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诚实的反映,可她自己的心却是不喜欢这样被沈婉对待。
她喜欢温柔的沈婉,喜欢两情缱绻的拥吻,而不是这样以爱的名义,被另外一 个人强势的对待。
难道非要在痛中感受的快乐才更深刻吗?才能牢牢记住?
景兰一边咳嗽着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
好一会儿她才停止了咳嗽,趴在那里喘气,眼泪持续不断流出来。
刚开始流眼泪是咳的,可现在,她是真得有点儿伤心,因为她觉得爱上沈婉这么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家小姐,她的身契在沈婉手里,这注定了她们不会平等。注定了沈婉可以这样强势地对待自己,注定了她要忍耐。
为什么要爱上沈婉呢?早知道,不应该爱上她的。
在跟沈婉的爱情里,景兰看不到将来,她也不甘心就这样做沈婉的丫鬟,她渴望自由。
无论如何,这份爱不能再加深了,景兰告诫自己,就这样已经足够了。
她决定要守住自己的心,自己的清白之身,直到八年之后获得自由身。
再翻转过来身体时,她已经冷静下来了,情绪也恢复正常了。
她抬袖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看向沈婉问:“姑娘,你还要按揉身子么?要是不按的话,奴婢可不可以下去了?”
沈婉身子一抖,她听到了什么?
景兰自称奴婢,一下子就跟自己生分起来了。难道自己刚才那样热烈地吻她,她感受不到自己对她的爱意吗?她方才难道没有动情吗?吻了她,难道都没有让她不再生气?
咬咬春,沈婉问景兰:“你就那么喜欢陶家小姐送你的荷包和香囊么?你要是真舍不得,就拿回去。”
景兰说:“算了,奴婢是个丫鬟,配不上用那么好的东西。”
“你……兰儿,你生我气了么?我对你如何你不知么,我喜欢你,见不得你跟别的年纪小容貌生得好的女子在一起,见不得她们跟你亲近……”沈婉声音哀婉,看向景兰道。
原来她是吃醋了,才向自己讨要陶月华送自己的荷包和香囊,景兰现在明白,为何沈婉今日的表现这么奇怪了。
沈婉为她吃醋,景兰感觉挺好。
眼前这个绝色的冰山美人居然会为自己吃醋,这样在乎自己,她刚才下的决心又有了点儿动摇。
她想,既然沈婉把的心里话说给自己听,那么自己也不妨说出来,要是不说简直如鲠在喉。
“姑娘,在你的眼中,奴婢是个孩子还是大人?你能跟我说实话么?”景兰盯着沈婉的美眸问。
沈婉想了想才说:“有时候像个孩子,有时候又是个大人。”
“这是什么话,奴婢想听你到底是将奴婢当成孩子还是大人。”景兰不满地问。
“那就不要再跟我如此生分,别再当着我的面自称奴婢。”
“我……”
“你的身体还不是一个大人,但你做事的时候像个小大人。”
“那么,姑娘还是将我当成一个孩子的对不对?”
“这……”
“若是将我当成孩子,那么随便姑娘怎么管我,我都不觉着过分。就如同你今日要替我保管那陶家小姐送我的香囊和荷包。只是,既然我是孩子,那么姑娘以后可否不要再像方才那样对我。”
景兰知道这话说出来很残忍,可她还是下定决心说了出来。
果然她这话狠狠地刺伤了沈婉,她面上现出受伤的表情,好一会儿才问景兰:“难不成你不喜欢,你的脸红,你的羞涩,你的颤栗,还有你说爱我都是假的?”
景兰咬唇,深深吸入一口气又吐出来,她垂眼,缓缓说:“我喜欢,可我更喜欢你温柔对我,而不是如方才那样,不然我会很难过,觉着你不尊重我。我还想,姑娘尽量克制下,不然对你腹中的孩儿不好。一切,都等你生下腹中的孩儿之后再说。这些,姑娘,你能答应我么?”
沈婉看着景兰,觉得她这会儿就是个大人,而且很陌生。
沉默了好一会儿,沈婉说:“兰儿,我可以答应你,可你是否也可以答应我,这一世都只有我一个,绝不负我。”
景兰不说话,沈婉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良久,她道:“兰儿,你可以走了,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像方才那样对你了。”
景兰下床,穿上鞋子,还没直起腰来,沈婉在她背后说:“你是要温柔对吧,我会倾尽温柔对你,若是你自己把持不住,可不能怪我。”
这话让景兰身体一震,她转回头看向沈婉,心道,大小姐这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沈婉看她的眼神,却向是看着一只猎物一般,她眼中本来已经沉寂的火焰又腾腾燃烧起来。
景兰不知道,就因为她刚才没有肯定地回答沈婉那一世只有沈婉一个,永远不负沈婉的话,让沈婉决定等生完了孩子,景兰再大些,她就会要了景兰的身子,让景兰完完全全属于她。
她不想再等着景兰长大及笄了,趁早将景兰这朵娇花采摘了,她才能彻底放心。
景兰下了床去镜台前整理衣裙,才看到了侧颈那被沈婉种下的草莓,这让她暗暗咬唇羞涩不已。
于是,她只能拿出粉来在那里擦了又擦,可还是遮掩不住那惊心动魄的红色。
沈婉这时也下床来了,她看见景兰在那里努力地擦粉,依然遮掩不住她种在景兰侧颈的草莓,便说:“这两日你就在我这屋里呆着,别出去了,过两日,那印子淡了再出去。”
景兰在镜子里瞪她,说这都怪她。
沈婉走过去,双手放在她双肩,看向镜中,笑着说:“你看,镜子里有个小美人儿,那唇好诱人……”
景兰觉着这是沈婉在取笑自己,刚才唇都被她亲肿了,现出跟平时不同的绮丽的艳红色来。
于是她抬手去掐沈婉的手臂,沈婉后退一步,躲开,景兰站起来去追她,不小心绊到了妆凳,一下子跌入了沈婉怀中。沈婉趁机揽住她纤腰,抱她入怀,将下巴放在她头顶,柔声道:“别动,让我就这样抱抱你。”
景兰就吃这种人设,温婉柔媚的御姐,所以真没动,静静地伏在沈婉胸前,感受她的心跳和曲线,以及如兰似麝的衣香。
窗外,橘色夕阳正落入如黛远山,庭院寂寂。
“姑娘,赵娘子送饭来了。”翠竹在窗外禀告,打破了如画的美好。
“好,我就来。”沈婉在屋子里回答,她随即推了推伏在她胸口已经小睡了一觉的景兰,“兰儿,走,吃饭去。”
景兰被推醒了,她嘟囔了一句:“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去开门,抽开门闩时,沈婉忽然想起什么,拉回来景兰,让她在屋子呆着,随后她拉开门对外面吩咐:“翠竹,让赵娘子把饭摆到我屋子里来,我在屋子里吃。”
沈婉的卧室里面有一张小桌子,有时候她会在卧室里吃早饭,但从来没在卧室里吃过中午饭和晚饭。
因此赵四娘送饭进来一般都是摆在西次间的宴息间的。
不过,沈婉既然这样吩咐了,赵四娘便把食盒提进来,将给沈婉做的饭菜摆在桌上才退了出去。
沈婉让翠竹等人不用来伺候,自去吃饭,她叫了景兰过来陪着自己一起吃。
两人相对吃饭,还没吃到一半呢,赵四娘匆匆忙忙跑进来说,宅子外头来了一个人,他说他是严老管事的儿子严宽,他从金陵来,奉了老父之命,来见沈婉,有要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