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远,屋里头只剩下五只雄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打破沉默的是陈珏,他还想缠着陈秋。
“喂,打牌了。”
“不打。”陈秋很坚定地说。
“卧槽,你真病了?神经病啊!”
“你懂个屁,老子忽然厌倦了一个人的生活……所以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陈秋多愁善感似地说。
陈珏居然秒懂,“你有女人了?”
“快了。”陈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话音落下,不自然地凑到了林三籁的身旁。
有些话不好出口,人是赖哥主张招来的,招来了之后,怎么都不见赖哥有动作。
陈秋想知道他的想法,正犹豫着该怎么问的时候,陈珏了悟了:“卧槽,不会吧,你想打小六的主意!赖哥,我帮你废了他。”说着,就扑了过来。
兄弟俩又闹上了。
林三籁微微皱了皱眉头。
陈秋一脚把陈珏踹开了,干脆豁出去道:“赖哥,兄弟肯定不干那种挖兄弟墙角的缺德事情,而且我自己也知道就我也没那么大脸,能挖的动你的墙角!但你要是没意思的话……”
“人家不和流氓谈恋爱。”林三籁用了一种他自己也没有听过的奇怪腔调,打断了陈秋的话,吓了自己一跳。
话里好像怨气十足,说的真像他表白了,又被拒绝了似的。
其他的四只,包括陈秋,一下子明白了他们赖哥为什么今天会心情不爽。
屋子里的五只雄性,除了觉得自己不太对劲,正低头反思的那一只,其他的四只面面相觑。
历时一个小时,倪南音买回了七杯冰咖啡。
买的还有范城的一杯,刚好,他真的在。
在训陈秋。
陈秋自己办错了事,也就没脸争辩一句。
几乎和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一样,范城训完了陈秋,拔腿又走,又被林三籁给拦住了,跟着不情不愿地掏钱。
下个星期的生活费,林三籁仍旧给了她一千。
分完了钱,陈珏吆喝了一声:“打牌。”
陈秋磨蹭了一下,瞅了倪南音好几眼,心里想的是,赖哥好歹还是留学生,他一个高中肄业生,还是算了吧!
他揉了揉手,加入战局。
四人打牌小组,有着坚不可摧的感情。
这时,林三籁冲着另一张桌子上的冰咖啡招了招手。
他的意思,倪南音当然看懂了。
只是她没动。
林三籁蹙了一下眉头,不快地说:“给我递一杯冰咖啡。”
倪南音却忽然笑了一下:“我还以为赖哥的能耐大,可以坐那儿不动,只招招手,咖啡‘嗖’一下,自己就乐呵呵地跑过去。”
兴许是那笑,太过明媚。
林三籁一噎,只冲她翻了翻眼睛。
——
第二天,报志愿。
倪南音八点半就把学校的代码全部填好了。
她是第一批报志愿的学生,而且目标明确,已经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六个志愿,她填了三个学校。
黄梅戏是地方戏,招生的学校本来就不多,尤其是对倪南音这种“半路出家”的。
填好了学校的代码之后,在同意调剂,和不同意调剂之间,她犹豫了很久。
倪南音拿不定主意,去问老倪:“爸爸,我要是同意调剂了,被调剂到其他奇怪的的专业可怎么好?”
老倪说:“要是不同意调剂呢?”
“那这个专业录满了,我就去其他的学校呗!”
“倪倪啊,同意调剂,咱啊,就去首都的,哪儿都不去。”老倪眼神坚定地说。只有首都那一个戏曲院校属于211,他女儿的成绩,不上211,实在太亏了。
咬了咬牙,倪南音选择了同意。
跟着,她把手机扔到了一旁,一身轻松。
下午,和一个班的刘婵约好了一起去逛街。
刘婵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成绩很好,这一次高考考了六百零七。
电话里说,她第一志愿也报了首都的学校。
约好了四点钟在桥头的奥斯卡电影院门口见面。
倪南音三点五十就到了,躲在了梧桐树后阴凉的地方,吹着时不时从江面上刮来的小风。
安县沿江,这里也发达过的,曾经最引以为傲的是长江的航运。
可是这几年,随着公路铁路的发展,各路的货运在时间成本上大大缩减,航运这一块在逐年萎缩。
如今,宽阔的江面上,除了偶尔经过的游船,就只剩下那些世世代代以船为家的渔民。
而江水,见证了这个城市的兴衰。
“倪南音。”
倪南音正在愣神,忽地听见了谁叫她的名字。
不是刘婵。
因为这是个男孩的声音。
她下意识转身,是熟人。
“咦,时荏苒,好巧啊!我躲的那么偏,你都能看见我!”
对面的男孩一低头,笑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