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想占有,遇见绝望也不肯轻易低头,是非对错,入眼而过,无非黑白二色。
然而,人如果不常常对自己进行一下善意的欺骗,又怎么能活?
身后那个不知所云的傻和尚,权当他是个疯子好了。白衣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墨水却在这个时候,动了手。
“你记得我吗?”笑着将手中的长剑毫无阻碍地送入宝象僧的后背,墨水轻声询问。她的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快意笑容,仿佛从小的阴影终于消散,而此时便枷锁全无。
“你是谁?”感受着体内暴虐肆意的气劲,宝象僧还是问了这一句,或许这是他最后的遗言,然而他确实是想知道,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他于何地听过。
含着满腔的戾气,墨水猛然拔出了自己的染血的长剑,流水一般的剑刃划过半空,留下一道血色的长虹。找人寻仇最没奈何的是,你大仇得报的时候,对方却已经全然忘却了你的存在。
“我姓墨,叫墨水。或许你会记得,我的父亲,我父亲叫莫生。”墨水的脸上的快意渐渐消散,然后看着剑刃之上血色褪尽,忽然空虚。
“你是莫生的女儿?”宝象僧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头再望她一眼,他只是淡淡地回答,“可是,我杀莫生,却不是过错。”
“魔人自然人人得而诛之,怎么会有错?”墨水嗤笑了一句,却不在理会那个将死的和尚。她的这一剑只是为了复仇,如今既然已经报了仇,她也不再有心思再理会一个将死之人的胡言乱语。
“小水同学,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哈?”突然拍上了墨水微微发颤的瘦弱的香肩,白衣忽然对着猛然回头的她做了个鬼脸。
“你要死啦!”墨水骤然咆哮,她才不是一个脆弱的人!起码不会让他看成一个脆弱的人!
可惜白衣却没有什么闲情雅致估计她的心情,他只是指着自己手中还沾着草屑的锈剑,颇为不满地质问着:“你就这样把本大侠的上古宝剑这样丢到草丛里了?”
“你吵什么吵?是我报仇重要,还是你那把破剑重要?”
“你想我说实话吗?”
面对这个问题,墨水自然明白了白衣的意思,他是全然不在意的。可是这般不在意的他却是最真实的他,一如她所曾经所认识的模样。
墨水冷冷地瞪着全然不曾有半点同情心思的白衣,他依旧是那般恶劣的人,全然不会顾及任何人的心情,随心所欲,放浪形骸。
“说实话!”
“你报仇还真没有我的剑重要,你仔细想想,被我那一拜之后。这和尚早已经没有了活路,他自己都看透了的事情,你又何必脏了自己的剑呢?”
“你怎么知道是我脏了剑?本姑娘告诉你,本姑娘现在高兴得很,本姑娘大仇得报,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你这个不要脸的臭虫,竟然会对这个败类行礼,还真是没有亏待虫子这个称谓呀。我跟你说,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小姐。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