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鱼楼”这幢三层的酒楼虽然在前一阵子换了东家,但丝毫未影响红火的生意,光顾往来的富贾名绅只多不少。
伙计、厨师仍是原来的,新东家是个年轻、英朗的小伙子,据说是老东家的远亲。他一来便重金顶下了这火爆的“九鱼楼”老东家竟然也心甘情愿地放手给他。反正原汁原味的招牌菜不换“九鱼楼”这块金字牌匾悬在那里,谁还会管东家是谁?
离饭食时刻还早,店铺里利索的店伙计们往来穿梭做着迎客的准备。酒楼新东家洪爷吩咐下来,今日“九鱼楼”三层不开市,他要为一位老远来的挚交洗尘。一大早他沐浴包衣端坐三层,交待伙计们如若有点名找他的直接带上去。
“我找洪爷。”贤儿径直走进“九鱼楼”拦住一个店伙计,说道。
“小爷,您跟我来。”小伙计殷勤地带路。
店伙计带着贤儿来到三层最里侧的单间。
“洪爷,您等的客来了。”小伙计在门外高喊。
“这么晚才到!你这磨磨蹭蹭的慢性子改掉成不”
洪言打开门扇,笑意僵在唇边。门外不是他等的人,竟是那只“小螃蟹”他朗然低笑,道:“你找我?”挥手让伙计下去,他伸手拉贤儿入内,关上门扇。
“这里有点银子,我要替我老爹祝宛风赎身。”贤儿将一个小小包裹扔到他怀里“他笨得要命,当你的差使想必也不合用。本想你早晚会因为他笨手笨脚地轰走他,可我急着离开没时间等。”
“祝宛风是你爹?”洪言顿了顿,接道“你就用这么一点银子想从我‘九鱼楼’带走一个大活人?”
“银子给你了,你到底要放人还是要耍赖。”贤儿活动着手指,语气带着威胁。话音未落她忽而觉得一阵眩晕,眼前变得一片花白。她退后两步靠上身后的桌几。明明已经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止住了血,但却无法抑制疼痛,她已经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抵制剧痛,可是,痛到极点后意识仍是不试曝制地开始抽离身体。
“小螃蟹,既然可以选择放人与耍赖我洪言选后者又有何妨?”洪言将手中包裹抛起再接住,笑着看向贤儿“你们父子不如一起留在我‘九鱼楼’,我好吃好穿地供着你,金银财宝只要你开口我便给,而你要做的只是跟在洪爷身边,不管洪爷我身在哪里。”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疯了!他第一次对别人有强烈的兴趣,而这个令他倍有好感的人竟然是个瘦小的男孩。不知为何自从见到这孩子后他开始心动难抑,尤其他在他身边时,这种动了心的感触便更加强烈,这就是一见钟情吗?他怎么能倾情于这样一个瘦小的男孩子?他难道有断袖之癖不成断袖之癖又怎样?他为何不能喜欢上这只“小螃蟹”?
贤儿只是深深地看了眼被他玩弄在手中的包裹,未置一词地向外走去,才走几步双腿忽然不试曝制地瘫软下去。
“小螃蟹!”洪言上前扶住贤儿肩臂,却被她挣扎甩开。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上的汗珠已滴落下来“你怎么回事?哪里不舒坦?”
“你少管!”她口气不善,但听起来却虚弱无力,她说着站直身子继续向外走。
“等等,我给你请大夫,你现在不准离开。”洪言说着趋步上前揽住她的身子,怀中瘦小的身形微微一僵,接着抬臂握拳袭向他面门,他放开她,轻巧闪过袭击,伸出手按住她肩臂,她的肩膀瑟缩了下,身子一软跌向墙边的躺榻。
洪言没有料到武功甚至在他之上的小螃蟹此刻竟然不堪一击。他将手中包裹扔到桌子上,走向贤儿,脚步却在离她几步远的时候突然顿住地上为何会有鲜血?洪言抬起眼看向贤儿,他愣住了。
只见贤儿咬着唇攀着榻沿站起身,仍不放弃地举步向门扇走去,她整个背部已被鲜血染红,血水顺着她的衣襟裤管淌落在地面上。
“你受伤了?”谁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不要离开,你要止血才行!”洪言心内紧紧揪痛起来因为他的伤吗?因为他的痛吗?难道自己对他
动了真心?!
“我不会留下。”贤儿轻而坚定地接道“有人在等我。”
“洪爷,点名找您的客还真不少。您又有客”还是刚才的小伙计在门外高喊,他话音未落,门扇已被人重重推开。
“裳于晨。”他来了?虽然视线已经模糊,但她仍知道眼中这裹着湿湿白袍子高而清朗的身躯是他的。
“贤儿!”她的脸惨白得毫无血色、身子不住地发着抖,他毫不犹豫地抱住她摇摇欲坠的瘦小身子,抬眼看向洪言,不容质疑地开口:“你出去,从此刻起谁也不准踏进这个房间。”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房内所有的灯火都被点燃,将房间映照得如白昼一般。
裳于晨坐靠在躺榻上,贤儿赤裸的身上包裹着葯布,披着他早已干透的白袍,趴靠在他怀中沉沉地昏睡。
贤儿的伤口被他悉心治疗包扎后已无大碍。此刻,他才开始细细体会自己的心疼。她的伤口触目惊心,透过她的伤处他仿佛看见她举起烛台划破自己肌肤时的景象她挑剥皮肤,剥离血肉,探寻埋没在身体中那枚章印当时,她瘦小的身子在多么坚强、多么勇敢地隐忍着皮肉割裂开来的剧烈痛楚。他知道她忍受这一切骇人的疼痛是为了他,但她却不知她的痛能够如此这般地牵引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她不仅是剜割着自己的身体,也在割据着他的心!他的灵血与骨肉都沉浸在剧烈的疼痛中难以自拔,即便刀刃断木刺入胸膛的惨痛,也无法愈越他此刻的苦痛。
贤儿低低地呻吟着,缓缓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起身。
裳于晨扶着她小心地坐靠在自己怀中。
“我好像睡了很久”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赤着身子,她讶然得不知所措。
“还疼吗?”他知道她的尴尬,抬手轻柔地用衣袍包紧她的身子“我在说什么!当然还会疼!我知道,就算我是神医在世也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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