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大台北市中心,十三层楼高,外表看似商业大楼、警备的森严大厦,门口的银制雕柱上有条飞舞的龙,沉静地俯看来回的生灵。
仔细一瞧,龙的眼睛似乎有生命的转动。
别害怕,那是新型监视器,方圆五里内的人、畜动作都一览无遗,就算背过身挖鼻孔,控制监视器的电脑也能用红外线扫描,准确地投射在监视器萤幕。
十三,是魔鬼的数字,某人的“要求”
“怎样,够唬人吧!”
朱鸿鸿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但她真的无法掩饰眼中的惊讶。
搭著透明玻璃电梯一层层往上升,她看见是忙碌的“工作人员”吧!一人一台电脑的做著份内工作,像是研究室一般没有隔局,清晰得一目了然。
越往上层人越少,忙碌的情况稍缓,有人拿著报,跷高了双腿抬放在桌面,见著了他们以举杯示意地敬了一下,丝毫不见工作气氛,好像是来应付似的,慵懒的打著哈欠,甚至擦著枪!
“这里是台湾龙门总部设立在台北的坛口,以前有个能干的女人坐镇,现在是无政府时期。”方羽为朱鸿鸿介绍。
歹命的龙烟听说嫁了个黏人的古人老公,幸福指数年年增高。
小气的公主不肯把时光机借给他玩,不然他也可以去探望探望老朋友,顺便消遣一番。
“你说的龙门就是这样?”虽然看起来像上班族,一股凌人的气势在空气中窜动。
“只足一个小坛口而已,这般大小的据点,亚洲有三坛,美国本土上有四个堂口,欧洲地区亦有四法堂。”
其余分堂口不计其数,分散在世界各大城市中,无法一一介绍。
“而已!”她父亲的事业也不过这般大。
“我们虽然是混黑社会的,但主旨是保护所有受压迫的华人,和一般帮派不同。”
“是呀,全世界有四分之一的人口是华人,光是保护费就叫人咋舌。”一笔天文数字。
方羽一脸“惊吓”的摇摇头。“龙门从不收保护费,谁灌输你错误印象?”
“不收保护费会有此等发展,不合乎黑道精神。”没有上亿资金是盖不成宏伟大楼。
何况据他所言,这样的建筑尚有十来幢,腰间没点油是不成气候。
“鸿鸿,以后少看电影多出来走动,龙门是标榜正义的帮派,在古代可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你被制式化的影片洗脑喽!”
“那你们靠什么维持一大票人生计?烧、杀、掳、掠?”现在不流行义气。
他大笑地亲亲她可爱小嘴。
“聚集财富不外是酒、色、财、气,龙门名下有酒店、赌场、俱乐部每年的盈收利破百亿,根本不用担心没钱花。”
光是每年捐赠的慈善金就有好几十亿,他们真正忧心的一件事是钱太好赚,有朝一日会被钱淹死。
“嗯!的确是九流汇集地,我没料到帮派也能国际化。”像企业经营。
“龙门掌控的不只是黑色势力,财、经、官、警都有龙门子弟在,龙门骨血己串成一个地下世界,俨如地球主宰。”
方羽一一介绍各层楼所司之职位,他跳过较血腥的部份,直接分析每部电脑的功用,从透明玻璃望进,这是一幢充满科技的人性化大楼。
听得头晕脑胀的朱鸿鸿算是开了眼界,超前的未来科技是存在于现今,只是发明者未将作品展示于世,成为私人收藏品。
一部电脑可以依照人体磁场施予适当按摩、针灸,抒解全身病痛。
另一部电脑会泡咖啡和任何饮品,只要按下自己的喜好及身体状况,它会调配出适合目前生理健康的饮料,不会伤及肠胃。
甚至她还看到一部移动式女佣模样造型的机器人,眼珠子会四下转动,嘴巴会发出七十二种语言,以不同的嗓音。
黑社会分部都进步到这种程度,社会乱象能平复才怪,全民上下黑成一片。
“最上面一层是高阶人员才得以进入,人数不超过二十个。”他用声波及掌纹测试后开启第一道玻璃门。
跨出玻璃门,朱鸿鸿以为可以直接接触到这个空间,谁知道他只前进了两步,便以手表表面对准某一角度,无形的墙显示出。
中央地带浮起相机焦距般的仪器,经由瞳孔检视身份,一道透明门向右消失。
“你们是怎么办到的?”太神奇了,有如身处虚拟世界。
他点点太阳穴。“我们有脑。”
“是吗?方痞子,我从来不晓得你有脑耶!几时装上的?”
