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你很惊讶吗?”她的笑容苍白。“因为我一直感到,我根本就不了解你。我们之间彷佛很接近,实际上距离却是那么的遥远,所以,我一直很想知道答案你曾经爱过我吗,曜南?”平静地,她笑着再次问他。
彷佛无论他的答案为何,她都不会伤心。
利曜南的神色阴沉。
“为什么不说话?因为答案是否定的吗?”她平淡地问。笑容并没离开她纤细的脸庞,只是失去血色。
利曜南的眸光复杂。躺在床上的她纤细脆弱,就像一只水晶玻璃般易碎
他的胸口忽然掠过一抹无名的闷痛。
那是不曾有过的感觉。
曾经有那么一刻,他几乎脱口承诺。但这陌生的情绪让他迟疑,他不曾爱过任何一个女人,因此不确定对这感觉是否就叫爱。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不曾以爱为名为任何女人失控过,包括欣桐在内。
利曜南闪烁的眸光已经告诉她答案。
“我懂了”别开眼,欣桐慢慢侧身转向墙壁,背对着他。“你不必怕我难过,因为我再也不会难过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事,能让我更伤心了”她喃喃地道,笑着说话
泪水滑下眼角时,悄悄湿了枕巾。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硬起心肠,利曜南从她的床边站起来。
这太多的柔情,让他胸口郁闷。她的眼神和音调,无疑会干扰他的判断力,他不能让一个女人以感情控制住他。
况且,她的问题,他真的没有答案。
走出病房外,他站在走廊上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刚接通时,护士小姐正巧打开房门--
“vincent,记得用amy的名字,明天早上准时把第二笔钱汇进记者的户头。”
走廊上,传来他接近冷酷的声音
这一字一句,瞬间化成焰火,烧光了欣桐的眼泪。
她已有预感,这一次的事件仍然由他一手自导自演,但预感永远不比一旦知道事情真相后的残酷
就算只是安慰,连欺骗的说一句爱她,对他而言都如此困难。
即使她将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为何如此伤害自己的真相,她也能了解,他何以如此冷酷绝情的原因。
恋上他、爱上他
原来全都是她的一厢情愿。自始至终他并没有付出对等的感情,因为爱情从来就没有发生在他们之间,原来她一直只是单恋着
独自耽溺地恋着他。
而从现在这清醒的时刻开始,到未来永远,过往这一幕幕
点点滴滴
将成为她今生最心痛的记忆。
傍晚的时候,老人支撑着病弱的身体,赶到医院看他的孙女。
才不过几个星期的时间,他老了很多,心境上的苍老,彻底拖垮了他的健康与外表。
老人走进病房后坐在床边,祖孙俩见面,相对无言。
“对不起,爷爷。”望着祖父苍老的容颜,她心痛地低诉。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几个“对不起”
“不必跟我道歉,你并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老人脸上没有责备之色,却有一股从前意气风发时,在他脸上绝对看不见的感伤。“之前我曾经问过你,那篇杂志上的报导是不是真的,当时你没有否认,那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祖父一番话,再次掀起她的心痛。“爷爷,我好抱歉。让您为了我的事受苦,我、心里真的好难过”
她不想在祖父面前流眼泪,却无法控制心头那深刻的酸楚,以致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河流,泛滥成灾。
“孩子,我没怪你。”老人握紧孙女冰凉的手。“我也不会问你,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只要你好好照顾身体,把孩子平安的生下来就好。”
老人已慢慢学会谦卑与柔软。
壮年时遭遇丧子之痛没有折损他的意志,反而让他变得顽固自负。然而这些日子来,数场大病与连番波折销磨了他的意志他真的老了,岁月与病苫让他终于体会,在命运之神面前,人力是无法回天的。
这亲情的安慰,此刻对欣桐来说是如此珍贵
过去这许多年来,她不曾在母亲身上得到的,片刻间她已经从祖父身上得到弥补。
“爷爷,谢谢你”这是这些日子来,她第一次不再感受到痛苦,心里充满了感恩。
就算她曾经为爱情伤得体无完肤,那些痛苦也在这一刻,因为祖父给自己的爱而弭平。
“为了爷爷,你一定要好好养病。现在爷爷只希望你的身体健康,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朱家未来的曾孙。”老人慈爱地微笑。
在孙女面前,他彻彻底底放下身段,不再扮演严厉的董事长,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疼爱孙女的老人。
此时医院的病房不再让人感到冷酷,一股亲情的暖流,正无声地流转在祖孙俩的心间
袁崇峻万万没料到,朱欣桐竟然已经未婚怀孕!
当看到杂志上的报导那一刻,他突然有一股拿刀杀人的冲动--
原来从头到尾他就被耍的很彻底!而他竟然还搞了一个记者会,在众人面前说自己相信那个女人的清白!
躲在家中喝闷酒,长崇峻瞪着一地的报纸和杂志,心底非常不是滋味。
现在外面的人,一定都在嘲笑他
“现在外面的人,一定都在嘲笑你吧?”
丽玲站在他背后,突然冒出来的话,让袁崇峻忿怒地瞪着她。
“啧啧,干嘛这样瞪着我啊?之前我不是早就暗示过你,杂志上写的是真的?是你自己不相信我!依我说,欣桐那个女人本来就脚踏两条船,你当了乌龟王八孙子还不知道--”
“少废话!”丽玲口不择语,让袁崇峻恼羞成怒。“你明明知道我是朱欣桐的未婚夫,还故意跟我上床,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朱欣桐?”丽玲嗤之以鼻。“对一个冒牌货,我会有什么居心?”她啧啧冷笑。
“冒牌货?”袁崇峻瞇起眼。
发现自己说溜了嘴,丽玲脸色一整,拿起皮包。“我要走了!我才不想看一个男人躲在家里喝闷酒的窝囊样--”
“你站住!”袁崇峻冲出来挡在丽玲面前,并且不客气地拽住她的手臂。“话没说清楚,你别想给我走!”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丽玲手臂吃痛,便跟袁崇峻在门口拉扯起来。“有本事你自己去搞清楚我这话什么意思啊!我看你就只会欺负女人--”
丽玲下甘示弱地伸出又长又利的指甲,当场抓了袁崇峻好几道血痕!她张牙舞爪的泼辣样,惹得袁崇峻发起狠,一巴掌打下去--
“该死!你这贱女人!”
丽玲被这一巴掌打得摔到地上,嘴角当场撞得瘀青
不相信袁崇峻真的敢出手打自己,丽玲反而呆住了。
“你再撒泼看看!相不相信等你走出这个大门,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袁崇峻威胁道。
丽玲跟袁崇峻的日子虽然不长,但她很清楚袁崇峻家里开的是建设公司,建设公司利润丰厚资金庞大,不论黑白两道都要安抚往来,袁家跟黑白两道的关系自然也很密切。
看出她脸上终于出现惧色,袁崇峻冷笑。“把你刚才的话说清楚,要是我有什么听不明白的,我那些兄弟会亲自来问你!”
袁崇峻随即拿起电话拨号,电话里他吩咐一个名叫“阿标”的男人,马上赶到家里--
丽玲知道这个男人已经跟自己玩腻了,不会再对她怜香惜玉。她瞪着袁崇峻,浓妆艳抹的脸孔,慢慢浮现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