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自己又能花销多少?如果有喜欢的人,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他越说声音越低。大山心里一动,想说些什么,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张牧。”赵杰插进来,他一手一套西服,放在身前比划“你这几套西服做得可真好,我还没有在市面上看到有做的比这更好的西服。”
张牧收敛了瞬间的失神。转而笑道:“赵哥,你可真有眼光,一挑就挑中了面料最好的那几款。不是我做的好,是小洁她设计地好,这都是她的作品,她可是世界知名的设计大师,这些西服,眼下默默无闻,如果被模特穿在身上,在发布会的t台上走一圈。马上就得身价倍增。”
“那是,”赵杰越打量越喜欢,颜色又对他的心思。追着问他:“这价钱怎么定地,多少钱一套?哈哈,我占个便宜,先订两套。”
“赵哥,你真想买?”张牧笑道:“你拿的那两套。算你人情价。每套也不低于一千块。”
“人情价都不低于一千块?”赵杰大吃一惊“你们想卖多少钱?大山。这可是中国,谁肯花那么多钱买一套西服穿?”
“赵哥,你没听到我们张大哥夸你好眼光?你手上拿的,那是进口的好面料,小洁让人从国外寄过来的。同样的款式和做工,换一种面料,价钱就没有这么贵了。”大山笑着解释“我们的西服定位是中高端消费群体。公司从选料、设计、做工,每一步都严格要求,价格肯定低不了。现在初步打算是:成衣上市销售时,同期推出限量款的精品系列。哦,对了,就是你手上拿的这种,它选料做工更讲究,精益求精,针对少数有消费能力或者特殊要求的顾客。”
这样做也是一种必然趋势和客观需要。皮尔。卡丹地西服再过不久,就要在北京上市,他那边随便一套西服,都是一千多甚至数千元。而皮尔。卡丹品牌,在国外并不算真正的顶级大牌,国人现在虽然不清楚这一点,但大山从长远计,认为很有必要竖立自己的精品装概念,从面市第一天,就得让国人接受这点。有没有人买有多少人买,这个不是问题,关键是,不能在日后,国外名牌进军中国地时候,让国人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国家引以为豪的西服品牌,连人家最低档次的那种都算不上。董洁想的更远,她连高级订制都考虑到了。
说到面料问题,张牧眉头微锁“大山,实事求是的说,国外地面料眼下还是比国产地质量上要好得多。我拿两种面料,做同一个款式,做完后放在一起比较,这种差别真是很明显。咱们公司不是也有纺织厂?面料问题得考虑了,完全依赖进口,是不是”
说到这个,大山也有些许烦恼“纺织工业这块,论起技术来,咱们比国外落后很多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追上来,只能从引进设备和技术上着手,缩短差距。今年先缓一缓,明年出去后,我再找找机会。其实,归根结底,只要咱们公司壮大了,成为国际上叫得响的知名企业,别人就会觉得和咱们做生意有利可图,风险小,引进设备和技术地时候,相对就容易些。”
“是啊,这样看来,将来的路,任重道远,咱们都不能松懈。”陈群一旁点头赞同。
参观完厂房,听他介绍了大概情况,大山很满意,刘晨也对自己即将上岗的工作充满了热忱。
大山宣布:晚上他请客,所有参与前期筹备工作的人员,一起下馆子吃一顿。明天收尾后给大家留出充裕的休息时间,应对后天的开业事宜。
陈群悄悄扯扯姜红叶的衣襟,两个人相视一笑。数日的辛苦等待,工作的疲累,全在彼此的笑容里,冰消瓦解。
“红叶。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看,你又瘦了”怜惜地口吻。
“没有啦,我一向是吃不胖的体质。女孩子太胖不好。依我看,你自己倒是真瘦了,这段时间太忙了,是吧?”温柔的关心。
“哎,女朋友太漂亮,真是件让人又骄傲又头疼的事,你胖些我才能安心。”玩笑地口气。
“”羞涩的转开话题“听说青岛的海景很漂亮。”
“我也听说了。来青岛这些日子。我一次都没去过,我想,那么美的景色,适合两个人看”
大山看看时间不早了,正要回头招呼陈群。就见那两个人边说边走,已经去的远了。哎,别打搅他们两个了。
他回宾馆接董洁,却发现她不在房间。急忙跟前台服务人员打听,费了一番工夫,在酒店前面草坪上的一处角落里找到她,正跟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家说的热闹。
“哥,我正跟大叔说话呢。他说,这几天都是好天气,很适合赶海。大叔很热心,指点我许多赶海地小窍门。他说从前住在乡下,退潮的时候。最喜欢去赶海了。滩涂上有蚬子、海红、海蛎子和扇贝,有时还能钓到黑鱼和黄鱼满载归来,用蚬子和海绿菜做蚬子汤,辣椒炒小鱼小虾小蟹,别提多好吃啦。”
