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iwanpm2:00
我握着手中的准考证。
相信读过学校的人都大约可以猜到,现在的我、握着准考证,再加上篇名开头的标题,你大约也可猜出来我现在做些什么了吧。
没错,今年国三的我,正面临分发联考这几样人生必经路程。
桌上学校统一发下的成绩单,那上头印的整整齐齐的分数像是长了嘴巴咧大一般正在嘲笑我。
“冥漾,你打算选哪个学校啊?”
前座同学转过头来,对桌上惨惨赤色成绩视若无睹的这般对我问着。
那瞬间很想回他一句,你觉得我这成绩是我选学校还是学校选我啊
我的名字是褚冥漾。
专长没有,若真的要硬说的话,我的专长大概就是我很倒霉。
这么说一点都不为过,打从出生起那一秒开始我的霉运从来没有停过,你听说过谁一出生居然是脐带在脖子上缠了麻花圈,听说原来医院里的人都放弃急救了,准备把我包一包还给家里人拿去埋的时候,一个护士小姐不小心错手就这样把当时已经变成婴儿尸体的我摔在地上;不过也不晓得是碰巧还什么,一摔,居然把我摔活了。
但是后来想想,如果我那时早知道这辈子会活的这么倒霉,那时候应该叫那小姐再摔重一点,直接把我摔的肚破肠流我也不会怨她。
慢慢长大之后,天天皮肉伤已经变成家常便饭,还有更夸张的状况层出不穷。
谁听过上体育课投颗篮球,结果连篮球架都往前倒,还好我跑得快只被压断一只脚,后来倒是接回来了。
上课上到一半,天花板整片掉下来、玻璃突然被教室外上体育课班级打来的球打碎(正好我坐在窗边,灵异的则是我们般教室其实是在五楼)。
类似此等状况,再我漫长十来年生涯中已经司空见惯了。
衰人这个称号更是从我出生到现在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般都黏在我身上,有名的程度几乎整校都知道了,就连被急救送医,医生护士们都还会讲“怎么又是你”之类的话。
“同学,魂归来。”
坐在前面那不知终极倒霉为何物的幸运家伙突然抽出一卷纸往我头上一敲,煞那间十几年来的往事如同跑马灯一般花花的急速窜过我的眼前,然后我又变回了那个因为惨惨赤色正在伤脑筋要怎样填学校的学生。
倒不是因为成绩不好所致,而是考试时候该死的我居然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耶!
会不会太夸张了,明明是班上一起订好的便当,订购三十九个里面偏偏就我那个不新鲜。
我相信命运是存心与我做对的。
绝对是!
“哈哈当然是能够读的学校就好了。”把第一张明星学校拿开,其实我老妈对于升学这件事情已经放弃了,转变为现在只要能有学校读就菩萨保佑的心态。
“这样喔,我听说中县有间学校工科感觉还不错。”幸运同学干脆把椅子转过来,拿了原子笔就在我的单子空白处画圈圈“如果你也申请能过,我们还可以再当三年同学哩。”圈圈里面出现了鼻子跟眼睛,然后是米老鼠的图案浮现。
“再说吧。”
给了幸运同学如此的响应之后,我将那厚厚一迭学校资料翻了几次,极度后面、偏僻的页数下面有行不起眼的小字。
小的,让人几乎察觉不到存在。
是某所学校的名字。
然后,我填了。
我把那所奇怪名字的学校填在第一志愿当中。
发榜的那天,所有人都开始翻找报纸网络查看自己数据,当然包括我也不例外。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天我明明把各大报翻遍、网络查遍,就连学校也递出复查资料了,结果在在传回来的消息都跟我讲一件事情
查无此校
要耍人也耍的高明一点好不好!
