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多余的话语,他跳到了餐桌前,坐的位置刚好,一抬眼睛,整个厨房的内景一览无余。
汤在火上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散发着可以轻易瓦解理智的香气。
林三籁没吃早饭,肚子很合时宜地咕噜一声。
这时候,倪南音关了火。
买棒骨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光喝汤就算能喝饱,恐怕半个小时之后就饿了。
于是在超市里买了一袋杂粮馒头,黑乎乎的那种,十块钱四个,也算是馒头界的迪奥了。
棒骨已经熬到脱了肉,倪南音从橱柜中取了个最大的碗,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的肉和山药。
她这就要走了。
林三籁道:“我不想用金鸡独立的方式洗碗。”
倪南音拿包的手顿下了。
林三籁又说:“你也吃点儿,回去晚了,赏笑楼的盒饭肯定也没有了。”
倪南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一转身,又去了厨房,盛汤。
一点儿都没发现,自己的行为不由自主被他主导了。
自己熬的棒骨汤就是香,倪南音默默喝汤,一句话都不讲。
林三籁抬头看她好几次,没找到合适的切入话题,又把头低下了。
一不小心就变成了食不语。
倪南音巴不得他不说话,选择性遗忘,又不是真的忘记了。
虽然抱一下,也没有少一块肉,可那也是抱了啊。
一顿饭接近尾声的时候,林三籁赞道:“汤熬的很好,明天再买一只鸡试试。”
倪南音不冷不热地道:“天太燥,补的多了会流鼻血的。”
要是在家,一入秋,老倪一定会买只老鸭熬汤,降燥。
她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可“补”字一出口,她又怕他多想。
听谁说的,男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没本事,而有没有本事的体现呢,多半是体现在挣的多不多以及床上功夫上。
也就是说多半男人的梦想是每小时有上千万的进帐,以及一次一小时和一夜七八次。
听的时候是当笑话听的。
如今的实际情况,林三籁不缺钱,可那方面确确实实是有缺陷的。
可话已经出口,又不能再收回来了。
倪南音只能很正色地说:“虽然你的脚伤,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也不能全怪我啊!再者,我们要排戏了,不能因为我耽误了排戏的进度。”
“你想说什么?”林三籁微眯着眼睛,看她神色闪闪躲躲,故意偏了头,和她对视。
倪南音躲的很快,收拾了碗筷去厨房。
她打开了水管,水倾泻而下,她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自打重逢,和他呆在一起,她很有压力。
会紧张,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还比上台表演前的紧张感更强烈。
她洗干净了碗筷,再一次走出去,强迫自己和他对视,“赖哥,我的意思是我是赏笑楼的员工,我得以正儿八经的工作为主,不能天天过来这儿照顾你。而你的脚伤也不可能一天两天就好,你要不要请个阿姨,或者让你家里人过来照顾你几天?”
林三籁不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他的手指很随意地在桌子上敲了敲,一边的嘴角轻快地咧了一下,“我们昨天不还是包养关系吗?我以为今天还是。”
倪南音一噎,自己被自己挖的坑埋的太深了。
她哭笑不得地说:“好吧,就算今天还是,那明天就不是了呀!”
“明天为什么不是了?”林三籁问的很轻巧。
“因为……我们的包养关系本来就是假的,说着玩的呀!”倪南音一时词穷,还结巴了一下。
“那么把包养关系坐实不就行了!”林三籁说的更轻巧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林三籁忽然就站了起来,身子往前一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隔着黑面白腿的长方形餐桌,他的嘴唇亲在了她的唇上,吧嗒一下,连嘴唇都来不及染湿,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单腿跳着上了楼。
倪南音的脑子前一刻还在想,她一定要打死这个臭流氓。
可是这个念头还没有一闪而过,他人已经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
她的脑子已经混乱了…难不成是她强吻了他?
倪南音独自一人立在餐厅里,凌乱了很久。
出门的时候心里还在想,她再也不要来这儿了。
林三籁呢,这晚上做梦,还梦见嘴唇火辣火辣的,像吃了好几斤的朝天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