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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好几次,他觉得还有人在跟踪他。
谁?是敌是友?他不清楚。
睡着前,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是那个女孩的脸。
那真是张神秘而美丽的脸啊……
第二天,慕飞和他娘被山乌槛买下了。
也不知简竹动了什么手脚,官兵到坟场来领慕飞,只说慕飞定是昨晚闹女贼时吓跑的,略加训斥,并无惩罚,就带着走了。
他们走得快要看不见了,守墓人才举步,悄悄尾随着他们,尾随出十几步路,又站住,转身回去了。
他心中转着什么矛盾心意?没人知道。
山乌槛里,大管家来方将慕飞和他娘都安顿了,到后院向简竹复命,迟疑的垂着手:“少东家……我怕养虎成患。”
简竹微微一笑:“我们已是虎穴,何惧多养几只虎。”
但听一声“哼”
的一声笑:“虎么?我耳神儿不好,你说的是狐罢!”
笑声很轻,语调是嘲弄,然而轻飘飘的像根小小的羽毛,挠得人心里怪痒痒的。
羽毛里却又隐着冷意,仿佛藏下了一枚小小的冰针,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暴起伤人。
大梁上垂下一只秀丽的足,足上是黑色的小靴子,黑如深海、如主人的瞳仁。
靴子上是雪白的裤子,白如新下的雪,纤尘不染。
裤子只露出两寸,其余都掩在墨色袍子下头。
袍子作男式,不是文士袍,是武袍,裁切异常斩截。
袍角边,垂下一绺薄纱,灿然如火焰。
简来方显然很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也知道该怎么处置。
他深深欠腰,施一礼,退出去,替主人家把门掩上。
神秘而美丽的女孩,飘然坠地,动静并不比一朵花儿飘坠更大,脸上的怒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
简竹从容地替她斟了一杯茶:“星姑娘,请用茶。”
那星姑娘看了看茶盏,鼻子里又是轻“哼”
了一声:“这种茶你也吃?”
简竹神色不动:“自然不入姑娘的法眼。”
星姑娘冷笑:“我有什么法眼?难得是狐圣人!
当年一品奉驾,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非清华雅舍不居,非锦绣绫罗不衣,有这事没有?”
“织得用心、染得舒服的棉布,也是好穿的。”
简竹纠正她,自己端盏饮了一口那普通茶汤,“狐圣人已经死了。”
“不错。”
星姑娘点着头,一声比一声高,“十二重圣牌压入地下。
是我把那圣牌撬松,是我把你拽回人间,是我取一寨生魂——”
“嘘。”
简竹将指尖竖在嘴唇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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