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听得千叶呼唤,千钰兀地回转过来,整个人若有些迷蒙失措。
举目之下,但见天翊人已去远了些距离,千钰这才与千叶紧追上去。
裨恶没有言说什么,只静静地看着天翊三人的背影。
好半响后,裨恶皱了皱眉,他还是不明天翊所说的“要走了”究是何意。
就在裨恶错愕之际,原本空无一人的冰湖上,突地落现出一道物影来。
那是一条小船,一条飘游在冰湖上孤独的小船。
小船上,伫停着一名男子。
他与天翊一样,都有着一袭胜雪的白衣,看上去显得出尘不已。
见状,裨恶愣住了,连带着千钰与千叶,也滞停了稍许。
这小船与男子出现的着实太过突兀,突兀地让人意想不到。
此时,裨恶的眉头已凝皱至极,他自然知晓,那男子是破禁而来,可以他的实力,竟都对此毫无察觉,足见男子的不凡。
相较于三人的惊愕失措,天翊显得自若如常,甚至于脚步,都未曾有丝毫滞停。
他走得不紧不慢,从容而又悠然。
千钰与千叶在滞停片许后,连连朝着天翊追去。
湖岸边,裨恶错愕地看着这一幕。
好些时候,裨恶方才自言自语道:“难道白大师早就知道这一切了?”
值此之际,天翊人已行径在了冰湖上,千钰与千叶也随行在了其身旁。
千钰道:“叔叔,这冰湖上的结冰,厚重无比,何以撑船?”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这个世上,不止水可以载舟。”
千钰微怔,若有所悟。
千叶看了看天翊,不知为何,她此时的思绪竟翻腾不已,很难定安下来。
行不多时,天翊三人已抵至在那小船跟前。
男子伫立船首,静默地看着天翊三人,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天翊没有开口,只与男子对望着。
好些时候,男子笑道:“狂心歇处幻身融,内外根尘色即空。洞澈灵明无挂碍,千差万别一时通。”
言罢,男子掩手一挥,继而见得,一抹流光直朝着天翊飞去。
天翊探手一顿,流光散落下,竟蕴落着一坛酒。
与此同时,男子的手中也多出了一坛酒来,他对着天翊示意了一下,接着举坛而饮,酒香之肆,汹涌入喉。
天翊笑了笑,提坛便饮。
不多时,两人同时饮罢,接着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一刻,归鸿声断残云碧,冰湖雪落渺烟直。
千钰与千叶怔怔地看着,满脸的失措莫名。
好半响后,天翊开口道:“你来了。”
男子点了点头,笑道:“只是不知,对于你口中的我,究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天翊道:“不认识。但我喝了你的酒。”
男子道:“你不止喝了我的酒,还要上我的船。”
说着,男子回首看了看船身。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轻一挥手,一股柔和之力顿时加持在了千钰与千叶身上。
紧接着,三人一跃到了那小船上。
千叶看了看天翊,转而又瞅了瞅那男子,道:“阁下是谁?”
男子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带你们去往你们想去的地方。”
千钰微愣,道:“你说的是风海?”
男子点了点头,探手轻挥,小船顿时旋动掉头,继而于冰湖上渐远而去。
岸边,裨恶愣愣地看着。
此时,他的视线中,小船已没了踪影,连带着天翊三人也不复存在。
要知道,这里可是冥海天池的核心之地。
男子的出现,理应被察觉到才对,可事实是,整个冥海天池,没有一人感知到这里的异况。
沉寂好半响,裨恶轻声一叹,道:“如今的风澜,再也不若当初的风澜,明以暗沉,暗以明出!”
话语方歇,裨恶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再说天翊三人,此时待在男子的小船上。
举目而视,但见小船急速地穿行在冰层上,周遭景象,都变得若即若离起来。
沉寂之余,男子开口道:“今日我若不来此地,又当何论?”
天翊道:“你不来,可我们的路依旧在,平淡的岁月也依旧在。”
男子笑了笑,道:“那在你看来,什么是平淡?”
天翊回之一笑,道:“一粒沙里见世界,一朵花里藏乾坤,手掌里盛住无限,一刹那便是永劫。让岁月安然静好,便是平淡。”
男子没在言应,只看一闪而逝的冰湖。
冰下,落映着深不见底的湛蓝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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