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的抽着烟,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无论婚姻还是工作室,都是属于杜峰的东西;一方面是失去自己热爱的事业,另一方面是娶自己怨恨的女人,这样的抉择,好像对谁来说,都无比艰难吧?
杜峰手里的烟就没有停过,他一边吸,一边断断续续的又说道:“我知道一开始我杜峰在你眼里就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那时候我对工作室不上心,好像对什么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就连你让我去做正经的事情我都会拒绝,又怎么比得上下半辈子的幸福呢?”
说着,他摇了摇头,自问自答的又说:“可是,当工作室渐渐做起来,当我们所有人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当继小时候幻想的内心世界之后另一个被我寄托情感的事物,摄影开始发光发亮的时候,我从未有过如此快乐!这种快乐不是用金钱和物质可以堆砌出来的,因为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我已经麻木了!唯有摄影,才能在我没有活力的心里找到一丝真实的慰藉……”
“其实……”
杜峰打断了我:“如果工作室毁了,我有能力分分钟再开一个比之更专业的,可我们这一群人付出的努力,和从零的基础逐渐越上高端市场的中间过程,一点点积累的经验和充实感,我还能再体验一次吗?而你们这一群陪着我长大的人,还会停留在我身边吗?”
我发现,我慢慢开始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敬佩之心,他嘻嘻哈哈的外表下,是一颗重感情的心,他比我们工作室任何一个人都更担当、更成熟!
他说的是为了工作室,可对能从工作室中获取金钱的我们这帮人而言,无疑是受到了他的庇护,他牺牲了自己的婚姻,保全了我们每个人的摄影梦。
他杜峰,是个真男人!
而我也不知道他这样的选择究竟对不对,或许站在我的立场上根本没有对这件事有评价的资格,我只能让他跟随自己的内心,如果对结婚以后的未来真的感到厌恶,我还是觉得他应该可以把结婚这件事先拖一拖,但这样的做法仍旧属于逃避,也显得不成熟。
因此,我久久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安慰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而导致这样悲惨发生的最根本来源,还是杜峰和沈可薇那纠缠了二十多年的爱恨情仇。
我看得出来,两者对彼此的感觉是对立的,一个是模糊不定的爱,一个是源远流长的恨,要想让他们能不那么痛苦,唯一的办法就是化解他们之间的芥蒂,这样一来才皆大欢喜。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
……
桌子上的烟灰缸已经布满了烟头,无可奈何的气息就在我们两个大男人之间传递……我终于看向了杜峰,问道:“婚礼是什么日子?”
“大年初十。”
“好!我尽量那天赶回来。”
“赶回来做什么?”
“参加你的婚礼。”
杜峰僵硬的抬了抬弹烟灰的手,许久说道:“你不用特地赶来了……谁都不准参加我的婚礼,你要来的话我就跟你急!”
“为什么?”
“这样迫于压力而形成的婚礼,还是要我娶一个厌恶的女人为妻,你觉得我会希望你来吗?不单单是你一个人,也包括我所有的朋友,我都不想让你们见到我即将踏入地狱的场景!”
杜峰的言语振聋发聩,我却为他感到悲哀。
我久久未能开口,他却在沉默之后,像是不想把气氛搞得那么悲壮,便再次对我说道:“听说,你的乐溪打算一起开车去你老家?”
我脸色依旧沉重的点了点头。
“挺好的……我周边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其实大多数和我一样,爱情观糜烂,都视感情为粪土;而你们,是我见过所有爱情里最纯粹的一对!所以,我真心的想祝福你们能够走到最后……”
“借你吉言,我也会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的。”
又是一阵沉默,杜峰往我面前的桌子上扔了什么东西,我看过去,原来是他那辆GtR的车钥匙。
“将近过年的关头,没那么容易租到车,开我的回去吧。”
我本能的想拒绝,但杜峰似乎已经猜到了我想说什么,没等我开口便率先说道:“周未,你是我为数不多的不同阶级朋友,既然我都说了希望你和乐溪能一直走下去,这辆车借给你和乐溪开回家,就当我祝福的一点心意。”
“我开走你的车,你开什么?”
杜峰笑了笑,回道:“拜托,我都答应结婚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又可以做回在整个城市能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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