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那个人的血

    “你要盯着我到什么时候？”得到她的答案后他居然一直盯着我看，没有任何其他反应。我冷冷地别过脸去，我讨厌这样被他当作怪物一样一直盯着。

    可是他却捧住我的头，强行让我对上他的视线。

    我不要！我摇头，他最次用力捧过我的脸。力气大就可以这么欺负人吗？讨厌！讨厌！

    更讨厌的是眼泪居然要流出来了，不要不要再为他掉一滴眼泪了。想要擦掉眼泪，但是身体却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然后，有温柔的东西贴上了我哭泣的眼睛，等我发现是璃音的嘴唇，他已经用吻擦干了我的眼泪。

    然后，再一次，深深的吻铭刻进我的身体。他用力地吻我，就好像我是他活下去的全部。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我想哭，想拒绝，但是被他吻的感觉真的好好，就算心痛，我还是无法拒绝他是我爱上的人这一条永恒的事实。

    “我好高兴！好高兴！”耳边传来了他带着喘息的声音，我再次看到了他漂亮我眸子，然后看到他张合的嘴唇，听他说“因为我也喜欢若珐，非常喜欢。”

    我没有听错吧。璃音喜欢的是我？

    他的眼神是那么深沉，仿佛一潭幽静的潭水，深不可测，但我却清晰地在他的眼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再告诉我一遍好吗？若珐，你喜欢我吗？”

    璃音的话仿佛带有魔力，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心上，带着无法言说的悸动。

    “喜欢，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啊！想忘记都不能！”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所有的愤怒、委屈、无奈都化成眼泪，在他的面前发泄出来。

    他笑了，眼神却很心疼。下一秒，他用力地把我拥进了怀里。他特有的凉爽体温顿时把我包围，驱散了我心头的冰凉。

    “我也爱你。从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你说得对，我是笨蛋，超级大笨蛋！我竟然一直以为自己爱的人是弥生而忽略了你，以为只要你受伤了我就会快乐。可是看到你哭，我却觉得自己比你还难过。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璃音紧紧地在我耳边诉说，抱着我的手更加用力了。

    在我跌入绝望的谷底、伤痕累累的时候，他居然跟我说他也是爱我的，让我如何相信？我还能释怀地接受他的爱吗？

    “不原谅！绝不原谅！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我哭着拍打着他的胸口，发泄着心里的不甘。

    “那就惩罚我一辈子吧！我犯得错误，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偿还！不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璃音的声音中透着无比的坚定。

    他说什么？他刚刚对我许下了一辈子的诺言？我很没骨气地因为他的话而喜悦，所有的不甘心似乎都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化解了。好啊，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就用一辈子的时间惩罚他，让他知道惹哭我会有什么下场！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我破涕为笑地看着他。

    “恩，我发誓，绝不会耍赖！”里欣喜地对上我的视线，脸上满满都是幸福的笑容。

    “还有，以后你必须听我的话，不许再胡闹，也不许再欺负别人！”我恶狠狠地威胁他。

    “我保证，我再也不会胡闹了！所有拟以后要每时每刻都跟我在一起，才能监督我啊。”璃音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我的脸顿时就红了。看了再脸皮厚度方面，无损永远都赶超不了他了。

    “若珐，我好开心，真的。”见我不再开口说话，璃音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他满含深情的眼睛。眼光溢彩的金瞳中，不断涌现的爱意仿佛就用溢出来，让我深深沉迷。

    璃音的脸缓缓朝我靠近，我知道他接下来的动作，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知道感觉嘴唇被火热的温度贴近，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快乐得就要飞起来。

    “呵呵呵，华丽血族伟大的王居然会爱上人类，如果被宴会厅里的贵族们看见，不知道他们会这么想呢？

    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从天而降，怨恨的语气像毒蛇紧紧缠绕住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和璃音慌乱地分开，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伊莎贝拉！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撑着遮阳伞的人不正是伊莎贝拉吗？她的表情好奇怪哦，嘴角噙着嘲讽的笑容，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恶毒得像是要把我的璃音吃进肚子里去。

