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为她男友是希腊神话里的海伦啊?需要各方英雄豪杰抢来抢去。
就算他是海伦,会有她成斓美吗?呿
噗哧一声,剪着“抽象派逃陟”的成斓突然笑得神经兮兮。
“成斓阿桑,太累不要硬撑啊!我们没时间送你去精神病院挂急诊。”小铁从完成一半的房屋模型间抬起头道。
“千万不要,”对室友兼死党的毒舌,成斓可是免疫了。“我怕他们把你抓回去,你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没关系啊,从今以后有你作伴,我可以要求院长让我们两个同房。”
阿花惊恐的小脸从模型后抬起来,然后大退三步,在成斓和小铁不约而同地朝她露出诡异的微笑后,花容失色的逃往三楼。
“鲁蛋救命啊!小铁跟阿斓原来是”声音消失在三楼合上的房门里,隐约传来外号“鲁蛋”的室友忙着画设计图稿而不耐烦的吼声之中。
成斓和小铁笑得可乐了,显然很满意阿花带来的提神效果。
夜色正浓,她们的宿舍灯火通明直到天露曙光。
穿着运动鞋与牛仔裤依然风姿绰约,成斓走进媒体传播系所在的大楼,熟悉的程度与自家美术系大楼不相上下。她昂首阔步,天生的自信与气势不需要任何包装及陪衬都能让人印象深刻,风一般的身影带走一道道情难自禁的注目礼,徒留一地恋慕却心碎的叹息与难掩嫉妒的耳语。
她有男友的课表,知道这个时间能够在哪里找到他。
走进剪辑室,男友和他的小组成员正在完成cf最后的整合作业。
“我有事情要跟你谈,借用你一分钟。”成斓道。
男友只看了她一眼,视线又移回电脑前“就在这里讲吧。”他把椅子向后滑开,笑着示意女友过来坐他大腿上。“来,我快弄好了。”
一旁等看好戏的闲杂人等纷纷暧昧地怪笑着,以前成斓从不在意他的朋友怎么看她,这一刻她才惊觉那些讪笑与猥琐的眼神背后写着什么。
又怎能怪别人呢?是她自己活该,才会落得让人看不起的下场。
死党们都向她提醒过许多次了,说她男友如何在他朋友面前吹嘘他把系花女友调教的多听话,对他多死心塌地,连知道他与王雪葳的关系后都情愿不计较,只要他放弃王雪葳选择她
被男友的甜言蜜语哄晕了头的成斓认为那是事实至少部分是事实,当初是男友一再用苦肉计哀求她谅解,她才答应继续和他在一起,爱情让她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甚至听不进好友们对她男友的不以为然。
直到昨天,她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思考,当黎明到来时,她也作出了决定。
“我想我们私下谈会比较好。”她说。
“他们又不是外人,要不然你过来小声跟我讲就好。”男友仍然哄道,又引来他友人们的一阵喧闹起哄。
成斓做了一次深呼吸,脸上是反常的冷漠。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只好直接说了我们分手吧!你别再来找我了,就这样,祝你们allpass!”没有拖泥带水,毫不犹豫迟疑,更不在乎周遭马上变得僵硬怪异的气氛,她潇洒转身,大步离开。
她的决断无关别人怎么说或怎么看,而是她突然看清这段感情不值得她放弃她的骄傲、她的尊严、她的原则与人格。
那天男友始终没有追出来,她知道他的面子不允许他这么做,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成斓走回美设学院,碰到小铁和阿花正从复审会场出来。
“阿斓!”阿花冲过来抱住她。“我们拿到了九十分!十个教授平均九十分!还有教授说,你的小”她将“鸡”字吞回去,改口道:“抽象派逃陟很有创意。”
小铁看着成斓的脸“你哪根筋不对?表情活像是被死当一样。”
成斓知道那是死党独特的关心方式,小铁一向心细,只是子诰了点。她露出一个大咧咧的笑来“拜托!我一定过关的好不好,你少咒我了,我只是急着回去补眠。”
“真好,我下午还有一堂通识课的考试,真想死。”阿花哀号。
“我也还有口头报告,要死麻烦排我后面。”小铁道。
“本小姐会在甜美的梦境里为你们祷告的,不要太感谢我,呵呵呵”“去死吧!”
在笑闹中和好友们告别,成斓回到宿舍,除了小铁和阿花,另外三位好友兼室友显然都还在学校为期末地狱奋斗。
一个小时后,成斓提着行李在火车站的月台上等车。
手机有四通未接来电、三封简讯,她看了来电显示,都是同一个名字她的“前任”男友。
她的指尖在删除键上停了两秒,最后仍然是按下,接着迅速关机。
火车来了,她上车找到座位,身体暂时得到了休息,感情于是诚实地完整释放。
不是不会难过,毕竟真的曾经如此喜欢一个人,曾经一起走过了那么多的日子,就像割掉的虽然是身上的瘤,还是会感到疼痛。
然而,让她真正感到寂寞的原因是:她没有跟小铁她们说下学期见!
早知道就不要逞强,直接在阿花扑上来时抱着她哭就好了
身旁的妇人递来一包面纸,成斓怔了怔,才发现自己已经哭出声音来了,而且是很丢脸的那种哭法。
“谢谢”她哽咽着,伸手接过面纸,没时间脸红羞赧。
要是小铁她们,一定会笑她,然后
然后陪她一起哭,再一边毒舌的骂她是后知后觉的蠢女人。
不雅地擤了擤鼻涕,火车开了,成斓一路哭回她位在南部的老家。
没有朋友的慰藉,好歹也有娘亲的温暖,成斓出了火车站便迫不及待地招了计程车回家。
晚上七点多,成斓以游子的心情回到从小住到大的大厦,管理员一见到她,就告诉她成母出远门去了。
成斓见到熟悉长辈而绽出的笑脸差点垮下来,但还是向管理员道谢。
迎向一室黑暗与冷清,大门边电话旁的答录机灯号闪烁着,她按了听取留言键,意外的,答录机里传来老妈的声音。
“阿斓啊!你手机怎么没开?我猜你这两天也该要回家了,所以就先打回来啊万一你还没回来也没关系,你开手机就有我的留言,冰箱上也有贴我的留言啊咧!忘了在讲国际电话!不讲了,你回来就去看冰箱上的字条,就这样。”喀!电话挂断。
成斓忍住朝天翻白眼的动作。
柄际电话?老妈这通电话一句重点也没有,是打国际电话打好玩的吗?
留言中提到字条,她走到冰箱前,看到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信笺。
扣除可爱的欧巴桑因为离开学校太久,加上这些年来连报纸都不太看,所以白字连连,还有成母习惯性的离题漫天乱扯,那张信笺的重点是
成母与某位成斓相当熟悉的长辈出国旅行,至少一个月才会结束行程,成斓若是自己一个人太孤单寂寞,阿娘替她准备好了信用卡和护照,她可以到她陈叔叔在美国的红叶牧场,一个月后成母将在牧场里与女儿来个千里认亲成阿桑还在信笺的最末写了“醒世格言”给可能会光顾家里的小偷先生:真逼不得以,要偷钱可以,请留几千块给她女儿吃饭。
成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在房间的书桌上找到老妈留给她的信用卡和护照,还有陈叔叔有条不紊,与老妈的比起来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字条,告知她可以先打电话给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