我填了一所根本不存在的学校,要不然那鬼校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本学校资料被我摔在主办中心的桌上,呃、我修正一下,摔的不是我而是我姐。
“你们搞什么鬼!印这种不存在的东西给学生填,现在又查无此校,耍人是不是!”我必须承认我姐有气魄多了,她比我大上三岁,今年已经申请入一所有名大学。明明都是同一个妈生的,其实我曾经想过是不是我这辈子的好运全都附着在我姐身上,所以她格外幸运,就连前几年大地震被招牌砸到都还只是惊吓没有受伤。
重点是,受伤那个是跟她并肩出门的我!
好几个柜台小姐将那本资料传了又传,每个人看过那行小字之后都重复同一种可以算是看到鬼似的惊讶表情。
褚冥玥把那本罪魁祸首从小姐的手上抽回来,重新又摔在桌上一次“找能作主的来说!”
说真的,我一直觉的我姐长的挺漂亮,是那种冷冽的美女型,跟电视上的艺人啊、歌星之类的一比都毫不逊色,所以她发起飙来那种恐怖的神情也变成双倍。
具体来说应该就像是被那种美丽的厉鬼索命那种感觉,嗯,就是电视电影常常上演的那种,有空的人可以考虑自行揣摩一下。
大概过了一下子,那本资料又被传到另外一个人的手上。很明显的,这人的阶级高了一点,然后一边掏出手帕一边擦着冷汗跟我姐解释。
听说可能是印刷厂跟别的数据放在一起不小心盖到之类的。
高阶级的解说人员拿出了另本一模一样的资料,翻开上面的确没有这所学校的名字。
于是我姐又火了。
不小心盖到听起来是很有可能,不过这学校的名字、编号可都妥妥的盖在选校格里面,甚至连边框都有哩。
这种可能简直比中乐透还难吧我想。
从我们入门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我姐将看见的人骂得连个屁都不敢多放,感觉上很像路人甲的我连一句话都没也说到,时间就这样在我姐啪啦啪啦骂人声下渡过了。
很无聊。
我打了一个哈欠,抬起头,正好看见一个人影在外面晃过。
其实外面就是人行道了,别说一个人了,就连一百个人晃过都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间中心还算是在闹区附近。
奇怪的是,那人是大剌剌的从自动门前面走过去。
自动门、没开。
根据我漫长三小时观察电动门的纪录,这门连条狗走过去都会开一下,然后从外面吹进来报纸还是垃圾什么的,一个人走过去居然没有开?
彷佛是要证明我的疑问一般,那个人又出现在门口。
这次很确定了,那个门真的没有开
不会吧?
大白天见鬼也是衰运中神奇的一环吗?
啪的一个巨大声响。
我那很有气魄却没什么良心道德的大姐拿个比刚刚更厚一迭数据从我脑后呼下去,用力之大差点没把我脑袋打的从眼睛鼻孔嘴巴喷出来。
“你耳背喔,刚刚叫你去填数据叫几次了!”像厉鬼可怕的脸孔马上在我眼前放大,魄力更增一倍。
“啊?”我张大嘴巴,一脸诧异。
结果那天最后结果就是主办单位也有疏失,所以把我名字安插进去重新递发,看看还有没有学校可以收。
说难听一点,就是看看还有没有学校要捡剩的东西。
毕竟我的成绩也挺低的,低到我全家都有心理准备会被分到只要有钱就可以读的那种学校。
结果那天我没有再看见电动门外的鬼。
后来我们班上一个同学听完这件事之后,就跟我说我的衰运可能正在往内腐蚀,直接侵蚀到流年八字了。
我倒是没听过八字会因为霉运变轻的啦。
不过倒是因此知道了那同学的老爸职业是乩童。
就在所有人都收到入学数据的那天,我也收到了,是一所挺有名的学校。他有名是在只要有钱人人都可以读,正好完全符合我家人的想象。
从此后,注定我跟幸运同学相隔两地。
当然,这件事情跟这篇故事和我的将来完全没有关系,只是顺便提一下而已。幸运同学如他所愿的报上了工科学校,恭喜他。
可是,我的衰运也不可能因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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