董洁挽着他的手臂。脸上笑意盈盈。“明天,我们赶海去。”
夏天是赶海的好季节。炎炎夏日。泡在水里,最是舒服不过。
十月,水温就低了一些。不过,太阳当空照,又没有风的晌午前后,泡在海水里仍然是一件比较惬意地事。
董洁儿时,最喜欢赶海。记忆里,每到退潮时,那海水清且浅,赶海的人特别的多。哪天赶上退大潮,海边裸露了大块大块的礁石,那天的收获一定特别丰富。赶海,是一种生活的获取,也是一种生活的乐趣。后来离家住校,学习占据了大多数精力,再后来工作,这种乐趣竟多年不得,只在偶尔想起的时候,忍不住跟朋友再三念叨,但也只是念叨罢了,可望而不可及----拜经济发展所赐,昔日的滩涂已经面目全非,海也慢慢变穷了。
眼下正是重温旧梦的最好机会。大山通过厂里雇佣地当地员工,打听到一处绝佳的赶海地点。他们自己开车去,路远一点无所谓,总之要尽兴才好。
商量地点时,董洁有意把方向引向家乡。最后定下的虽然不是旧时故地,但距离很近了。
他们运气不错,今天地潮落得大,午后一点半左右,滩涂上挤满了赶海的人群。
大家提前换上了耐磨的衣服,也准备了竹篮和赶海用具。到了海边,约好集合点,兴致勃勃分散开活动。
大山自然是与董洁一起。他们学着身边的人,蹲在刚没过脚背深的海水里,掀起石块,或者在礁石下,用一个小锄头一样地简易工具,贴着石块挖挖挖,然后用手一掏,顺势在水中摆一摆,摊开后,手心里就躺了好多个大大小小地青蛤,偶尔也有几个小石子混迹其中。这种青中带黑的蚬子,当地人叫它青蛤,味道特别鲜美。
离礁石群二百米左右,是一大片沙地。那边也有蚬子,白色或淡黄色很薄地壳,人们叫它做沙蛤。味道差了许多,而且肉里有许多沙子,需要泡很长时间的水吐沙,当地人基本上不去吃它。不过,沙地上另有玄机。
退潮后,仔细看,会发现一道浅浅的水迹,然后是小小的隆起,手轻轻一挖,一股水线射出来,藏在沙里的东西已经到了手中。董洁不记得它的名字了,圆圆的,像人的肚脐眼,大小不等,大的如婴儿的拳头。覆着浅水的沙地,也可以比照这个方法来找,不借助工具的话,那是相当考验眼力的活,但是很好玩。煮熟后,肉挑出来,切一切,做汤炒菜拌凉菜都行,当地的小女孩,喜欢挑那种拇指指节大小的壳,攒起来弹着玩。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今天才真正明白后面这句的意思。原来住在海边这么幸福,不用坐船去撒网捕鱼,就可以有这么多海鲜吃!”
大山是第一次做这种活计,他与董洁两个分工,一个挖,一个摸,一会儿工夫,竹篮底下就铺了一层劳动果实。而且,大的岩石缝隙处,往往藏了好多,也有大大小小的螃蟹混迹其中。他惊喜连连,董洁也极是欣喜。欣喜之余,心里更涌动着浓浓的遗憾和不解:多少年,多少代,海边的人都重复着同样的活动,至今不变,可为什么这么丰富的海产品,会在几年后近似于绝产?
顺着潮水走,过腰深的海水处,藏在水下的大片礁石上,有一种拇指大小或者更大些的海螺,干干净净吸附在岩石上,尤其礁石的隐蔽处,简直就是成把往外摘。它的味道有一点辛辣,是极好的佐酒佳肴,除非落很大的潮,它们平时都藏在深水下,难得一见,董洁还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才知道这个的。她自己不吃这东西,但那种成就感,足以让人十二分的心满意足。
海水暖暖的,一点都不觉得冷,大山于是只嘱咐她站远些,注意踩到高些的岩石上垫脚。走的这么远的人不多,基本上是专门靠赶海卖钱为生的人才过来,人家都戴了水镜。大山不想她在海里泡的时间太久,担心着凉,摘了一些,就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回走。清澈透明的海水,可以瞧见底下一块块麦田一样的水草地,成群的小鱼穿梭其中,有时候还能看到很大很大的螃蟹。不过,大山不会捉,只能很遗憾的目送人家迅速路过它往。
衣裤大部分都湿了,浸在水里不觉得,出水后就有点冷。幸好薄薄的一层衣裤,拧干水,海风吹阳光照,一会儿工夫就干的差不多了。兄妹俩人随身都带了外套,用塑料袋密密裹了几层,这时取出来披在身上,很快就暖和过来。
找个僻风处,倚着岩石坐下,晒着暖暖的阳光,身下是几百上千年,海水冲洗干净的沙子,董洁伸个懒腰,闭着眼睛伏到大山怀里,鼻中嗅着熟悉的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恍惚中,只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曾经,她有过几乎一模一样的时候,连背上温柔的轻抚,亦是惊人的相似,她在心里低低唤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