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要是被这个混蛋再记上一笔或者撒手不管她可怎么办。
杜嫣还不知道她嘴上没骂出来那眼睛里要喷出来的怒火已经一字不漏地把自己的心思传递了出去。鄢霁笑笑,不错,比两年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闭嘴了,只是这表情眼神还不到火候,什么心思全摆在脸上可不行。
鄢霁笑着转向大夫人,贴心地问道:“表姨母,她是我红袖楼的丫头,不知道在您这儿又惹了什么事儿了?告诉外甥儿,让外甥儿回去给你出气可好?”
苏大夫人眼睛半眯,嘴角轻抿。她当然不会说出来。狐媚?放在任何一个良家女子哪怕是奴仆丫鬟身上都是能逼得人悬梁自尽的天大的罪名,可是放在这些姑娘们身上,呵呵……
笑话,楼里的姑娘的专业是什么?何况传了出去对苏琦的名声也不好,爱子如命的大夫人怎么会干这样的蠢事?所以,她肯定不能说出自己非得打死杜嫣不可的理由。
鄢霁不急,黝黑明亮的目光里却有一种不必明说的寸步不让,笑眯眯地看着大夫人耐心地等着她回答。
看他的意思,是要保这丫头了?苏大夫人心下权衡。
去年年末老皇帝驾崩,二皇子和三皇子争得不可开交。
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借助千禧****上位、族人陆续重返朝堂的鄢家突然崛起,早已像一盘散沙似的鄢氏人突然联合了在一起,再有平王府、安国公府的扶持,二皇子一时风头无二;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原本支持三皇子的南派何家,不知为何突然倒向了以北派为主的二皇子派。于是最终以二皇子登基、三皇子暴病身亡结束了为时一年半的夺位之战。沉寂十七年之久的鄢家随着二皇子妃鄢大小姐荣升皇后,一举跃为外戚,隐隐有成为北派之首之势。
鄢家人个个都是笑面虎,滑不溜秋。鄢霁这小子更是尽得真传,回京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以佞臣之后的骂名和温和儒雅的美名迅速被众人熟知。无论众人再如何明里暗里咬牙切齿地骂他骨子里流着祖上叛国背主奸邪无耻的卑鄙肮脏的血,也无法否认他“雅盖柳玓,才比穆青,芝兰玉树,卓尔不凡”的个人才华与涵养。
但宦海里摸爬滚打的人哪有真正谦和的呢?老皇帝驾崩之前,宫禁封锁严密,当时鄢霁正承荫封任知合门,官职虽小,却是连通宫墙内外的要职。苏大夫人完全有理由相信,鄢霁在当时的宫变之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也不是什么大事,”思及此,大夫人和蔼地笑着说道:“只是这丫头不懂规矩,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儿,做了不该做的事儿而已。”
“哦,这可不是小事,一个丫头也敢如此不听话,”鄢霁笑容一敛,正色对苏夫人道,“姨母放心,小甥回去一定好好教训这个丫头!”
大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果然呐,扣上了这含糊不清,可大可小的罪名,鄢霁还是在强调要把这红袖楼的丫头带回去,呵,天知道回去是怎么“教训”的。看来这丫头真不是一个小小的雏妓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