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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门啦!”
“路上小心。”
身后,是烛台切沉稳的回应。
听到这句‘路上小心’,已经走出家门的少女又抿着嘴唇露出一个微笑。
有人在家等着自己的感觉真好啊。
每次听到,‘欢迎回来’,‘路上小心’这样的话,都会给予不知为何模糊了过去记忆的她莫大的勇气。
三个月前的那次灾难中,她虽然活了下来,却也失去了除了‘谷雨’这个名字之外的绝大多数的记忆。来自哪里,有什么亲人,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全不都不记得了。仅有的些许记忆,也都好像隔着重重的雾气,看不清也摸不到。
真的是,非常……非常可怕的经历。
那仿佛连自我都失去了的……
“早啊谷雨姐。”
属于少年的,充满活力的声音传入了少女的耳中。
发帘是黄色,头发却是黑色的少年正巧同背着剑套的少女撞了个正着。
“早,阿光,你又要去围棋教室么?”
虽然看起来并不像会喜欢围棋这种沉静到有些沉闷的游戏的孩子,但他确确实实是围棋教室的常客,好像最近还考了段位。
开始的时候可能是受在他身旁的那个美丽幽灵的影响,但看得出,现在的话更多的还是这个孩子法发自本心的,对围棋的爱。
“贵安,谷雨殿下。”
雍容闲雅的男性幽灵拢袖屈膝,向谷雨行了一礼。虽然已经变成了幽灵,但举手投足之间,仍然带着他生活的那个时代的风雅。
是不是生活在那个时代的贵族,都是这样呢?
无论是他还是三日月宗近,身上都有一股与现在完全不同的韵味。
谷雨说不出那是怎样一种感觉,但总觉得这两人的一举手一投足,皆可如画。
“早上好啊,佐为。”
她学不来那种贵族似的招呼方式,所以只是十分自然的挥了挥手,笑眯眯的回应了他。
“今天是清光殿下一同出来啊。”身为幽灵,总是能看到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的。因此他又微微侧过身,向着被背在谷雨背后的加州清光也行了一礼。
除了藤原佐为以外看不到其他不科学存在的进藤光闻言四下张望了一番。
“诶诶,没看到清光哥啊。”
虽然没有挨在一起住,但因为藤原佐为喜欢跟谷雨家的三日月宗近一起下棋的原因,她家几个各有特点的男生他还是都见过的。
谷雨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一直笑。
进藤光并不知道,他经常见到的那些‘哥哥们’其实都是刀剑的付丧神。
她没有提过,藤原佐为也没有解释过。他一直以为那些大哥哥们就是谷雨的亲戚——虽然亲戚多了点还都是男孩子,但谁也没说过不能这样不是?
他家幽灵都有了,就不能别人家多几个亲戚么。
“你不是要去围棋教室么?这么耽搁可以么?”
“哇——快迟到了。”少年看了一眼手表,转身就跑了起来,没跑两步,他又转过头对谷雨喊道:“过两天我们再去找三日月先生下棋!”
“来呀。”少女对着进藤光挥了挥手,目送少年离去。
好了,接下来就要去做正事了。
少女伸了个懒腰,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她打算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先去商业街把立香拜托她买的东西买了,然后再去赴约。
***
同少女君主那边的悠闲完全不同,被送到了特异点的刀们此时正在浴血奋战。
虽说只是‘遗留问题’,但涉及到战斗就难免充满了危机。
现在的迦勒底也并非预想中的那个全知全能的机构。就算知道哪里有问题,
“本以为只会是妖怪之类的……没想到连亡者都有啊。”药研藤四郎割掉一个冲到自己面前的僵尸的头,随后两步退到了三日月宗近身边。
“无论敌人到底是谁,看起来都是个脏兮兮的家伙呢。”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表现的像个无欲无求的老爷爷,但无论作为刀还是作为名为三日月宗近的付丧神,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
“消除灾祸,清净身心。”
出身神社的绿衣付丧神口中念念有词。
但手中的动作,却同温和的声音截然不同。
作为御神刀的他,对这种不洁之物的厌恶远超其他同伴。
正因为他的勇猛,他身边的五虎退的压力就要小得多了。同大开大合的大太刀不同,短刀的的攻击方式需要拉近距离。
这对一项胆小的五虎退来说不得说是极大的挑战。
身材娇小的少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握着本体的手也一直在抖,却一步都没有退缩。
不解决了的话,主人就会很危险。
虽然还是害怕,但主人因此受伤的话……这个场面,只是想一想都觉得手脚发凉。
纤细的仿佛轻易就能折断的少年闭着眼挥刀砍了下去。
“脏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病菌……回去之前还是洗个澡吧。”兼职了家庭医生角色的短刀·药研藤四郎随手甩去刀身上暗红色的血液,“大将的感冒才刚好没多久,再病了就不好了。”
不过想到大将感冒的原因是偷偷熬夜看番又没盖好被子,他就忍不住又把视线转向了身旁绀衣的美貌同伴。
……如果这个近侍能再靠谱一点那就真是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