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等她爬上十五楼,站在1507门前,摁了门铃,没有动静。
又等了一会儿,刚要伸手再去摁铃,里面的人打开了门。
张存夜站在那里看着她,也不说话,就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你、你在里面呀?”甘却挠了挠头发,有点不好意思。
“你也可以当我不在。”
“不,你明明在呀,怎么可以当作不在嘛。”她想进去,被他拦住。
“干什么呢?”
“我进去、跟你聊聊天呀,”她嘻嘻地笑,感觉离他太近了,又退回来了一些“一个人在房间里,多无聊呀。”
“聊天?收费。”
“怎么你什么都要收费呀?你也不缺钱呀。”
“收费的意义,对一些人来说是赚钱;对另一些人来说,只是表明自己的价值。懂吗?”
“哦”她似懂非懂,努力弄懂他的话“那我、岂不是不能去你房间跟你聊天啦?感觉要很贵的样子哎。”
“对。”
“哦”甘却灵光一闪,指着自己的房门说“那你要来我的房间跟我聊天吗?我不收费的!”
“不想。”他有点不耐烦了,好像下一秒就要下逐客令一样。
甘却头皮发麻地硬撑着“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呀?还是身体不舒服啦?我觉得你今天的话比以前更少哎。”
“没。”
“哦”她打算转身回去了,又注意到他手里捧着一杯牛奶“你居然还会喝牛奶的?”
“你看见我喝了吗?”张存夜真想踹自己一脚,刚刚就不应该给她开门。
“你不喝、那你为——”
“行了,去你房间吧。”为了阻止她继续问下去,他打断她的话,妥协走出来,反手关了房门。
“好呀!”甘却兴高采烈,就知道他会害怕孤单。
踏进她的房间,如同踏进一个粉红宇宙。
张存夜的眼睛转到哪一处都躲不开粉色,他在微微头晕之际,还觉得有点好笑。
对某种色彩极度偏爱的人,其性格中少不了有“偏执”这一特质。
而偏执的人,在感情方面多半不讨好,容易受伤,或者,容易无情。
“张张,是不是觉得我的房间布置得很好看呀?”她在吧台,边倒水边问。
“适合你。”他往沙发坐下,双手缓缓转着玻璃杯。
听着她“咕噜咕噜”小孩子式的喝水声,他松开一只手,放在腿上慢慢伸直长指,伸到一定程度就没法继续。
他重新握住玻璃杯,热牛奶的温度传递到掌心。
甘却换了鞋,缩着腿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抱枕。
她在认真琢磨,‘十八岁’捧着那个杯子到底能变出什么宝贝来。
“今天看书有看到什么好玩的吗?”
“哈?”甘却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么沉默的人,居然主动说话了。还说不想跟她聊天呢。
“嗯让我想想呀,”可是怎么一个都想不到呀,她懊恼地看向他“好像没有”
“要不你告诉我,你捧着牛奶会变出什么来呀?”
“变不出什么,好玩而已。”
张存夜往前倾着身,手肘搁在腿上,一双桃花眼盯着矮桌上的水晶插花瓶,不走神也不动。
甘却想破脑仁,想找出一些话题,最后指着他的手问:“你的、皮肤过敏,好点了吗?”
不等他回话,她又想起来“还有!昨天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答应把手给我的呀。”
长眉轻挑,张存夜把视线移到她身上。
“嘻嘻,现在给我吧!”她说着,从沙发上下来,跑上他这张沙发,在他身旁眉眼弯弯。
见他不说话,只是转头看着她。甘却倾前身去帮他把手里捧着的牛奶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让我看看还有没有红色的小块”
他的十指还保持在捧着玻璃杯的形态,被她抓住,挪了个角度,转移到她身前。
“别握太紧。”
“噢”甘却摊开他的掌心,大小不一的淤血块依然躺在上面“这到底是什么虫子弄的过敏呀?这么讨厌。”
“但是张张,你手心的皮肤好细腻呀,一看就没有做过家务活,嘻嘻”细腻得堪称光滑,连纹路都很难找到。
她让他双手合十“你把手指伸直点嘛,不然中间就有缝隙了耶。”
“过敏,伸不直。”
“啊?这个过敏这么厉害的呀?”甘却摆弄了好一会儿“那好吧,那就这样啦。”
她用自己的双手裹在他合起来的手掌外,抬头笑着问他:“暖吗?”
张存夜低眸看着,没说话。
她跪起来,凑到他耳边说:“你第一次在酒吧抓住我手臂的时候,我就觉得呀,这个人的手真好看。”
他轻轻嗤笑一声“书看多了,会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