    这个人真的是善良温柔的伊莎贝拉吗？她今天是怎么了？

    “我还在想要怎么把王从城堡里弄出来呢，想不到寻宝的小姐帮我这么个大忙。”伊莎贝拉的嘴角扬起邪恶的笑容。

    “伊莎贝拉，你想干什么？”璃音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眼里染上防备的色彩。

    “不破冥，你不是想救你的女朋友吗？还不快出来！”伊莎贝拉嚣张地说。

    不破冥？

    我彻底愣在了。但是，那个从树林的阴影中走出来的人，不正是不破冥吗？他的怀里正抱着和她一起失踪的弥生。弥生的双眼紧闭，像是陷入了昏迷中。不破冥小心的把弥生放在远处的草地上，迈着艰难的步伐朝我们走来。

    他的头发纠结成一团，双眼凹陷，一脸产惨白。我看着他落魄的样子，不由得万分同情。他和弥生这两天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不破冥，你看见了，璃音伤害了你的搭档，现在又打算把寻宝小姐变成吸血鬼，这样一个邪恶的人，你不应该杀死他吗？”此时的伊莎贝拉虽然依然美得纯真，却说着无比残忍的话。

    “你胡说什么？璃音怎么会把我变成吸血鬼？”我忍不住反驳。

    “如果你不变成吸血鬼怎么能跟王在一起呢？寻宝小姐，看来他一直都瞒着你吧。吸血鬼王的新娘，绝不可能是人类！”伊莎贝拉看到我顿时苍白的脸色，露出报复的笑容。

    “你住手！就算我不当王，我也绝不会吸若珐的血！”璃音扶住摇摇欲坠的我，一脸悲愤“你要挟不破冥是想干什么？篡夺我的王位吗？”

    “哼！你这种人根本没有当王的资格。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血统，这个王位哪里会轮到你啊？我已经知道不破冥的身世了，凭他的力量，他才是应该坐上王位的人！”伊莎贝拉收起伞来，然后走到不破冥身边，伸出手在不破冥的脸上摸了一下，像在抚摸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好诡异的一幕！我忽然觉得恐惧无比。

    “不破冥，你不会是被她控制了吧？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急切地呼唤着。

    “璃音，我对这个王位不感兴趣，我只要你身体一半的血救弥生。”不破冥嫌恶地推开伊莎贝拉，朝前面走了两步。

    “弥生？她怎么了？”我和璃音同时惊呼。“她中了毒。伊莎贝拉请你们吃饭的那一天，在她的食物里下了毒。本来她只是动不了，现在已经完全陷入昏迷了。璃音，只有你的血能救她！”不破冥隐忍着悲伤，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无助的表情，不由地同情他。

    “原来是你。这么说，若珐会中毒也是你害的。”璃音仇恨的目光仿佛要把伊莎贝拉看出个洞来。

    “是又怎么样？我本来不想打草惊蛇，是她自己抢了弥生的食物，那就怪不得我了。早知道你们没有怀疑到我头上，我也不会提前实施计划。哼，是我吧你们看得太高了！”伊莎贝拉得意地笑着。

    她的话却刺痛了我的神经。我这个笨蛋！那天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伊莎贝拉的态度有点奇怪，后来弥生失踪，我中毒，这么多事竟然都没有引起我的警觉。都怪我不好，满脑子想着和璃音闹意见，才没有及时把弥生和不破冥救出来！

    “璃音，我不想跟你作对。只要你救活弥生，我发誓我不会夺你的王位的。”不破冥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又向前跨了两步。

    “不破冥！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如果你不杀了璃音，我就杀了弥生！”伊莎贝拉恼羞成怒。

    “你以为，出了你的地界我还会任你摆布吗？”不破冥的眼神突然变得阴冷，现在的他就像一头负伤的野兽，随时会为了生存而绝地反击！

    伊莎贝拉被他盯得心惊胆战，一步都不敢动。

    "璃音，你怎么说？”不破冥转过头，用同样的眼神看着璃音。

    “璃音，弥生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一定会救她的吧。”我也焦急地询问他。以璃音的个性，他肯定会答应的，比就是要他的血吗？上次他也救了我啊，而且只用了一点点血就把我治好了，相信这次救弥生他也不会有事的。

