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转间,忽的明白,乃是被这肖二郎戏耍了。想来他定是看出自己方才心思,这才来取笑。小心眼里顿时大窘,恨恨的跺跺莲足,转头奔了出去。连个汉子连忙随在后面跟上。
肖遥哈哈大笑,望着那娇小的身影,在漫天的雪影中晃动,红色的衣裙飘扬,于那一片白色之中,显得甚是夺目,心中不由的泛起一阵感动。想起那白色的俏丽身姿,暗思自己过些时日,倒是真的该去看望一番,也不枉人家大雪之中,这一番奔走相告之情。
摇摇头,不由的自嘲一笑。自己来了这北宋,别的事到没有,倒是先欠下一大堆人情,真不知自己何时能换的上。
眼见远处扣儿已是去的远了,遂转身返回,直上三楼。那位何中身份尚不知晓,来的这般凑巧,且一身军旅之气,却不知是敌是友,还要细细分辨才是。
方上得三楼,便听的何中爽朗的大笑道“不想小友竟是文老之后,今见老湖州有此后人,可喜可贺,当浮一大白。”
肖遥心中一松,此人既是认识文苑祖父,当不是什么奸邪之人了。心中想着,已是迈步而进,嘻声笑道“不想文兄与何老却是在我这儿认了亲戚,不若这顿你们来请好不。”口中说笑着,已是走了过来。
众人闻声俱皆大笑,齐齐笑骂,这厮简直一副奸商嘴脸。肖遥施施然坐下,毫不以为耻,众人俱皆摇头,对这厮的厚脸皮算是有了初步的抵抗力了。
众人举杯共饮,文苑方才接上刚才的话题,向着何中恭敬的道“老丈可是识得家祖?”
何中眼中现出一丝追忆,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文苑见他不说,亦不敢再问。场中一时有些安静。
何中轻轻晃头,将那些思绪抛开,转向肖遥问道“二郎一身武艺,不知师从何人?方才力提两桶,这般力气可是不小。”
肖遥眼珠转转,却是笑道“何老丈步履间自有一股气象,却不知又在何方高就啊?这股气势倒也是不凡。”何中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指着肖遥笑道“你这娃儿倒是有趣,不愿说便不说就是,何必如此转弯抹角。”
肖遥亦笑。大小两只狐狸眼中,俱现出一丝佩服。何中待众人笑罢,这才一正脸色,对着肖遥道“二郎一身好本事,如何不去谋个功名,也好为国家尽力,却怎么来做这个商贾一行,此明珠暗投也。今我大宋幽燕之地尚在大辽手中,吾辈之人无不时时心存收复之心。西夏蠡贼,自明道元年,元昊自立,于我大宋更是连年争战,边患不定。今其幼帝秉常在位,大权旁落于梁氏之手,时有觊觎我大宋之心。方今之时,正是吾辈建功立业之际。二郎何不卸去这无趣之商贾身份,从戎而战,亦不负一身本事。若二郎有此心意,老夫不才,倒可为你谋划一二,不知二郎意下如何?”
旁边众人听他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的都是惊愣。祝三儿大是意外,一再的偷眼打量,实是不知为何自己大人如此看重这肖二郎。他虽是亦颇喜欢肖遥性子,只是始终看不大起商人,只是方才眼见肖遥嬉笑之间折服众泼皮,但却是心存善念。非惟没有就此下手,反而给了他们一个谋生的机会,将这班害群之马尽数压住,留于店中,心中大是佩服。然而这军事之事,如何能是心善便可为之的。
他心中疑惑,郭盛却是大喜。他早不愿肖遥从此营生,他自家便是商贾出身,自是知晓商贾的地位。无时不想脱了这商人之籍,眼见此时肖遥有这个机会,虽不知这何中是何许人也,但既是与文苑之祖相识,又说得如此笃定,想必定是有些手段。
当下在桌下暗暗戳戳肖遥,示意他赶紧答应。肖遥却是慢慢眯起眼睛,面上仍自挂着那丝惫赖的笑容,点点头道“何老丈敢是看不起这商贾之人吗?在下自不否认老丈所言,只是天生万民,各司其事。并不是只有军人才能保家卫国的。老丈方才所言,句句在理。只是小子冒然问句,若是当今官家不肯为之,那老丈所言又如何能实现?还不是要对酒愁闷到天亮。便是官家肯为,就以大宋此时之军制,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如何能协调统一,确报战役的胜利?”
他心无所求,张口便直指当今皇帝,郭盛和文苑是叫苦不迭,旁边何中和祝三儿,却登时面色大变。
下集预告:商人也是很光荣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