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一始终无法证实猜想,一槌定音。
但疑心的增长不会就此停止,才有今日竹庐里的事。应风色很快联想到莫执一的布置,于何处功亏一篑。
果然听莫婷续道:“她将‘三色龙漦’化成肉眼难见的模样,注入你的体内,借此操控毒症,混淆我的判断。这本来应该是无解的手段,但我察觉龙漦宝石后,起初的确是束手无策。
后来却慢慢起了变化,三色龙漦对我的冥狱十王变真气生出反应,隐约松动,终于让我想到救治你的法子。”取出三色龙漦,并不能阻止莫执一杀人灭口。
以其武功,莫婷和应风色无从反抗,须使她投鼠忌器才行。“我重新铭刻了宝石上的真气印记,并融合自身冥狱十王变的三成功力,将龙漦与你受损的心脉融合在一起。”
莫婷淡然说道:“这对你可能不太容易理解,但龙漦同素蜺针一样都是活物,与我的功力融合后,已和你的脏腑血脉共生一处,不管是试图从尸体内取石。
或是开膛生剖,都可能毁去龙漦,她担不起这个风险。”宝石的真气印记改变,连莫执一也无计可施。
不过应风色隐隐觉得,美妇人看似心狠手辣,对女儿未必全是歹意,多少顾念莫婷的感受,否则就算不能硬取龙漦石,把他削成人棍,再慢慢想法子收回,又或胁迫莫婷解锁,手段多得是,何须退走?
心念一动,应风色脸色微变。“姑娘说‘融合功力’,莫非是平白给了在下三成的内力?”“算上散佚耗损,差不多是一半。”难怪她脸色这么差。
他与莫婷素昧平生,盗她红丸说来严重,也就是那层薄薄肉膜,对不受礼教束缚之人根本无关痛痒,功力却不可一概而论。
传功损伤根基,失去五成功力甚至可能危及性命,应风色自己是决计不干的,他不明白莫婷何以牺牲若此,禁不住有些感动,回神已轻扶着玉人藕臂,见她微仰的小脸端丽秀美、气质出众,胸中滚热,强忍着俯首吻落的冲动,哑声道:“莫姑娘,你待我这般”
“拿五成功力换个说法,应该不算过分。”莫婷吐气如兰,清澈的眼眸瞧得他浑身发寒,仿佛被蛇盯住的青蛙,一瞬间从云端跌落森罗冥狱。
“我确定你不是韩雪色。你,到底是谁?”最先赶到老樗林的,居然是储之沁和言满霜。
乍见熟人,应风色没敢相认,装出初见美人、手足无措的模样,被晾在一旁当活摆设,双姝倒与莫婷互动热络,令他微感诧异。
储之沁与莫婷相识已久,此举并不奇怪,但满霜向来慢热,处事异常谨慎,在莫婷面前却未装小,应该就是她原本的模样。细听三人对话,应风色终于明白过来。
然而吃惊更甚第六轮当晚,在羽羊神中止降界之前,莫执一悄悄潜入“养颐家”美妇原本的意图已无从知悉。
她见无乘庵小队昏倒一地,远处辵兔、竹虎斗得正欢,眼看已无混水摸鱼的机会,索性把三女弄走,一股脑儿扔给女儿。
莫殊色背韩雪色来老樗林时,莫婷正替昏迷不醒的三姝治疗。严格说来,储之沁等与“韩雪色”今日确是初识无误。
莫执一没说她对三姝有什么想法,说了莫婷也未必会听,她自有待人接物的一套准则,而女郎选择把所知的一切,源源本本告诉三人。“我应该更早同你说的。”她对储之沁道。
“但我不确定那样是对你有害还是有利,在确定能救出你之前,莫打草惊蛇为好。我能做的。
就是在你昏迷时,不让别人碰你的身子。我能力有限,十分对你不起。”这番话将储之沁感动得不行,况且莫婷所为,也没有什么需要原谅的地方。
三姝多少都有些庆幸:疗伤、敷治,乃至修补私处这等羞人之举,是假这位美丽诚实的女大夫之手行之,非是令人作呕的猥亵男子。
至于对抗降界,自己都办不到,却怪别人不挺身而出,赴汤蹈火?这也太奇怪了,储之沁从师父那里,依稀知道莫婷与母亲不睦,至于个中详情,连鱼休同也未必清楚。
她听闻莫执一与羽羊神有所勾结,最担心的反而是莫婷的安危,莫婷却表示:“那女人同谁都无法长久合作,最后必定反目,我猜她带你们离开那里。
正是为了翻脸预作准备,来个釜底抽薪,掘人墙角。”言满霜忽问:“你母亲若继续和羽羊神合作,你站哪一边?”莫婷想了一想。
“我跟她说不上感情深厚,但要与她兵刃相向,我也不会主动为之。羽羊神于我,则没有这样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