    “弥生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很想救她。”璃音回头看着我，眼神无比温柔，可是我却觉得不对劲。璃音以前不是这样看我的。他的眼神太平静了，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像复杂得让我无法看透。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是，我不会让人拿走我的血液。”璃音的话让我心里一沉。

    “你这么说，你是不肯救弥生了？”不破冥的眼中闪过一抹白光，我无比惊恐地看着他从剑鞘里拔出他的长剑，金属碰撞而发出吱吱的声音，任人不由地心寒。

    “璃音，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不信你会眼睁睁地看着弥生死去的。”我紧紧抓住璃音的衬衣，害怕他下一秒就会离我而去。

    “救人也是有底线的，我的血液这么宝贵，怎么能用来救助低贱的人类呢？”璃音又恢复了平时的刻薄语气，玩世不恭的笑容里却藏着些让我抓不住的东西。

    他在说什么？什么叫低贱的人类？如果他真的认为人类低贱，就不会用血来救我了。而且弥生对他那么重要，他绝不可能看着弥生离开世界。

    “璃音！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弥生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吗？今天我就要替弥生出这口气。”被激怒的不破冥，举起长剑朝璃音攻过来。

    遭了！我知道璃音对弥生的感情，但不破冥不知道啊！他一定以为璃音说的都是真心话，生气的他这下子真的会杀了璃音的！

    难道这就是璃音的目的？激怒不破冥，逼迫不破冥和他战斗？可是璃音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你们不要这样！不破冥，璃音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啊！”可惜我的声音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不破冥已经完全被失去弥生的恐慌控制了，他现在只想杀璃音，取璃音的血。

    “小心啊！”我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眼看着不破冥手中的剑劈向璃音，我吓得大叫。

    璃音一个侧身闪过了不破冥的攻击，手中聚集起一个白色光球，朝不破冥攻过去。不破冥完全没有把璃音的攻击放在眼里，轻轻一闪，完全没有减慢朝璃音扑过来的速度。

    璃音再次朝不破冥攻击，他不知道从衣袖里掏出什么，像天女散花一般，无数细小的白色花朵朝不破冥射出去。

    不破冥终于被挡住了，他用剑挡开了一些花朵，但还是有几只花插在他的身上，顿时那些白色的花被染成了红色，赫然是红色蔷薇的模样。

    “中了吸血蔷薇的人如果不马上把花枝拔出来，全身的血液都会被吸光的。你确定你还有继续？”璃音得意地看着不破冥。

    不破冥的眼中纱衣更浓，他完全不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几乎是卵足了劲举剑劈了过去。

    璃音伸出手，五指张开，手心对着不破冥，从手心位置发散出一道红色的屏障，挡住了不破冥的攻击，但不破冥的剑砍在屏障上时，璃音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这一招我见过，就是璃音对付克劳时用过的。可是当时璃音很轻松地就把克劳挡回去了，但是不破冥显然比克劳厉害很多。

    “啊——”无法继续前进的不破冥像是突然发狂一样大叫起来，手中的剑突然发出一道强光，同时聚集起一阵旋风般的风暴。同时，他的眼睛变成了浓郁得像鲜血一般的红色，就像之前袭击璃音的那些傀儡。

    “不破冥！你清醒一点啊！不要伤害璃音！”我感到全身冰冷。不破冥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他真的会杀死璃音的。

    我站在场外，无限担忧地看着璃音。他像是感觉到我的注视，突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绽放出一抹笑容。那笑容里有着无限的眷恋和满足。

    “不！”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朝风暴中心跑过去。

    璃音闭上眼睛，这时，不破冥的剑在屏障上切了一个口子，整个屏障开始出现裂缝，那裂缝不断地向四周蔓延开，终于像碎掉的玻璃一样土崩瓦解。

    就在不破冥冲到璃音面前时，我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在我抱住璃音的那一刻，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如太阳般璀璨的双眸中满是震惊和慌乱，我无比坚定地看着他，等待着那划破整个背脊的强大攻击。

