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张抬手搭在额前, 睁开眼, 看天花板, 花了两分钟平复心情。
毫无意外的, 身旁的位置又是空空如也。
昨晚他抱着入睡的麻雀已经从他的梦里撤离了。
为什么每一次的梦境都这么真实?真实到如果他没有提前提醒自己,就会信以为真跌进去的那种。
昨天答应了 s , 下礼拜去挪威一趟。加上对她的情况也不放心, 所以北京这边的工作无论如何都得加快进程。
一整个上午, 他都待在盛禾公司。
中午跟吴文在餐厅里用午餐,他突然问了他一句:“你有没有了解过类似于时空撕裂和里世界这些方面的东西?”
“里世界挺有意思的,跟网络虚拟空间很像。”
吴文说完, 抬头去观察他“大佬又产生了什么新想法?要尝试一下科学研究?还是想做学术投资?”
“没,”张敛着眉, 餐叉在蔬菜沙拉里捣来捣去, “你小时候见过超自然的东西吗?”
“消停下哈,”吴文放下餐具, “这问题都讨论了多少年了?你还来?”
他在餐桌底下踹了他一脚, “一天没讨论出结果, 这问题就没完。”
“那你能穿越时空跟我回去重新经历童年?那样我就不用一次又一次口述给你听了。”
在奥斯陆时, 有一段时间, 张住在吴文家里,俩人每天晚上的必谈话题就是“超自然”
吴文总是被逼着重复讲他童年时遇见过的古怪事情,比如, 晚上掉进了郊外一口枯井里,白天醒来竟然是躺在河边的。他怀疑自己是被枯井里的暗流带到河边的,但又竟然没淹死
“我有一种感觉”张把餐叉穿进一块有机胡萝卜里,停顿了一下,说“我正在经历超自然的事。”
“what?!”吴文认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立刻找出手机,拨通他的号码。因为他强烈怀疑眼前这人不是张。
张笑得嘲讽,把自己的手机推到他面前“二货,不累?”
“说!哥们,你从哪儿捡到这部手机的?”吴文边说边把脚从桌底下挪出来“看着你脸色也没什么异常啊,难道你最近得了什么新病?”
“这句话很奇怪吗?我不能经历超自然的事?”
“嗯也不是,”吴文思索了一下“主要是因为,这不应该是你说的话,所以让我产生了一种‘你不是你’的错觉。”
在他所形成的固定印象中,张这个人,或许什么都可以变,但绝对自信这一点,是他永远的标志,不会变的。
先不说超自然这东西本身就未被确定,单单是他那句“我有一种感觉”就很不对劲。他很少使用这类句式。
“当个人认知与客观现象都站在主观感觉的对立面时,我就只能说‘我感觉自己在经历超自然’。”张解释着,回想了一下最近两次的梦境,的确就是这样。
“那你说说?什么感觉?”
“感觉自己同时生活在两个时空里。但每一个时刻,我的主体意识只能存在于其中一个时空内。”
吴文:目瞪口呆。
大佬醉了。
张静静地看着他,其实这事他也就只能跟吴文说,因为吴文从小就极度痴迷这类事情。
“这么说,”吴文清了清嗓子“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意思,但这已经不是超自然事件了。”
“那是什么?”
“如果没记错,这应该就是弗洛伊德老头子研究了大半辈子的玩意。”
张语气幽冷:“信不信我把餐具扔过去?”
“不会的,你的修养不允许你做出这样的靠!放开放开我错了!我收回那句话,我承认你这就是超自然的真实现象嘶——”
他抬起踩在他鞋尖上的脚,吴文活络了一下,还是痛得倒抽凉气。
“我真是服你,踩鞋尖?小女生的招数你也使得出来?”
“就是这么不择手段。”
“”中午回到酒店之后,是德国那边连续不断的视频会议和工作电话。
今天他没进行午休,果然就没再见到鸟。
傍晚时比较空闲,算着时间给 s 打电话。
这一次不是不接听,而是直接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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