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的读书人,所以这件事,我只想找你来谈谈其中的利害,请先生给我指点。”
方是以没有答话,只是站起身来向萧恭敬地鞠了三次躬,他古怪的行为让萧吃了一惊,忙站起来扶住他道:“先生这是为何?”
方是以一脸恭敬地道:“大掌柜,相处几年来,我很佩服你的能力和手段,但直到直到今天我才真正佩服您的为人,就凭大掌柜刚才‘打倭寇’三个字,也值得我方某行此大礼。”
萧笑着摇摇头,这个方是以还是保留着读书人的高傲风骨的。他请方掌柜坐下后,把关海山的事情详细和他说了一遍。方是以静静听完福建沿海现在的情形,思考了半天道:“大掌柜既然决定了,那打是肯定要打的,不过就看如何打了。在此之前我们先要解决两方面的问题才好。”
萧不解道:“请问先生所指是哪两方面?”
方是以脸色沉重地道:“第一方面是回春堂支援关首领的兵员问题,这个人员的选择条件必须满足热血自愿,没有拖累,年纪青壮。而我们并不是军人只是商人,只怕很多人心里并不愿意去,再加上回春堂正是急需人手的时候,可能可能抽调不出多少人来。而且人员还必须加以训练,如果就这样送他们去的话,这些小伙子纯粹是去送死,毕竟是真正的血肉战场啊。我的观点是不如我们回春堂投入银钱援助,关海山那里还是需要钱来购买很多物资的,这也算是打倭寇吧。”
萧沉吟道:“钱是一定要援助,不过,我想多少是要派些人过去的,就算帮不了大忙,但还是可以鼓舞天龙会成员的士气的。毕竟在奋力抗击倭寇的前线只剩下他们这些热血汉子,如果让他们知道人们对他们还是很在意关心的,外面还是有很多的热血中华人想要一起和他们并肩作战的话,对他们的精神将是一个很大的鼓舞。而且回春堂肯定是要派人手过去的,早去一批人经过锻炼后,以后这些人就可以当前辈传授后来者很多宝贵的经验。至于人员问题,那就从没有家室牵挂的那些年轻人中抽选吧,一切凭自愿,不过回春堂将会给他们最优厚的银钱奖励,而且在归来后,都会直接成为回春堂的终身股东,并提拔为管事。人员训练问题就更容易了,我会和左凯梦将军抽调最精锐的战士来给他们好好锻炼一下。”重赏下有勇夫,而且凭着那些年轻人对回春堂的忠心和自己的威望,相信还是会有不少年轻人挺身站出来的,但萧知道战场的凶恶无情,这些年轻人也许将来没有多少人会活着回来,他们将热血洒尽躯体长埋在遥远的异乡。把这些回春堂心血培养的接班人派去送死,他心中何止是不忍心,简直已经开始滴血了,但表面萧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冷冷地条理清晰地分析。
“第二方面嘛,就是官府的问题。”方是以暗地叹口气,继续道:“如果不取得官府的同意或者是支持,这样聚众练兵,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就不好听了。而且我听大掌柜说关海山那里也情况不妙,没有官府的支持或者是默许,他们很多行动不能正大光明地展开,所以要打倭寇,不处理好官府这一关真的是很麻烦,我们就不要他们的配合支持,他们不捣乱不干涉就好办。”
萧闻言沉思起来,他灵活细长的手指瞧打着桌几,半响脸色一展笑道:“方先生,你最近有没有听闻杭州府台田猛大人为当朝魏忠贤公公修建祠堂的事?”
方是以终究是改不了读书人的毛病,闻言气愤道:“田猛枉为读圣贤书之人,竟然不知羞耻地为阉党修建生祠,天下人都要耻于与他为伍了。”
“方先生不要生气,萧某也正准备为魏公公建祠堂呢。”萧微笑道,完全不顾方是以几乎喷火的汹汹目光,他接着道:“不仅仅是简单地修建,萧某要在苏州建立一座大大的祠堂为魏公公祝寿,这个祠堂的规模要不惜成本,一定要壮观庞大,大到能远远传到魏公公耳朵里。”
方是以终是冷静沉着之人,虽然气愤,但他心里念头翻转,知道萧必有其特殊的用意,忍着怒气问道:“大掌柜到底是何用意呢,难道您也要学田猛那等无耻之人巴结阉贼?”此时代表天下士子的东林党人执掌朝政,他们一向鄙视不齿阉党作风,读书人也常常聚集一起口不遮掩对阉人的嘲笑鄙视。直到东林人被魏忠贤彻底铲除后,东厂特务缇骑四出,制造怨案无数,残杀大批优秀的文人首领人物,那些读书人才畏惧了强权,再也不敢胡言乱语。
萧看着气恼的方是以再也没有了平时的从容潇洒,才含笑道:“先生不要着急,请听动天慢慢解释。王远大人最近交了好运气,巴结上了大太监崔呈愈{其人的堂兄崔呈秀乃是阉党最重要的骨干,时为工部尚书},这个崔太监是魏公公身边的红人,所以依着这关系,王大人顺利地进入了阉党行列中。”说到这里,萧心里倒是暗暗赞叹王远这个家伙目光的深远,在这个时候谁又能想到强大的东林党人竟然会败在一向不屑放在他们眼睛中的太监手里呢,就不知道这个家伙以后会不会靠着敏锐的政治眼光逃过崇祯帝的诛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