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对你望风而逃。
我哀怨地问:“俊山会死吗?”
他忙肯定地答道:“不会的,你别担心,他只是肩胛受了伤,没有刺到要害,相信我。”
突然,一人似团黑云又如同巨鹰飞天而降,大家集体一惊,仔细一瞧:那巨人的身形和戴在脸上的黄金面具,举手投足间气势有如万魔之首,正是蒙撒。蒙撒急速落地后一个转身,黑色披风所过处荡出层层黑雾,待得黑雾散去,连同俊山和桂寨主,三人皆不见了踪影。
阿叔和旭峰奔了过来,我听到阿叔洪亮的声音:“阿细,你没事吧?”
我忙站起身过去检视番旭峰,幸好没受伤,不放心地拉住阿叔的胳膊:“阿叔,俊山他怎么样?他们三个人呢?”
阿叔正认真地打量着“他”稍后竟使力扯住我和旭峰,迫我们一起朝“他”跪下:“草民无意冒犯陛下,请陛下恕罪!”
虽知道“他”不同寻常,还没想过竟是“陛下”
“他”抬了抬手,八位僧人应势隐退,只余那位冷面侠依旧面色冰冷地候在身侧。
“他”又恢复成不带一丝表情的脸,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禁朗声问道:“你是国王吗?”
众人皆是一惊。
阿叔急忙将我拉进他身后,低声道:“无礼!还不见过皇子殿下,阿细,莫再胡乱说话。”
他挥了挥手,阿叔连声磕头道谢,我和旭峰马上被阿叔径直地扯回家了。
一整夜,堂屋里的灯没熄过。
阿叔说俊山没有伤到要害,有蒙撒在,俊山肯定不会有事的,我才心下稍安了些。至于“他”阿叔解释说,因识得“他”腰上挂的玉牌,是大理皇宗的信物,再根据他的年龄,推算“他”的身份应该是位皇子;那八位白衣僧人,便是苍山兰峰无为寺(大理国皇家第一寺)中的八大护法,能调动八大护法的皇子,当今大理就只有一位。
我们都听得目瞪口呆。
瑞新惴惴不安地问:“阿叔,您说的‘只有一位’到底是谁呀?”
阿叔凛然道:“圣德帝(大理当今皇帝)最钟爱的儿子段素意。”
我们前前后后说到大半夜,大家时不时的瞟上我一眼,我想,他们差不多都搞清楚了今天的事,也猜到我和段素意之间那层朦胧微妙的关系。
一个人先进房间,静静靠坐在床侧,见我心事忡忡的样子,几个弟妹都沉默着没敢上前打扰,只有阿叔临走时拍了拍我的肩,说了番语重心长的话:“阿细,圣德帝去年刚刚继位,大理虽说以儒治国以佛治心,表面看来相当平静,实则内忧外患不断,就连皇室内部也是矛盾重重,你性子太过单纯,好孩子,还是能避则避,离那少年远一些吧,今晚全在他手下留情,不然俊山哪还有命在?阿叔看得出来,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爹那般,明白吗阿细?”
阿叔走后,我想了一夜。
是,我明白。你是王子,我是灰姑娘。童话里的王子和灰姑娘,邂逅在一场浪漫的舞会后,他找到她,因为他们之间有一只美丽的水晶鞋做红线,那我们呢?我们的红线是江南月吗?童话里的最后,他们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那我们呢?我们可以在一起吗?王子可以娶普通的女子吗?可惜,中国没有这种童话,中国的王子一生中,会有无数美丽的女子,中国的王子不执行一生一世一夫一妻的爱情。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你只是一个普通人,那样我们就可以像我父母那样,做一对寻常的恩爱夫妻,生上许多可爱的孩子,我们一起携手度过从今往后的每一个白天,每一个夜晚,手拉着手说着说不完的话,唱遍这世间所有动听的歌,就像我们前世那样,一起看朝霞看彩云,一起守候每一个日出和日落
既然喜欢自己,又明知自己对你的一番心意,却不敢向我走近;既然后来对我冷漠,既然你选择与我做两条平行线,任由我心痛,又为何不能容许我和别人走在一起?
我猜不透,也看不穿你。我原本只是期待一份简单的爱情呀
从马车后的第一面,到今天发生的种种,那些场景,交替浮现在自己眼前,还有俊山,我和他年少时的种种,挥不去拍不散,闭上眼睛,俊山那心碎的眼神,仿佛还纠缠着停留在我脑海打转,从前,我一直把他当成小孩子,小孩子的感情自不必放在心上,现在呢,一个人对自己好到这种程度,自己还能装作视若无睹吗?自己还能对他十年如一日的感情无动于衷吗?
我决然不会嫁给什么皇子,不会去和无数女人挤在一起,争夺一份不完整的爱情;何况我已经把俊山伤成这样,如果再放任自己对你肆意爱下去,依俊山的性子,多么疯狂的事情他都干得出来,那样的后果是我不敢想象的;选择俊山吗?不,我无法违背自己的真心。
跌跌撞撞着,奔到一处感情的交叉路口,左右都走不通,未来的人生,我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