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燕无楼同床共枕的女子,反应比爱郎机敏得多,一见不对,立即翻落榻底,取了随手褪于地面的乌褛披上
欲在夜色中遁形,黑绸总比她那白过象牙乳沫的雪肌方便些待燕无楼放倒众人,才欲翻窗脱逃,无论时机的拿捏抑或冷血的程度,俱教人咋舌不已,若无言满霜。
这一下她便能顺利脱身也未可知。应风色罕见如此清瘦的胴体,露出衣襟的胸膛似有些嶙峋,但椒乳的下缘坠得沉甸甸的,半弧饱满,晃荡起来如贮水丝囊,乳肉像豆腐般绵颤。
更别提那双细直长腿,以及梨脯似的扁臀青年完全能理解,长老何以在女郎身上耗去全副精力,以致应付不了袭杀。
应风色爱女子秾纤合度,最不济也得是丰臀盛乳,此姝按理难入眼中,然而她那半遮半掩的清瘦胴体却充满浓浓的色欲与魅惑,意外地令男儿兴致昂扬,一霎间几乎忘了身在战场。铿的一声清响,双股剑之一急旋直上“笃!”
插在涂了朱漆的椽间,女郎左袖曳地,血珠点落。几乎在同时,身后绣窗哗啦一响,五条玲珑衣影挟破片飞入,其二较寻常女子更高?修长,被夜行衣裹得曲线宛然,胜似裸身剪影,纵是鬼面、臂甲亦掩不去诱人的风情,正是柳玉骨、柳玉蒸姐妹。
龙大方与运古色两支小队会合后,玉霄派五人被留在主屋外,当作备援。此际突入,只留海棠守住破窗,其余四人接连掠过乌褛女子身畔,足下不停,柳家姐妹的四柄短剑居然全往言满霜身上招呼。身若女童、梳妆亦如女童的双鬟女郎不慌不忙,小退半步,折出第二截矛杆一格,轻松架住二女,另两名玉霄派弟子则截住鹿希色和储之沁。
乘着满霜格挡之势,柳玉骨倏地拧过蛇腰,易倒退为疾冲,猛扑向披乌褛的女子!(这她要抢分!)应风色会过意来。柳玉骨是降界老手了,对形势掌握极精,玉霄派五人在突入阶段毫无优势。
就是跟着完成任务而已,若未抢下重采,怕连过关的点数都不够。易地而处,应风色无疑也会一搏。
“铿”的一响单剑挥开双刃,居然是柳玉骨踉跄倒退,乌褛女子短剑斜指,露出一张冷极艳极的白皙俏脸,浓发披面、唇红颔尖,竟是玉霄派的二把手“紫华痴客”胡媚世!
应风色曾在迎仙观偏院里,隔着人墙远眺过她,今儿在驿馆因分属宾主,皆为陪从,也没能照面说上话。
但比之眼前的清丽佳人,应风色才知此前她看似未施脂粉,其实是带淡妆的。妆容所补,却是那股子难言的幽寂清冷。
素着脸的胡媚世肤质绝佳,雪靥透出匀细红潮,似乎快美未褪,衬与颊畔几点淡淡雀斑,瞧着比先前的印象更小更嫩,也更有人味。认出戴着鬼角半面的柳玉骨。
她的错愕不下爱徒,喃喃道:“降界怎会开在此处?”急切抬头,冲口问道:“玉骨,大师傅呢?是她让你们来”回神一凛。
但话既出口,已不及收回,冷面略僵。柳玉骨浑身剧震:“您知道有降界?”胡媚世俏脸一沉,没理女郎质问,垂落剑尖,趋近低问:“这轮目标是什么?羽羊神是怎么说的?它让你们干什么来了?玉骨、玉骨振作点!”
青光一闪,竟是柳玉骨挥剑将她格开,像驱赶什么可怕的怪物。胡媚世柳眉倒竖,寒声叱道:“你干什么!”
“为什么”柳玉骨死死攒着剑柄,明明她才是举兵相向的那一个,瞧着却脆弱不堪,仿佛被恶狼逼到角落的小动物,切齿呜咽:“为什么不放过我妹妹?我已经我已经给你们做牛做马了啊!”“啪!”胡媚世一扬手,受创的左掌在她面上留下一枚血手印,掴得柳玉骨天旋地转,赶在修长的女郎失衡仰倒前,一把揪住她襟口,拖至面前,压低嗓音:“我们的性命,皆是主人所赐,此节未来得及与你们细说分明。
你只要记住,你的命是主人的就行了,降界有变,主人危如累卵,我等须尽速赶到主人的身畔,快与我说任务呃啊!”低头见剑尖搠入腹间。尽管血珠汩溢、剧痛难当,仍不相信爱徒会对自己下手。
“任务就是杀了你们俩,二师傅。”柳玉骨眼角的泪水终于失载,滑落面颊,神情却无一丝动摇,喃喃道:“一有机会,你说的那个主人我也会杀,还有羽羊神
总有一天我会带玉蒸离开降界,离开你们这些操使我们、玩弄我们的人。“我的命若是那捞什子‘主人’的,你且让它来拿,在此之前,只是我的。”
搠至柄没,更未稍停,穿肉而出的“嚓”一长声令人牙酸耳刺,不忍卒听。“二师傅!”正牵制储之沁的玉茗舍了对手,发疯似扑来。柳玉骨一脚踹开胡媚世,乘势拔剑,转身格住师妹,颤刃甩飞鲜血,溅得头面上残红点点,如绘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