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霁笑着称是,行礼告辞。鄢十一叔笑呵呵地眼睛一眯,转身大步走进书房。
明楚历1008年,五月初一。红袖楼弄影阁后堂。
杜嫣拨开珍珠帘子,一边脱下七彩的霓裳舞衣,一边走向她的妆台坐下卸妆。哗啦啦响的珠帘在水红锦纱上投下流光溢彩的斑驳的光影,遮掩了身后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声。熏炉里燃着的浓浓的苏合香也遮不住空气里弥漫着的脂粉香气。
红玉两手拿着十多份帖子眉开眼笑地过来:“嫣娘,你瞅瞅,今儿个一开张,请你的帖子就塞了这么多,你看着挑几个顺心的应了吧。”
杜嫣接过去啪啪啪地几下翻完,随手全部撂在妆台一旁,解下右耳上挂着硕大的红宝石掐金丝耳坠儿,说道:“全部推了。”
红玉一听皱皱眉,劝道:“这怕是不妥吧。左右你最近也清闲,身子也养好了,倒是随便接几个……来,你看这个,三司使曲大人请你陪宴,三百两谢仪呢。还有这个……”
“妈妈!”杜嫣解下另一只耳坠儿,打断她的话,“少爷不是还说,让我调养身子,不要安排的那么紧么?更何况平王府出了事儿,天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变了天,这节骨眼儿上咱们还是听少爷安排,别赶着上去找麻烦才是。我不去,他们能怎么着?”
秋赋给平王世子下毒,结果阴差阳错的毒死了平王世子侧妃,偏那侧妃还是安国公府大小姐的姑爷的庶妹。平王府认为安国公府想要毒杀世子却害了侧妃,安国公府认为平王府故意唱了一出苦肉计欲把屎盆子扣在安国公府身上,但是谁让死的人和两边都带着亲戚呢?一下子两家都成了苦主,都怀疑是对方所为又都发作不得。
两边的人明面上为这位世子侧妃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丧事,暗地里却剑拔弩张。比如送灵的那天。
平王府世子杭荃嚎啕大哭:“夫人啊,我可怜的夫人,是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害了你呦!”
安国公府的姑爷痛哭流涕:“妹子哇,我苦命的妹子,是哪个黑心烂肺的混账杀了你呀!”
两班哭灵的人马打擂台似的,开始是哭,后来是骂,再后来从含沙射影的暗骂变成了唇枪舌剑的对骂。以致若不是禁卫军出动,差点演变成当街肉搏。可怜的世子侧妃哦,生时在娘家不招待见,出嫁了因为娘家夫家的政治立场更是整日战战兢兢,谁想死了倒有了这样一场哀荣呢?
但是死的毕竟只是一个侧妃,不至于让老平王豁出老底儿跟七千岁一党对着干,只不过让两派人暗地里的动作又多了一些。热闹了一段之后好像又平静了下来,但是杜嫣红玉都知道,平静的水面之下是汹涌的暗流,一只巨手已经悄然伸出,誓要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红玉心知这是她不想接客找的借口,叹息一声,只道:“那就依了你。不过少爷交代的事,你可要精心办好。”后面这一句,红玉是凑近杜嫣耳边说的。
“我明白,已经弄好了。”杜嫣轻声说着,忽然听见陈秀儿带着哭腔的声音。
“嫣娘……”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