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消息?没想到这小子真会躲。”
季竮边说边专注的盯着电脑荧幕上的分析图表。才刚看完美股行情的他,接着处理累积多日的财报和投资企画。
虽然金融市场瞬息万变,但除了天灾和人祸外,这些数字游戏跟泱泱比起来,根本不重要。
转眼间,泱泱住进季家也快两个月了。
季竮本以为以她那呛辣的小辣椒性格,恐怕很难与季家人相处,结果却大出他意料之外。她不但与年纪相仿的煦晴成了好姐妹,季家从上到下,更是把她当成未来的二少奶奶般呵护备至。
“好,你们继续找,有任何消息马上通知我。”
季竮挂上电话,花了一个小时将资料看完,心里正盘算着要约泱泱一起吃中饭,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夏禹岚出现在敞开的门后,一脸的笑意。“没有打搅到你吧?”
“没”他惊讶秘书竟没通报,脸色顿时僵住。“怎么有事吗?”
“一个多月没联络了,你都不想我?连通电话都没有。”
“嗯你也知道,我经常被工作困得脱不了身。这一阵子家里有事,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家里?出了什么事吗?”她关心的坐到办公桌对面。
“还好,都处理好了。”他整理手边的东西,有点心不在焉。“你呢?在忙什么?对了,我都忘了你在巡回公演。”
“都结束了。”禹岚脸色微微一沉,嘴角虽然还挂着笑,却有点僵硬。“我知道你向来是工作第一,我就是喜欢这样认真的你,所以不会吃醋。”
“禹岚,”季竮望着她,有股冲动想将所有事坦诚以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嗯。”她开心的点头,跟着起身,一起走出办公室。
他们走了两条街,选定附近一家美式餐厅。
“说也奇怪,这附近没什么名店,走着走着就到了这。”落座点餐后,禹岚将水杯凑近唇边,定定的望着他微笑说:“或许潜意识里想见到你吧。”
季竮面无表情的转动水杯,正准备开口,禹岚却先说了:
“下午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去挑几样家具?”
“你已经找到房子了?”季竮惊讶。
“已经开始动工装潢了。”她微笑,对自己能让他讶异感到开心。“本来我还在为屋内的设计伤脑筋,但那天从客厅一望出去,脑海马上浮现你当初为我们的新家设计的蓝图,马上就照着做了。”
“禹岚”
“这两天抽个空,过来看看有什么地方要改的,还来得及。”她打断他,自顾自地开心说着:“客厅呢,我漆了你最爱的浅蓝色,空间也是探开放式,这样一来动线和视野宽敞许多,因为你最不喜欢有阻碍的感觉,对不对?”
“我不会去看。”他严肃的说。
“你是不是因为我没先问过你就先动工才生气?”她无视季竮的表情,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说:“时间紧迫嘛。别气了我发誓从今以后只做你喜欢的事,只做一个听话的乖女人。”
“你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季竮快速抽回手,将身体往后靠,尽量拉开距离。“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牵扯了。”
“你不是说你会原谅我?”
“我从没怪过你,甚至我还得感谢你对我所做的一切。”
“对不起,为您上餐。”
季竮才说完,服务生突然出现。他盯着不断冒着热气的食物,不发一语。
“为什么?之前不是这样的,你的态度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家里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跟你无关。”季竮失去耐性的用力摇头。“我们是朋友,你有任何困难我都愿意帮忙,但,我希望你不要太接近我的家人。”
斗大的泪珠无声的从禹岚眼角滑落,然后她起身,走过来抱住季竮。
他警觉的一推,禹岚重心不稳的退了两步,差点撞到邻桌的客人。
季竮无视旁人的侧目,镇定的扶住她,然后将她压回座位。
“我不知道你在法国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的你太混乱,不该仓卒做任何决定,尤其是离婚。”
“对不起,是我说谎。”她垂下泛着泪光的眼,啜泣的说:“为了财产,他始终不肯签字。不过你别担心,我不要了,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他,钱、房子一切我明天就飞回法国要他签字。”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季竮深切的望着她,那是不带一丝情爱,纯粹关心老友的眼神。“现在我身边有个更需要我照顾的人。”
她凄迷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
“是你在巴塞尔时跟我说的那个女人?”
