夏国的人都对他已经死心塌地,跟他有杀父之仇的仇人都已经跑去保卫他的乡旗,东夏绝非我们这万人可以灭掉的。
眼下他是被咱们围住,可他的卫队一定都是他从深山老林中捕获,训练出来的,那天晚上,你阿弟发现了他们,埋伏在林子里,却没想我暗敌明,一仗打下来,他的卫队没死几个,我们死了半百人……我仅剩的一个弟弟在你阿弟身边,也死在这一战。
如果我们一鼓作气,打破县旗也就罢了,既然没有打下来,就赶紧跑吧。”
拓跋久兴没有吭声。
在他看来,巴依乌孙和他阿弟说那晚伏击的是东夏王,是不是不好说,是不是他们自己脓包也不好说的。
巴依乌孙又说:“狄阿鸟在这儿被围,他的大军岂不是星夜兼程?既然一鼓作气没打下,又不跑的话,非被围不可。
到时候别没吃着羊羔子,被狗拽上不丢。
既然小王的目的都已经达到,冒这险,不值得。”
拓跋久兴摸着自己的胡须沉吟,拿那双狼眼凝视巴依乌孙一番,道:“不甘心呐。
狄阿鸟的头盔都被拿到手了。
夜里是不是再打一仗?打得赢就掏了心走,打不赢我们再撤。”
身掖披风,脸上蒙了一块布巾的段含章掀开帘子,像裹了一道风,站到了两个人面前。
巴依乌孙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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