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温度高,故去的人没办法在家中久留。
可是数度昏厥的陈妈妈无论如何不肯答应把儿子火化,人死了烧成一把灰,就什么都没有了,连最后的念想都留不下。
亲人尽管伤心,可是该做的事还是得做。最后折中的结果是,把陈群的遗体暂且送去殡仪馆的冷藏室,无论如何,也该让仍然在医院的儿媳妇见上最后一面。
几天后,人瘦了一大圈的姜红叶,在一男一女的陪伴下赶过来。
陈家的亲友只看到门前连着停了数辆黑色的高级轿车,似乎是那随行的男人临时借调过来,用以载人的交通工具。
乡亲们远远围观着,不时有老人发出声声叹息----这等死后哀荣,陈家的娃娃和未过门妻子的能干可见一斑,可是到底留不住已经离开的人。
车是租借来的。陈群过世的消息传回北京,张昊马上赶过来。通过当地的政府还是什么人商借的车,大山没有多问,张昊反正有些手段和门路,他和姜红叶一行过来就有车用,这样比较方便。
说起来张昊一进公司,就在陈群手下做事。年轻时不懂事,行事莽撞顽劣,没少受到陈群管教,后来他视陈群如师如友,一直很尊重他。
姜红叶一直压抑着不敢流泪,好像哭出来就代表承认爱人已经离开。****沉甸甸地悲哀在心底。渐渐搅成一团让人喘不过气地大石头。
这份沉重。直到亲眼看到冷藏柜的抽屉拉开,陈群已经僵硬的身体一点点露出来,彻底崩溃。
他怎么可以躺在这里,躺在那么一个狭窄幽暗冰冷的铁皮抽屉里,闭着眼睛无论她如何哭喊都不肯回应一声,他的脸是从来没有过的惨白,惨白而且僵硬,没有一丝热气
过了很长时间。似乎一生一世那么长的时间,姜红叶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哭,一直在不停不停的哭。
姜红叶甩开扶着她默默垂泪地董洁,腿一软跪倒在地方,陈妈妈早已经哭成了泪人,被亲友从儿子身上搀扶起来,转而抱住了媳妇接着哭。^^首发君子 堂^^
姜红叶抱住她,哭的眼睛都睁不开。“妈,我们才刚刚登记,我们说好了要一起过很多很多年。他怎么能就这么扔下我离开----我宁可他残废,哪怕变成植物人只能躺在床上都好,只要他活着,妈,我只要他活着,我愿意照顾他一辈子,妈----”
“我可怜的媳妇,我的儿子啊----”
尘归尘。土归土。无论亲人有多悲痛,离开的人还是得入土为安。^^首发君子 堂^^
陈群的葬礼,按照当地传统的仪式举行,火化后骨灰盒被送到镇东的一座小山头上埋葬。
白发人送黑发人,使得葬礼中充斥着一种格外沉重的气氛。
很多人都来送行,有陈群当兵时地战友,有他这么多年生意上结识的朋友千里迢迢赶过来。也有当地的一些领导前来送行---张昊借车惊动地。
垒起新坟。烧了香烛纸钱,大家慢慢散去。姜红叶执意不肯离开。大山和董洁陪在身边。
还有一些附近的村民站在不远处观望,瞧着她不言不语站在坟前,山风吹起她白色的孝服。^^若要俏,一身孝”沉浸在悲伤中的姜红叶,格外多了一股让人望之生怜的柔弱气质。
人群开始有人窍窍私语、有人附合:
“可惜了的,那么漂亮的媳妇,刚登完记”
“就是,年纪轻轻的----哎,你说,是不是他抬不起那么大地福份?命中三尺,难求一丈。人要是得了不得的福气,会折寿的”
“听说人抬出来的时候,双腿断的历害,全身的血都流干了,指定是活生生痛死的”
乡亲们七嘴八舌,说什么地都有。
山风把话吹近耳边,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只是一言半语,已经像刀子一样活生生在心脏处翻绞。
姜红叶紧紧咬住地嘴唇处,渗出血珠来。
世间事,任人说。说者无心,却可以伤人于无形中。大山皱眉,侧头对身后的田志祥略做示意。田志祥悄声走过去,冲围在一处地几个人做个噤声的手势。人们讪讪的离开,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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