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么?本来还想告诉你马二的事,原来我认错人了,那就算了。”放下黑纱,作势就要起身。
“等等,”若盈犹豫了片刻,揪住皇甫酃的衣袖。“那个,马叔他怎么了?”
“主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一青衣人恭敬地立在皇甫酃身前,说道。
皇甫酃低头瞥向被若盈揪得有点皱的衣袖,抬手用力扯回,反手牵起她朝门口走去。
“上车之后告诉你。”
若盈只得任由他拉着,上了那辆有着鹰标志的华丽马车。待马车缓缓起行,她焦急地问道。
“马叔究竟怎么了?”
皇甫酃取下斗笠,放在一角,漫不经心地道。
“你对他倒是关心。”
若盈垂下眼眸“他对我很好。”
两声轻响,一人从内里的小门走入,跪在地上。轻轻放下两个茶杯,倒茶,八分满,搁下茶壶,悄声退下。
由始至终,那人的脸未曾抬起半分,无声地恭顺,显然是训练有素。
车厢分内外,内里相当宽敞,同时容纳六七人也不会拥挤。外厢较小,放置茶具、简易厨具和吃食,俨然是个小厨房。一名小厮在外间随时待命,内外厢只有一处小门相通。
皇甫酃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放松地眯起眼。举手投足,高贵优雅。
若盈举起,一口饮下。
他轻笑出声“这可是千金难得的好茶,象你这般牛饮倒是浪费了。”
若盈不语,仔细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幽国特有的白瓷,质地细腻,釉色洁白,釉面有细碎的鱼子纹,故又称为鱼瓷。这种鱼瓷极少,如今只有幽国皇室有资格使用鱼瓷制品。
一个商人,即使是第一首富,常用的茶具竟是鱼瓷,不得不让人惊讶。
径自又倒了被茶,依旧一口喝下,若盈笑道。
“普通的茶,或是千金难得的茶,不都是用来解渴的么,又有何区别。”
执杯的手一顿,皇甫酃也扬起一抹浅笑。
“的确,茶,不过是解渴之物罢了。”
模仿若盈,他也豪爽的一口灌下。不必用舌尖细品其味,温热的感觉顺势而下,腹中霎时一片暖意,口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茶香,别有一番风味。
舔舔薄唇,意犹未尽。“怎不继续追问马二的事了?”
“看来不是好消息。”靠向背后的柔软的垫子,若盈有些昏昏欲睡,昨晚一夜未眠,车厢内缠绕的茶香、檀香以及暖和的气息让她一直绷紧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
见她慵懒地窝在软垫里,皇甫酃心下好笑,该说小家伙无知,还是无所畏惧。在他面前竟会一次又一次地降低警觉,清澈无暇的双眸,小家伙应是在被保护得很好,不知世间险恶。
零碎的金光一闪而过,冷漠而凛冽。
可是,眼前这纯洁的小家伙,却用她瘦小的手臂,轻易就杀掉两个武功高强的暗卫。然,既是沾染了血腥,为何眼眸依然明亮得没有一丝瑕疵?
这样的双眼,真让人忍不住想要染上色彩
“他死了。”薄唇一掀,冷淡地说道。
若盈迷糊中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你,你刚才说什么?”
他抿唇,沉默,同样的话不喜说第二次。
“马叔怎会突然死了,不可能的”
若盈喃喃说道,留下的草药,虽不能根治,却起码能让他的身体拖上个几月。她离开还不到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何事
“上月,慕国偷袭,他带病上阵,断后时重伤而死。”
慕国偷袭那晚,正是她离开之日。知道真正的林原已死,马叔心灰意冷了么。
明眸闪着泪光,神情哀伤。
皇甫酃不解,他们两人见面不过数日,听闻马二的死讯,为何还如此感伤。
若盈仍答,马二对她很好。
皇甫酃剑眉一挑“小家伙,对你好的人,你都会为他们哭吗?”
若盈用力点头。
“即使他们为了利用而接近你,对你好的?”
若盈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
“两人相交,纵使是因为互相利用而在一起,十分之中总有一分真,或者百分之中有一分真。为了那一分真,就值得为他哭了。”
皇甫酃一愣,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小家伙,你真是个可爱的小笨蛋啊。”
无视那九分假么,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
欢愉的笑声冲淡了些许的忧伤,若盈抬首狠狠地剐了他一眼,愤愤地低头咕噜咕噜地饮茶去了。
好不容易止了笑,他好奇地问道。
“小家伙,其实你是男的还是女的?若说是男的,未免太瘦小了一点,若说是女的”
视线不经意地扫向若盈,若盈随着目光看向她的胸部,双颊霎时染上一层绯色,怒喝道。
“你,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皇甫酃噙着笑意,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戳了戳若盈鼓起的腮帮。
“小家伙,你可真有趣”
有趣得使我不想这么早除去你了,也罢,让你的性命留多一些时日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