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钱宝贵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动了动手,有气无力地睁开双眼,朦朦胧胧的看见父母坐在床前摸着眼泪,他厌烦的缓缓地有闭上了眼睛,眼角处挤出来了一洼亮亮的东西来,越聚越多,最后凝结成了两颗大大的浑浊的眼泪,滚落在了枕头上。
“儿子,告诉妈妈,你想吃点啥?”钱来运的老婆凑上前来,在儿子的面前轻声的问了一句。
钱宝贵没有说话,也没有晃头。
钱来运的老婆心痛不已,她继续说:“儿子,听妈的话,吃点东西吧,不吃东西啥时候能好病啊!听话啊!儿子,妈妈可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叫妈妈咋活着,好儿子了,乖啊,别叫妈妈着急了……”
钱宝贵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晃头,他只是用两颗大大的泪珠儿回答了母亲的话。钱来运的老婆看到这些,甭提心有多难受了,随之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噼啪啦的落了下来,砸在了钱宝贵的身上,咋的钱宝贵也更加难受了起来。
“儿子,不叫妈妈着急了好吗?你有啥话,和妈妈说,咱不憋在心里了,好儿子……”
钱来运的老婆继续在儿子的耳边哭着说着。一旁的钱来运的心更是痛着并暴躁着,一颗暴躁的心总也安抚不下来,总想发脾气发火。看到钱宝贵对母亲的关心不理不睬,钱来运更加的烦躁,心中的的火气一下子又灌到了脑门上,脑门上的青筋粗壮了起来,突突的蹦跳着。突然他大吼道:“你他妈的烦不烦,他不吃就不吃,饿死活该,我叫他不听话了。”暴躁完,旋风似的起身,愤怒的抬脚把屁股下的板凳踹到墙边,调头冲出病房,跑到厕所里,碰的一声关上厕所的门,呜呜的哭了起来。
钱来运的暴躁情绪使得病床上的钱宝贵的泪水流的更加的欢了,泪水在他两边的鬓角处形成了两条亮亮的小河,河水哗哗的流淌着。蒋运来的老婆听着钱来运的暴躁脾气更是心痛,但她对钱来运的这个臭脾气又是很无奈的,没有办法的。自打他迈进钱家的门槛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钱来运这个臭脾气了,几十年来,她好像已经习惯了钱来运这个臭脾气了。话又说回来了,不习惯又能咋样,和他吵和他闹,吵过闹过之后还要一个锅里吃饭,还要在一个炕上睡觉,还得做他的出气筒让他发泄臭脾气,他臭脾气的毛病是一点也改不掉,自己只有忍气吞声的受着,一天一天的挨着日子,等着挨到死了,他就没有臭脾气了,自己也就心静了。
钱来运的老婆撩起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拿过毛巾,给宝贵轻轻地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轻声说:“儿子,吃点东西吧!好吗?”
钱宝贵的泪水在他那张毫无血色煞白的脸上翻滚着,猛地抽噎了两下,有气无力的说:“妈,我不吃。”
“你爸爸不叫我省心,你咋也不叫我省心,你叫妈妈咋活啊!”钱来运的老婆的泪水再次的涌了出来。
“我吃不下啊!妈,你叫我往哪里吃呀!”钱宝贵哽咽着,紧紧地闭着眼睛,泪水在两边的眼角处喷射着。
钱来运的老婆给宝贵擦着眼泪,疼爱的抚摸着她的脸,泪凄凄的说:“儿子,你总不吃饭,咋能好病呢?吃点东西,病就会好了,病好了我们好回家,好吗?”
钱宝贵无力的晃着头,慢慢地睁开泪眼,泪水蒙蒙的看着母亲。“妈,你还记得梁山伯与祝英台吗?”
钱来运的老婆点头。“你是不想听戏了,妈妈回家给你拿录音机来,叫你听戏。”
钱宝贵晃头。
“那是咋回事情啊!你说,妈妈全答应你。”
钱宝贵捏呆呆的说着,声音就像从一个死人的口里发出来的,那么的冰冷无力,那么的没有感情色彩。“妈,梁山伯在死的时候,书童去祝家送信说梁山伯死了,叫祝英台在山伯的坟前立上两块,一红一白写上名字,黑的写上梁山伯,红的写上她祝英台,活着的时候不能做夫妻,不能同床,死后也要同穴,我和刘秋寒……”
钱来运的老婆听着儿子的话,字字如针,句句如刀,将她的心扎的痛痛的,再用刀切成一片一片的,疼得她浑身颤抖着,她伸手捂住了宝贵的嘴巴,不叫他再说下去了,他已经知道儿子的心思了,她怎么会受得了呢。“你这是干嘛啊!儿子,你难道不要妈妈了吗?你也想丢下妈妈走了,你叫妈妈咋活啊。”钱来运的老婆失声痛哭起来。
钱宝贵凄苦的呜咽了起来。“我知道我好不了了,我还要什么,什么也不要了,只想再看她一眼,我也就闭上眼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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