“嗯,她是个画家,一个很天真、率性的女孩。”季竮不自觉的笑了,眼中满溢无形的幸福。“我从没碰过这样的女人,她啊,就像匹野马,完全不试曝制。我既想驯服她,又希望她保持率真自然的性格,所以内心常常在跟自己拔河。”
“你很爱她?”
“嗯。超乎我所能想像。”
禹岚深呼吸,试图把充塞在胸口的窒闷冲淡,但一点效果也没有,最后只好端起咖啡,一口气灌进嘴里,然后用一种缓慢且缥缈的语调说:
“以你的条件和人品,连我都想奔回你身边,更遑论那女人了。”季竮听着,随手抓起桌上的牛排刀。禹岚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你说你不恨我,那讨厌我吗?”
“禹岚”季竮放下刀叉,为难的蹙眉看她。
“算了,反正我已经决定,也没有后路了。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都不会放弃。”
季竮放下刀叉,认认真真的望着她。“我无法左右你,既然我们已经将话说清楚,那我先走了。”
他将餐巾放在桌上,连声再见都没说就起身离开。
禹岚没有追,也没有出声叫他,她失神似的看着手里的那把刀,转着转着,银色的反光一闪一闪,好像夜空里的星星。
不知过了多久,她梦醒似的回神过来,左右张望了下,不动声色的将刀子放进皮包,然后起身,离开。
聚在一起吃晚餐本来就是季家不成文的家规,而自从泱泱住进季家后,季竮自是理所当然的将行事历里的应酬全数删除。
这晚,偌大的餐桌上摆满少爷们爱吃的家常菜,比较起来,只坐三个人的餐桌显得冷寂许多。
“梅婶,这道菜你加了什么,味道不太一样?”
趁着煦晴在与佣人交谈时,季碔放下碗筷,好奇的看着季竮。“一整个晚上就看你愁眉不展,说说,到底是什么事难倒了你这呼风唤雨的金融苍鹰?”
“吃你的饭,少寻我开心。”季竮懒懒的举着筷子,嚼蜡似的吃着。
“可,没道理啊,”季碔不放弃的挑眉,绕过桌子凑近他。“美国惠普的案子你大赚了一笔,转手股票获利几千万,美术馆也快落成,泱泱也乖乖待在画室里,你到底有什么好担忧的?”
“你不说话嘴会痒吗?”季竮夹了菜凑到他嘴边。
“喔,我遗漏了一样。你最近桃花也挺旺的喔。”季碔压低声音,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幸灾乐祸。“真没想到你会上狗仔杂志当封面人物。”
“什么?”
“我知道你忙着赚钱,但好歹也抽空吸收一下最新的名人八卦新闻吧。”季碔见哥哥一脸茫然,干脆起身,从客厅的书报架上拿了一本杂志坐回餐桌。“我不是警告过你离夏禹岚远一点?”
“什么?”季竮看到封面时不觉全身发冷,扫视过内容之后更是令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不会吧?我跟她连一起吃饭这么简单的事也能编
出故事?”
“都拍到你们牵手拥抱的照片了,这可不是‘瞎编’两字就能解释清楚的。”
“我那是她突然冲过来,我根本来不及闪。”季竮翻得用力,差点把书页都扯下来了。
但不管季竮怎么解释,那刻意抓暧昧角度拍摄的照片,看起来不但不像在挣脱,反而像极了热恋中男女的亲昵互动,加上煽情的文字,要说没什么,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季竮强迫自己浏览内容,最后气急败坏的摔书大骂:
“这根本是胡诌!我一定要告!明天请刘律师过来一趟。”
季碔叹了口气。虽然他相信哥哥,但家人的信任根本敌不过舆论,情势的无法掌控实在令人忧心。
“理论家几天记者一定会紧迫钉人守在家门口,你还是低调点好。不过我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个。”
“大不了我不出门了。”他认真的说。
季碔看着他,还没开口,对面的煦晴突然说话了。“泱泱那你该亲自解释一下吧。”
“当然,我正准备”一转头,刚好看见梅婶端着没有动过的饭菜走进来。“梅婶,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嗯,这是壕小姐的中餐。”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餐盘上摆放整齐的食物,除了汤碗是空的,其它根本没有动过。
“她根本没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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