    可是预想中的痛苦没有到来，璃音居然抱着我一个转身，用他的背承受了不破冥的剑气，一阵强烈的风暴席卷而来。我和璃音同时被卷入了空中，在一阵撕裂般的痛苦中，被狠狠地抛向了地面。

    璃音用他的背承受了地面的撞击，在我摔到他的身上时，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来。他双眼紧闭，一脸痛苦的眼神。

    “璃音！璃音，你醒醒，你不要吓我啊！”我哽咽地呼唤着，可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金属摩擦的声音再次向我靠近，一回头，不破冥拖着他的长剑，像地狱的使者一般朝我们走来。我擦了擦眼泪，挡住璃音的面前。

    “不破冥，你醒一醒。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璃音是故意让你杀他的。你快醒醒啊！”“让开！”不破冥朝我举起了剑。

    “不让！你要是想伤害他，就先杀了我吧！”我毫不畏惧地挺起胸膛。他握剑的手更加有力，红色的妖瞳里是嗜血的兴奋。

    “别你杀了我吧，别伤害她。”这时，璃音微弱地在我身后说。

    我惊讶地回头抱住他：“璃音，你醒了，你是不是很痛苦？”我边说边流眼泪，他明明伤得那么重，还勉强自己对我笑，眼神一如既往地乐观，还有着深深的眷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却生命都做不了。

    突然，我觉得自己被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不破冥居然抓着我的衣领，把我扔了出去。

    “别伤害他！”我摔在草地上，绝望地朝璃音爬过去。不破冥却对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璃音挥动了手中的长剑。

    “啊！”我闭上眼睛发出一声惨叫，通了像潮水蔓延开来，我的灵魂像是被硬生生劈掉了一半，痛得鲜血淋漓。

    “为什么？”不破冥平静的声音，像是穿过千年时光，幽幽地传进我的耳朵。

    我诧异地睁开眼睛，他的剑没有劈下去。

    他的身体已经失血而摇摇欲坠，只能靠插在草地里的长剑支撑。璃音仍然躺在那里，像掉落人间的天使般祥和安乐。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奋力朝璃音跑过去，直到看见他清除的眼睛里跳跃着生命的光彩，才放心地倒在他的身边。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趴在他的身上痛哭起来。

    “回答我的话，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破冥喘着气，艰难地说。

    “中毒的不只是弥生，还有若珐。我用自己一半的血救了若珐，如果现在再救弥生我一定会死，弥生醒过来后会很痛苦的。所有要救弥生，你必须杀掉我！”璃音艰难地开口说“是我先对你动手的，是我先要你的命的，所以你杀掉我是应该的，这样一来弥生是不会怪你的！”

    “你是笨蛋吗？我都知道你不是坏人，弥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听了他这番“伟大”的自白，我气得坐起来冲他大吼。“喂，我好不容易做一件舍己救人的事情，你干嘛骂我？”璃音又摆出那副梨花带雨的委屈表情，我恨不得让不破冥再给他一剑。

    “你就是笨蛋。连我都发现不对劲了，弥生那么了解你，她怎么会看不出呢？如果我真的杀了你，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不破冥卸下了所有的愤怒，突然松开握紧的手，盘腿坐在地上。

    “你们不打了吗？那弥生怎么办？”我焦急地问他们。

    “那就要问他了！”璃音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仇恨地看着不远处正在看戏的伊莎贝拉。

    “哈哈哈，璃音，你以为我失败了吗？我告诉你，所有的状况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们两个都受了重伤，就算你们合力也不是我的对手！”伊莎贝拉优雅地放下手中的遮阳伞，遮阳伞的伞尖滑过一道刺目的寒光。

    “你杀了我们你也跑不掉！只要那染一调查就知道是你杀了我们，到时候你也要接受审判。”璃音吃力地说，神情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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