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眨眨迷路小猫似的眼瞳,叫人不忍。
“说实在话,我快看不出你笨在哪里。”时而迷糊时而精明,要不是她真的不济事,他都要怀疑她在装傻。
“我本来就不笨,只是某些特殊技能不灵光而已。”例如她心中的痛——咒语。
好笑又好气的上官锋揉揉她头顶“笨一点好,拐诱不费心。”
“拐诱!”她?
两人旁若无人地往来对话,画面和谐地宛如一对情侣喂隅私语,细语轻声地刺激了门边的慕琳灵,她有哪一点不如人?自幼父亲将她捧在手心上疼惜,舍不得她受一丝风雨地呵护至长,从无遭人忽视过。
少女时期起,她身边就围绕着一群爱慕者,个个极尽心力地哄她开心,小心地奉若稀世珍宝随侍在侧,期望她施舍一颦一笑。
而在美国念书时,有一回代替父亲出席一场亚太会议,年轻的她当场被上官锋冷傲的气息吸引,于是放弃共赴美国进修的未婚夫,一心想及早完成学业好回国伴着上官锋同筑情梦。
好不容易用尽心机挤进长虹企业,她不会甘心就此罢手,凤凰的娇贵岂是野鸭所能比拟的。
“总裁,会议要不要开始了?”慕琳灵咬牙地开口。
上官锋没空理她的一摆手“叫副总裁去主持。”
“今晚的义卖晚会”她准备了一套低胸露背的晚礼服,不信他不痴迷。
“刚说过的话被风吹走了吗,不是交代你别越权。”她还真是不死心,打搅他对宝宝的说服工作。
“可是”
“我会出席。”偶尔塑造一下企业家形象。
慕琳灵脸带娇羞地一喜。“我马上打电话预约。”
“预约”
“化妆和做头发呀!与会人士都是企业界的大老,我不能丢了你的面子。”项链该搭配哪一条呢,钻石华贵,红宝石脱俗
“关你什么事?”上官锋冷笑中噙着阴狠。
“我我要陪你出席义卖会,邀请函上注明携伴参加。”慕琳灵不认为有错,她可是社交界之花。
“这个伴该由我决定吧!”一相情愿的虚伪女人叫人由心底厌恶。
慕琳灵谨慎的应答“目前总裁并无固定女伴,以前的情女人都断了,所以我是唯一人选。”本来她要说情妇,临时改了口以免触怒脾气阴晴不定的他。
“你把我的宝贝儿置于何处,她不是人吗?”他将沙悦宝拉入怀中一拥。
她的确不是人,是女巫。沙悦宝在心中应着。
“她不适合大型的义卖晚会,她会让总裁颜面无光。”慕琳灵微露鄙夷口气。
沙悦宝不崇尚名牌,她身上大部分的衣服都是在地摊上买的仿货,三件一百五的那种,因此看起来很“便宜”即使她脖子上挂了一条百年历史、价值千万的红钻。
“既然是义卖会就需要花钱,我的宝贝儿缺了不少首饰,她的出现才是晚全的高潮,相信主办单位会笑得合不拢嘴。”
失望不已的慕琳灵傲慢一视“相信总裁的支票簿够厚,沙秘书的必需品足以挽救全农索比亚的难民。”
她说完即登登登地踩着三寸高跟鞋走出去,门在身后阖上,巧妆精描的美丽脸孔扭曲成妒妇的脸,牙床磨得咋咋响,如风般快速地走过另一位助理面前,不理会其叫喊。
“撒旦呀!你把我打扮成一位皇室公主”这句话绝对不是兴奋的欢快声,而是咬牙切齿的愤怒低吼,出自一位美若林中仙子的灵秀女子。
一袭纯白的曳地荷叶边礼服,腰际缀满一圈白缎编织成的鸢尾花,绣着珍珠和水钻的上身滚着蕾丝花边,简单的发型别上货真价实的钻石银冠,银光炫炫的有些招摇。
原本就不太成熟的二十六岁脸庞轻抹淡妆,看起来像是不解世事的豆蔻女孩,一下子年轻了六岁,每个人都当她是纯洁的女学生——虽说沙悦宝已和学校绝缘多年。
“好女巫不该太活泼,你该保持神秘和疏离感。”嗯,他眼光不错,把她的侬纤合度全包在布料里。
“对你吗?”她无力地弹弹胸前的珍珠,看能不能把它弹掉。
“不,是觊觎你姿色的登徒子,我是你的保护者。”上官锋加重语气地防着不长眼的二世祖。
她笑得很不是滋味“你形容的对象和我认识的某人很像。”指望他保护?不监守自盗就不错了,谁像他那么勇往进取,把她面前所有标上雄性的生物全吓走了。
“宝宝,我是在维护领土完整,你的眼睛可不许乱瞄人喔!我不希望有人遭殃。”上官锋谈笑中宣示主权。
“霸道!我这个门外人不看热闹,你带我来当花瓶呀!”哇!那个男人好帅,小雩一定中意。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他面上一沉地遮住她的视线。“要我替他整型吗?”
