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过去的二十多年默默地等着他,从不多说一句话一样。
小喜……
景逸视线落向那件银莲花般盛开的婚纱,渐渐陷入黑暗。
“老二!”景老夫人凄厉地喊了一声,上前想接住景逸倒下来的身躯,奈何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实在沉重,景老夫人被压得跪倒在地。
她含着泪冲旁边人道:“别愣着,快点叫人过来!快!”
一阵手忙脚乱,景逸被抬上车送进医院。
一场婚礼,三次见血,新娘失踪,新郎昏迷,景家和闻人家只得陪着歉意将宾客一一送走。
之前的古兴德一事,事后景家没费多大力就找出了古兴德安排在现场录视频的人,是酒店的服务生,酒店经理直接将人送进了派出所,理由是那服务生偷了酒店客房的一副价值十八万的油画。
博威旗下的这家五星级酒店,消费档次很高,能住得起的都是真正的有钱人,那些人不会将一副十几万的油画看在眼里,但是服务生就不一定了,见财起意、心生歹念再正常不过。
只是,那服务生是不是真的偷了酒店的油画,谁知道呢。
这场闹剧般的婚礼很快在圈子里传开。
景逸九点十分被推进抢救室,凌晨两点才被推出来。
他是被利器刺伤腰部,之后剧烈运动导致失血过多,脾脏受了轻伤,之前萧家找来给苏玉琢输血的几个特殊血型的人,又给景逸留了点血才被放行,不过也各自得到了很大一笔报酬,倒也不吃亏。
接到景逸醒来的消息,已经是十月二号上午九点。
叶倾心正带着孩子们在后花园散步,秋高气爽的天气,不冷不热,阳光明媚正好,小家伙们好奇地睁着一双大眼睛打量着这个陌生又新奇的世界。
听到景博渊在电话里说的景逸醒来的事,她微微一叹,“喜姐的事你们告诉他了吗?”
昨天晚上,景逸跑过的路线落了一路血,他被撞的监控和后来一路跑向酒店的监控被调出来,肇事者也被找到,根据当时在医院的景家亲戚的描述,大概也能猜得出发生了什么。
可见,景逸还是在意闻人喜的。
只是,他的行为已经伤害了她,所以,她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甚至连她从不离身的那只叫喜饭的、成了精的老猫都不要了。
叶倾心看了眼趴在游泳池边上的户外藤椅上,作思考猫生状的喜饭。
听闻人家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找到闻人喜居住的地方,喜饭趴在笼子里,猫食盆里放满了猫粮,喜饭的玩具、衣服、沐浴液等等一些列宠物猫用品都被打包装箱,箱子上贴了一张便签条。
便签条上娟秀的字体写着:爸妈、哥哥,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的,帮我把喜饭还给他,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你们也别怪他。
很傻的女人,这个时候还不忘替那个伤害自己的男人说话。
闻人家的哥哥连夜把喜饭送到景综所在的医院,医院不让带猫,景老爷子有轻微哮喘,景家老宅也不能养猫,景博渊打电话问过了叶倾心的意见,把喜饭带回了南山墅。
喜饭很乖很安静,给什么吃什么,洗澡不闹腾,没事也不乱跑,往那一趴思考猫生,安静得好像不存在。
“早晚都要知道。”电话那头的景博渊说。
言外之意,景逸已经知道闻人喜不见了。
叶倾心从喜饭身上收回视线,问道:“二婶有消息吗?”
景家这边一直在派人找,倒是闻人家那边显得过于安静淡定,昨晚一开始的紧张着急之后,就没有再出去找闻人喜的下落,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其实,景家这边哪里猜不到,闻人家那边肯定是知道闻人喜在哪里,所以才这般放心,只不过是不想让景家这边知道。
昨晚跟喜饭一块被还回来的,还有景家当初给闻人喜的彩礼,以及婚礼的花费,摆明了是要跟景家划清界限。
“还没有。”景博渊声音淡淡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回去吃饭。”
挂了电话,叶倾心悄悄靠近喜饭,在它旁边的藤椅上坐下,喜饭转头看了眼叶倾心,轻甩了下毛茸茸的大尾巴,然后一脸淡定地继续思考猫生。
“喜饭,你的主人在哪里?你知不知道?”
喜饭动了下耳尖。
“你也不知道?”叶倾心想起去年年三十那晚,在景家老宅听到景老夫人和季仪、景思的谈话,季仪说闻人喜守着景逸送的猫过了二十来年。
在这二十来年里,喜饭被闻人喜看成是自己和景逸之间唯一的纽带吧,所以才那么宠惯这只猫,到哪儿都带着,现在连喜饭都不要了……
十一点半,黑色卡宴开进南山墅大门。
景博渊在玄关换了鞋,将车钥匙搁在鞋柜上,走进客厅,一眼就看见坐在吊椅上喂奶的小妻子。
“回来啦。”叶倾心朝他笑,等他走到跟前,她问:“二叔还好吧?苏玉琢怎么样了?”
两人在同一家医院。
“都很好。”景博渊应了一声,抱起一旁仰躺在婴儿车里吃手的朝朝,小家伙被抱起来,挥舞着小手,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叶倾国一早被须尽欢接走去见新剧的导演,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
叶倾心最终还是同意让叶倾国出去面对这个世界,出事的时候,她恨不得把叶倾国塞在口袋里养着,事情一过,她又想让他过得不那么一无所知。
从景博渊口中得知,苏玉琢已经脱离危险,景逸从醒来,就提出要出院,景老夫人自然不同意,一直压着。
吃完饭。
景博渊被一个电话叫走,晚上九点才回来,回来时给叶倾心带了个消息。
景逸不顾众人反对,还是提前出院了,出院之后就去了闻人喜父母的家,请求他们把闻人喜的消息告诉他,闻人家众口一致说不知道闻人喜的下落,还把景逸赶出来,景逸拖着病躯,站在闻人家大门口,任谁劝都不走。
这一站,就是三天,直到他晕倒被送进医院,才结束这件荒唐事。
五十多岁的领导干部,做出站在女方家门口不走的事,可不是荒唐么,在同僚看来,实在有失身份。
闻人越亲眼看见景逸被人抬走,有些惴惴不安,“妈,要不——”
“你敢!”闻人老夫人怒眼一瞪,“他是怎么对小喜的,你不是不知道,订婚那天迟到就算了,订婚不比结婚重要,可结婚居然也迟到,还是为了个跟他旧情人长得像的女人,小喜多伤心啊!难得小喜想开了,你不许给我胡搅,听见没?”
“她哪里就真的看开了,要真看开了,会躲起来?”闻人越摇头。
“不管那么多,你,还有你!”闻人老夫人狠狠指了指闻人越和闻人陵,“你们不许把小喜的消息说出去,听见没,要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知道知道,我没说要告诉景逸我妹妹的下落,我只是……景逸毕竟是上头的人,我们这么得罪他,会不会不太好?”
“那是他自己愿意站的,关我们什么事?”闻人老夫人想到自己女儿也是心甘情愿为景逸浪费二十一年光阴,实在很难做到不迁怒。
医院里。
景逸再次醒来,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感觉一颗心都空了,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塞满,一阵阵的疼痛在胸膛里肆虐,像有一只手扼住他的心脏,痛得有些窒息。
他动了动干裂的唇瓣,想喊一声‘小喜’,却发现嗓子干得冒火,声音都发不出来。
------题外话------
为什么二叔不随便拦辆车要用跑的?
一是,他当时太急,脑子短路,只能靠本能做事。
二是,某瑶就想让他用腿跑……
二更,会有点晚,小可爱们明早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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