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福安毫不畏惧地大声回道,“不是杭静放肆!皇兄可知福安为何披麻戴孝?臣妹为我大宁披麻!为我杭氏一族戴孝!我杭氏江山,危矣!”
“你!”皇帝顿时被气得青筋暴起,身子发抖,高声呼喝着御前近卫,颤声道:“拉下去!拉下去!”
“皇兄!七皇兄和外祖是冤枉的!贤妃表姐也是冤枉的!”被宫女们拖着,雪白的衣角拖过朱红的门槛,福安犹不放弃,高声喊道,“鄢氏一族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皇兄!皇兄!”福安哀呼,“您醒醒吧!我大宁千年基业,便要毁在你手里了!”
“混账!”皇帝豁然而起,被气得大口喘着粗气。
鄢皇后的脸色也一沉,薛太后怒道:“放肆!这便是皇家公主的教养么!”
话音未落,却见福安竟挣脱了宫女,几步上前跪在殿下,大声道:“昔有清平大长公主触棺死谏,武帝出兵平燕地之不臣。今者杭静不才,亦愿效仿祖姑母。唯望皇兄,勿被叛国奸佞小臣所欺,重蹈林氏之祸,自掘我大宁宗庙社稷!”
福安话落,一头朝着朱漆的殿门狠狠撞去,“咚”得一声巨响,似乎整个大殿为之一颤。
福安无力地滑落,额角上殷红的鲜血顺着朱红的漆柱流淌,一滴滴地滴在洁白的汉白玉台阶上。石阶上有金灿灿的日光的光辉,点点闪闪,鲜红的血珠滴落,散开,像一朵朵绽开的艳丽凄绝的花朵。
大殿里登时响起一片片惊呼,更有受不住的妃嫔公主命妇直接吓昏了过去。尖叫的,请太医的,急救的,呼啦啦得乱作一团。
福灵公主脸色发白,似乎完全没想到顷刻间会闹成这个样子,六神无主地拉住鄢霁宽大的袖子,喃喃道:“昭铭哥哥,皇姐她……”
“公主莫怕,”鄢霁轻声道,温和的声音清清凉凉,好像能安抚心绪,“不干您的事,交给陛下和太后处理便好。”
“糊涂东西!”皇帝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相信没哪个皇帝众目睽睽之下,被指着骂亡国之君还能淡定的。
“审刑院御史台的人呢!白拿着朝廷的俸禄么!”皇帝大喝,“安国公府的案子还没个结果吗!拖拖拉拉要拖到朕被这群混账气死么!”
“皇上息怒……”一众人纷纷诚惶诚恐地跪下请罪。
“来人!传朕口谕,三天之内审不出结果,以后也不必审了!”
“皇上息怒。”德妃柔声慢道:“静长公主毕竟……”
“启禀皇上。”未待德妃说完,鄢皇后迈出半步垂泪跪下,“臣妾无能,却也不愿学那祸国乱政的废后林氏。静长公主口口声声说鄢氏乱政,臣妾担当不起如此罪责。还请皇上废臣妾后位,准许臣妾入冷宫修行,为我大宁祈福,国祚永昌……”
“皇后何出此言?”薛太后眉头一皱,扶起儿媳,安慰道,“福安年纪小,不通事,你又何必当真?”
“那丫头的胡言乱语,皇后不必上心。”皇帝余怒未消,面色难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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