“欣赏又不要钱,女巫也懂得美感好不好。”脾气真坏,看看都不成。
“我的脸让你看个过瘾,甚至裸体也成,一样不收钱。”上官锋口气泛酸地紧搂着她。
他的身材可比那些白斩鸡来得有看头。
沙悦宝咯咯的笑道:“你别害我作恶梦,绷得像死人脸看多了会抽筋。”
“你在嫌弃我的皮相不入眼?”她要敢点头,他发誓要毁了天下的小白脸。
男人的妒劲一被挑起,怕是没喝下一缸醋不能罢休。
由于上官锋是在不被期待中出生,从小没享受过所谓的天伦之乐,又在被当成筹码似的教养下长大,因此生性冷酷、阴鸷,擅长夺人所爱。
若不是早年遇到跳舞的沙悦宝,保留了一块最初的柔软地,今日的他恐怕更冷残、更魔魅,以摧毁为人生目的。
然而,血缘的关系使他成为上官家合法继承人,父亲和祖父一向施以斯巴达式的教育,要他能在绝处中求生存,在夹缝里争天下,最好断爱绝情。
长久以来,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力量,即是来自一张带笑的青涩脸庞,他要拥有她,捧在手心细细呵护,不让其他人越雷池一步,因为她是他仅有的心灵寄托,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可能,那会使他彻底崩溃。
人若成了魔,天下还能安宁吗?“老板,你的崇拜者够多了,不需要列出名单吧!”那得花费数天的工夫。
他寒意微褪地盯着她双眸“你呢,在不在名单上?”这才是他在意的。
“我?”沙悦宝不安的闪烁眼神,两腮有淡淡的浅绯色。“别太贪心了。”
“你喜欢我。”上官锋肯定地露出今晚第一个无设防的笑容。
脸发烫的沙悦宝移开视线,玩着腰间小花“谁敢不喜欢你,你最会发号施令了。”
“害羞的小女巫,你不想读读我眼底的眷恋吗?”呵!他多爱她呀!
“你骗人的技巧一流,我才不上当。”她不用眼睛看也晓得他的认真。
外人都说他坏、他邪、他是恶魔,可是他真的对她很好,从不曾大声斥责过,只一味地宠溺和作弄,包容她失败的拙劣魔法。
她眼中的他是有点坏、有点邪气,面对他所厌恶的一切即会兴起毁灭念头,将不顺眼的杂物以他自己的方式“搬”走,十成十是个自我的大暴徒。
可在不知不觉中,她竟为他动心,他身上的魔魅气息吸引着她靠近,仿佛他们是同一属性的人。
在他怀中她有受珍爱的归属感,两人夜夜虽同床共枕,早晚不只几个晨吻、晚安吻,但他始终未越过最后那道防线,以过人的自制力强行压抑男人的欲望。
对一个惯于掠夺的男人而言,他做到虚华的花言巧语所不能及的真心对待,而她感受得到。
人非木石,纵是女巫也有情,要她不感动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是的,她喜欢他。
非常喜欢。
“坏女巫,你正在揉碎一颗向你告白的恶魔心。”玩笑中加入真意的上官锋执起她的手一吻。
“没办法,我坏嘛!”沙悦宝俏皮的吐吐舌头,模样天真的像朵不沾尘的凌霄花。
闻言,上官锋突地放声大笑,他放肆的作为让周道的人为之一震,既害怕又好奇地偷偷一眼,惶恐他将有惊人之举,毁了大家的和乐。
过了一会儿,众人见他没动作,一口紧绷的气才敢轻吐,毕竟他是出了名的无心恶魔。
不过,他身边出尘的美人儿倒是引来不少倾慕的目光,每一个男人心里都在猜测她的身分,并预估多久会由新欢变成旧爱,好把握第一时机追求。
天使与恶魔是与会人士的结论。
“你多了个理由好用,坏宝宝。”他纵容地在她额上轻吻。
“人家笨嘛!有得用就赶紧捡起来用,免得被人偷走了。”她只对他使坏。
“你喔!也不知道真笨假笨,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比你还笨。”上官锋笑了笑自侍者托盘上取下两杯薄酒。
沙悦宝快乐的回了一句“口水吃多了会传染,没理由光笨我一个人。”是他害她变笨的,他要负起连带责任。
“是吗?我再尝尝看。”他偏下身吻住笨液来源。
忽地,她微愠地推开他。
“怎么了?”
沙悦宝往四下梭巡着“有人偷摸我的屁股。”
“谁!”上官锋的眼神瞬间凌厉如刃,查看每一个可疑的男人,似要将周围走动的人全数诛灭。
“我。”冷淡如水的低柔嗓音在两人身侧骤现。
“夕梦,你也来了。”忘了摸臀之恨的沙悦宝喜孜孜地挽着来者的手。
“嗯。”“你和谁一起老板,不要当众表现你的蛮力,她比我厉害很多喔!绝对不会把鳄鱼变成恐龙。”真难看,又不是拎小鸡,她不过想和姐妹聊聊。
“她也是女巫?”他抓回自己的所有物,牢牢地守着她不和女色狼相近。
“宝宝,你不乖。”沙夕梦怪责的一样。
她不好意思地缩缩肩膀“我笨嘛!老是留不住话。”两人同时为她的籍口叹了一口气,老词。
“义卖会快开始了,我得离开一下。”那个家伙八成发现她不见了。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是人家的秘书。”倏地,沙夕梦消失在他们眼前,之后远远地向两人举杯致意。
“看样子你的巫术真的很差。”和她一比,每个女巫都很高竿。
“越隽和夕梦是我们姐妹中最强的,上回我去考试时,就是她们两个护盘。”笨就笨,她不怕人说。
“姐妹?你是指女巫界。”她想更了解她。
“也可以这么说,她们是巫界数一数二的女巫,我们六个是同出一血脉的堂表姐妹。”
“六个?”
“反正最聪明的和最笨的你都接触过,其他人不用认识也没关系。”她避重就轻的道。
“是吗?”上官锋的表情可是不太愉快。
就在此时,台上传来一阵嘈杂的试音声,然后晚会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