“朱雀,你不该在此出现。”他可不想碰上她,一个专门扯后脚的女人。
“请记住,在阶级身份上,我高你一阶。”意思是他以下犯上。
方羽不甩朱心雀地拥著心上人。“有本事你咬我呀!小麻雀。”
“亲爱的羽护法,咱们好久没比枪了,就拿你身边的美人儿试枪如何?”朱心雀媚笑地玩弄泛金色的手枪。
“要发神经找公主去,你把彩虹之舞看丢了是不是?”方羽赶紧护著爱人。
他是杀手出身不是神枪手,杀人是事先经过详细策画、布置,期以最完美的方法置人于死地。
而朱雀是龙门枪法最快、最准的人,他不会傻得自找苦吃和她拚枪法,零点零一秒的差距足以夺去一条人命。
“我是把彩虹之舞看丢了怎么样,换你咬我呀!”她一肚子气想找人泄。
“不会吧!朱雀,谁那么厉害?”他真佩服到五体投地,能从朱雀手中抢走东西。
太不可思议。
“你很幸灾乐祸喔!痞子。”就知道他没有良心,和其他人一样嘲笑她。
龙门人向来不在平身外物,即使是龙家主子的传家宝。
他们在乎的是此人身手好不好,够不够格和他们一较长短,享受相互争夺的乐趣,以平衡一下枯燥的生活。
方羽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很嚣张,以免惹恼朱心雀手中的枪。“你看错了,我在哀悼你的不幸。”
“是很不幸,谁叫我技不如人。”她一脸无所谓地斜躺在宽大的缎面沙发。
“你你不去追回来?”他笑得肠子快打结,说话差点结巴。
“追!”朱心雀冷嗤一声。“人家拿自己的东西不成呀!有胆你去追追看。”
自己的东西?难不成“公主未免太无聊,一方面叫你来保护,一方面自己来拿。”
“因为她、想、玩、我!”
有如此不驯的主子,真想开除她。
“喔!了解。”这回方羽不再节制的放声大笑,八成她惹公主不快,所以故意整她,藉由梅之流会社欲抢夺彩虹之舞的机会,先一步下手让她“反省、反省”
难怪她一点都不紧张,动也不动地生著闷气,顺便破坏里面的乾净,洒了一地零食空袋。
“了你的头,客人来了还不去泡茶端点心,需不需要我爬起来帮你马二节?”
“岂敢,你躺著等死好了。”方羽头一低温柔的说道:“鸿鸿,你先坐下,千万别和她客气,否则她会生气。”
“去!你这个双面人,等我死了你再来安排后事。”朱心雀狠踹了他一脚。
“毒麻雀。”
方羽温柔地招呼朱鸿鸿,一拐一拐地消失在看似空无一物的空间。
“那是隐形门,后面是小型厨房和吧台,别当痞子是神崇拜,他会骄傲得飞上天。”
“你不像是混黑社会的人。”朱鸿鸿礼貌的微扬起唇。
朱心雀轻笑地歪歪脚指头。“龙门的人都不像在道上混的,你该看看我们门主,美如天仙下凡,喔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朱雀。”
“你好,我是朱鸿”
“不用介绍了,我认识你,那痞子的心事瞒不了我。”男人一谈恋爱就像傻子。
“你们感情很好。”心头有点不太舒服。
她很美,美得十分妖艳,眉宇间流露傲人的自信,谈吐高雅如枝头凤凰,淡淡的斜倚风情万种,如画似诗。
李清照有首诗云:“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朱鸿鸿心涩地想着,她永远也做不到以眉挑情却不轻荡,让人酥了骨头不敢造次。
“放心,朱家妹子,龙门人才济济,我才看不上那个痞子,你当宝就收著,在我眼中他连垃圾都不如。”
“喂喂喂!谁是垃圾?”
他就知道不能把小白兔放在灰雀身边,她一定会极力地抹黑他,不计代价地踩他的脚,非要他变成残废才甘心。
在外敌前,龙门人团结得像磐石,个个愿意把生命交给对方保管,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夥伴,情义深如海沟不可测。
但是在自己人面前是花招百出,以整倒对方为乐趣,无所不用其极地剖脑绞心,叫人得处处提防著。
要是一个不经心,可能会被拿来当笑柄,三年、五载不见得能洗刷污名。
“羽。”朱鸿鸿轻轻一唤。
“鸿鸿呀!她是黑心肝的女人,有事没事你都离她远一点,黑心病没葯医。”他连忙隔开两人的距离。
“少胡说了,朱小姐人很好。”
方羽作怪的鬼叫“可怕哟!你害我想吐了,她人好得鬼见愁。”
“你怎么这么说,太失礼了。”朱鸿鸿歉然地朝朱心雀一点头“对不起,他早上忘了刷牙。”
“叫我朱雀吧!这痞子疯惯了,要是哪一天他不疯,我们反而要担心他的大限是否来到。”疯病同样难治。
“是吗?”他的确很疯癫。
“他呀!就那张嘴最活跃,身体死透了,舌头还动个不停”朱心雀朝他投出不屑的瞟。
方羽不满的叫嚣“人身攻击,你嫉妒我的完美!鸿鸿,我告诉你,她暗恋我好久了。”
最后一句他说得很贱气。
“嗄!”朱鸿鸿看看一脸神气的方羽,再瞧瞧满脸不耐的大美女,她决定他又夸大了。“你配不上她。”
“说得好。”朱心雀端起“他”的咖啡一饮。
“小偷。”方羽愤愤的一喊。
他根本没准备她的份,这个女人太恬不知耻,生得两条美美的面粉腿,却懒得移动,简直是女人之恶全集于一身。
那杯咖啡是要自己享用,另一杯是他的爱心蛋蜜汁,当然要给他爱的鸿鸿宝贝,那只麻雀凭什么来抢。
还有一盘饼乾是给心上人配蛋蜜汁,居然有只不害臊的贼手如蝗虫过境,伸手一挥就去了大半。
实在想扁她。
“你在叫谁呀!我没看见公主。”朱心雀故意气他的左顾右盼。
经她一讲,方羽心颤的一问:“公主人呢?她不会在台湾吧!”
“怕了?”
“废话,龙门上下哪个没遭过她的恶整,我是怕到心寒至脚底板。”一个连亲妹妹都整的女人谁不怕。
“胆小鬼。”
“哼!你就不怕?”
朱心雀撇嘴蔑笑“没你怕到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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