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折腾了一天,我就在奇怪我怎么还没散架
后来我也看明白了,那些人层出不穷的,刁钻古怪地整人要求,基本都是冲着凤宜去的
大概他平时样子太高傲,积怨颇多,大家伙儿攒足了劲儿趁今天整他,理由再简单不过了,新郎倌今天就得任人灌任人整,就算对方要求非常过分也不能翻脸打人不过,他们就算想整,也得能整到啊比如有个起哄让我一条腿踩板凳让凤宜从我裙子下面钻过去的咳,那人还没刚吆喝出声,被凤宜一个眼色过去,马上噤声不语还有让他表演一下得意剑法的,这个倒没有被凤宜瞪,周围的人先反对,说是这大喜的日子不宜动刀剑
总之,乱糟糟的,让人晕头转向的一天啊我感觉这一天,特别的漫长
夜色渐浓,今天特地打开了洞顶的琉璃窗,白昼已经过去,雪安静的飘落,前堂后院到处张灯结彩,将洞里照的有如白昼大部分宾客已经告辞,还有一些是和凤宜关系亲近的留下来,比如师伯,师姑他们,还有子恒,还有那个胖乎乎的讨糖吃的小苍
中午宴会没吃成,不过也没饿着我,乱七八糟的花生红枣面条的塞了一肚子,晚上倒是不用拘束,都是自己人,我一天换了六身儿吉服,现在穿的是一件最简单的水红色的裙子,质料柔软,特别舒服
摆了两桌酒,男女分开,凤宜子恒还有师伯他们在外面那屋,我和师姑还有张前辈在屋里,小苍和另外两个小孩子跑来跑去,灰大毛满面红光的里外张罗,他穿着件枣红的褂子,腰里系着红绸带,乍一看比新郎倌还显的喜气盈人
“咦?怎么不吃啊,”师姑给我的夹了一块笋
“啊,我不太饿”我就觉得很累,真想敢紧把头发拆了,踢掉鞋子,先泡个热水澡再往床上一倒,好好睡上一觉
结婚真是件累人的事情,按凤宜的说法,这已经是一切从简了这已经要把人折腾的脱层皮了,要是不从简,那得是什么阵仗?
“嘿新娘子是不是等不及啦”张前辈打趣了一句
褚前辈白她一眼:“你大小是个长辈说话这么疯疯颠颠地一点不庄重”
“嘿新婚三日无大小嘛!再说我说地是大实话新郎倌这么俊新娘子心急也是理所当然地啊”
我一下午都让这些话撩来逗去地现在都麻木了我没胃口纯粹是下午肚子就被填地差不多了
凤宜在外头应该也被打趣了反正我听见师伯呵呵笑子恒也轻声笑还有屋外面也有笑声院子外面一样有笑声
我没吃什么东西却被师姑灌了好几杯酒这酒还是三六送我地呢可是她今天却没有来
“好啦好啦,把新娘子灌的酪酊大醉,新郎肯定要不高兴,那个小心眼儿,可是会记仇的”师姑她们这样说笑,我就冲她们呵呵笑
好像四周的一切都变的朦胧起来,师姑她们一边说着打趣的话一边离开,到处都是鲜亮而热烈的红色,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送回新房的,小蜘蛛们准备了一大桶热水,我把自己整个泡在里头,我觉得我象是一块饴糖,在温热的水里,化成一瘫糖稀,连一根小手指都懒得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宜好像回来了,我院门关闭的声音,屋里的灯花扑的一声爆开,我抬起头,凤宜正站在屏风边上,灯光映的他半边脸
珍珠一样,柔和而动人,有着一层圆融的光芒
四周忽然变的很安静
又好像,心里喧嚣不休
我觉得时间在这一刻象是静止了,我的眼中只有他,他的眼中也只有我
可是同时又觉得,这一瞬间,已经流淌过了千万年
凤宜把我从桶里捞出来,用柔软的干布把我裹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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