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经准备离开。
可能是一整天没吃任何食物,欣桐的胃部开始隐隐作痛。
压著渐渐绞痛的胃部,欣桐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忍受著,心底消极地祈祷,希望下一秒钟剧痛就会从她身上消失
但疼痛并没有如她所愿,立刻停止。
欣桐趴在办公桌上,身体忍不住轻微地颤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同事都已经离开办公室。欣桐开始冒冷汗,她挣扎著想要自己站起来——
锵啷!
欣桐跌倒时撞翻档案柜,白皙的小腿不但擦伤,并且渗出血迹。
还没下班的利曜南,听到一声巨响于是走进秘书室。原以为秘书室空无一人,却看到欣桐瘫痪在地板上,表情痛苦。
“你怎么了?”他上前搀扶,立刻看到她腿上严重的擦伤。
“我没事”虚弱的声音却背叛她。
即使已经痛到快晕厥,她还是想自己解决,但利曜南却一把抱起她。
他不由分说,迳自将她抱进总经理室。
所有的人都已经下班,包括陶欣,因为今天是瑞联陶董——也是陶欣父亲的生日。现在这层楼除两人外,空无一人。
把她抱进办公室后,他将欣桐放在自己的大办公桌上,然后迅速找出医药箱。
欣桐看着他卷起自己的裙摆,一时间忘了胃部疼痛,全身僵住。“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如小猫的声音,他压根听而不闻,迳自处理她腿上的伤口。
利曜南灼热的大掌握住欣桐的小腿肚,仔细清洗她腿上的伤口。他的态度虽然冷漠,但洗她伤口的大手却很温柔。
欣桐胸口莫名地抽搐,牵引著胃部的疼痛又剧烈起来。
直到伤口上完药,利曜南一言不发地收拾药箱。
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欣桐不知该如何道谢。
“我送你回去。”
在她开口前,他先提出。
“不用了!”她反射性地拒绝,然后看到他的脸色冷峻,她屏息解释。“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回去”
“随便你!”他冷冷地打断她。
强忍著胃部的剧痛,欣桐滑下他的办公桌,默默地走向大门。但看似咫尺距离,之于她而言却相对遥远
她靠在门口前方的沙发旁,两手压著胃,腰部根本无法打直。
利曜南察觉她的异状,但他并未走上前,他冷峻的脸孔一迳漠然。
他看出她脸上的痛苦并未减缓,也发现她紧捣著胃部。
但他仍未行动。
现在,他打算让她开口求他。
她知道他正在看着自己,为掩饰狼狈,欣桐勉强扯开嘴角。“谢谢您,总经理。”她喃喃地道。
她告诉自己,必须自己走出去。
但强烈的剧痛,让她根本无法移动半步。
因为两腿发软无力,她情不自禁地蹲下来
“我要离开办公室了,你应该能自己走出去?”他冷血地道。
欣桐听见了,她的脸色渐渐惨白。虽然她试著想自己站起来然后走出去,却无能为力。
利曜南索性走到门口,替她打开门。
欣桐知道,现在的她,根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眼眶,她不是脆弱,而是难过。她知道现在只能求他,但为什么老天爷让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对不起”她的声音哽咽。
“大声一点,我没听见。”他轻柔地说著残忍的话。
她的骄傲,竟惹起他莫名的憎恨。
此刻,连他自己都不能控制体内的残酷因子作祟。
“对不起。”她的脸色惨白。
他英俊的脸孔上,写著她不了解的残忍,但那神情在他脸上一闪即逝,快到让她以为是错觉。
“你似乎很喜欢逞强?”他笑开睑,终于走上前,语调意外地温柔。
他再次将她抱起,紧拥在臂弯内,像呵护易碎的陶瓷。
疼痛让她变得脆弱。
欣桐忽然意识到,他的怀抱竟然如此温暖!
“对不起”她喃喃地一再重复,放弃挣扎,开始眷恋这份温暖
“傻瓜。”他收起笑容,低嗄的语调隐讳而且神秘。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利曜南已经将她抱进电梯。
醒来第一眼,欣桐看到医院病房的白色墙壁。
“好一点了?”
利曜南低沉的声音,唤回她迷茫的注意力。
“你还在?”看到他英俊的笑脸,她怔然问。
似乎因为这句话,惹他低笑。“我不习惯丢下女人,尤其是我在乎的女人。”他逗她。
她苍白的脸颊涌上红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直接的表白。
“本来只是慢性的胃炎,因为你不爱惜身体差一点转为急性胃溃疡。”
“我现在没事了。”她喃喃道。
忽然看到病房墙上的钟指著晚上九点,她吓了一跳,于是从床上坐起来,一心只想下床。
“你做什么?!”他压住她,用男人的力量。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家。”她一心想着,春姨没等到她回家一定会担心!
“医生警告,你今天晚上一定要住院观察。”索性锁住她的双腕,他霸道起来。
“不行的,我一定要回家,不然春姨会担心的!”
“春姨?”
“嗯”“我以为你怕的是令慈担心。”他眯起眼。
欣桐怔住,她竟然完全没想到母亲。
“不必试了,反正今晚我不会让你回去,你只能待在医院。”他审视她错愕的表情,徐徐地道。
“但是我——”
不等她把话说完,他魁梧的胸膛又压向前几分,直至两人的胸口相贴为止。
他大胆的动作,让欣桐屏息。
“原来,”他露出难得轻浮的笑容。“要这样才能让你闭嘴?”
她脸孔涨红,无法喘气。“不要这样”她虚弱地请求。
“刚才你求过我,所以你欠我一次。”他咧开嘴。“而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许再躲我。”
“我没有”她细小的声音显得心虚。
“没有?”他嗤笑。“那么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有被拒绝的错觉?”
她无法回答,一时间只有困窘,脸孔无法克制地持续涨红。
“谢谢你送我到医院,但我必须回家,否则我家里的人一定会担心。”她改口成“家里的人”但仍然固执。
“闭上眼休息,或者我必须一整夜这样压著你,你选一样。”他沉下声,根本不接受她的拒绝。
欣桐张开小嘴。“总经理”
“不必试著跟我讲道理,因为我不接受。”他低笑,再次将床垫压沉几分。两人间的接触更形暧昧。
“总经理,请您——请您不要这样”
“你认为我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低喃。
“在你眼中,我一直是总经理吗?即使在这样的情境下?”
他的睑孔太接近,双眸交会中,她不能克制地感到脆弱,只能无助地别开眼。
“我只是一个男人,被自己喜欢的女人所吸引,并没有什么不对。”他露骨地道。
欣桐愣住。她不能确定他的话是否认真,即使这暧昧是真实的存在
“你要我怎么做?”她虚弱地问。
他咧开嘴,英俊的下颚故意轻触她高耸的胸脯,然后看着她呼吸乱了方寸
“只要别再叫我总经理。”他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