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歌那时候撅起了嘴,不说话,现在想想,陆飞,你丫就这一点和帅哥一个节奏了,你丫也不靠谱。
从那时候到现在这一刻,心底不能说是没有生出些悲哀的。
最初那封信,应该已经没有人会记得了,稚嫩的笔迹,毫无华丽辞藻的修饰,一切都在昏暗的台灯灯光下面完成。那时候的自己多好啊,以为就连拒绝自己都可以走得潇洒,颇具风度对他说一句祝你幸福,可是后来心底只剩下了无尽的惆怅和哀怨。
一个关于王子的梦境破碎了,没关系,还是可以脚踏实地的,她对生活的要求,并不高。
再然后,一个关于平凡爱情的梦境也破碎了。
绝望是好的,因为没有希望,就再也不会失望,不会期待别人带来的暖,自然也不会感受别人给你透心的凉。
我在穿着难看校服脸上抹好宝宝霜就出门的年纪遇到你,我顶着难看的******发型和昨夜刚刚冒出来的青春痘,我会认真写好一封情书递给你,期待你仔细看,期待你看完的表情和回复。当我穿着高跟鞋子,用BB霜遮蔽起了逐渐开始苍老的容颜,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致一点的时候,我发现,我再也没有勇气了。
没勇气说爱,没勇气被爱。
爱情于我,就像是一个奇迹,而奇迹之所以称之为奇迹,就是因为它从来也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挂断了电话,谭星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愣。
夏言歌,夏言歌……这种脾气又糟糕,长相又没有什么特色的姑娘,居然还有人肯要?
他莫名地觉得憋屈,就好像自己一直不看好的球队突然变成了黑马一路长红了――他忘记了这两者没有可比性,球队非要分输赢,可是找男朋友这回事,找到什么样的也都是找。在小学的时候早恋也许是那些长得好看的孩子的专利,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就算长得再难看,带孩子的也都一大把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突然想起来,自己三十岁,而夏言歌已经是二十九岁了。同学多半都结了婚,可是从重逢到现在,他居然没有问过一句,你过的还好吗。
他拿着手机,走到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面去,一把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灿烂到几乎灼伤双眼,从四十楼俯视下去,满眼的熙熙攘攘,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夏言歌曾经告诉他,她不喜欢这个城市。
“人太多,交通问题严重,公交太挤,空气质量太糟糕,脏兮兮,臭烘烘……”
十六岁的夏言歌坐在篮球场边上,抱着一杯热奶茶,看着远处说:“我喜欢安静的,人少的地方。”
十七岁的少年谭星抱着篮球,拍了两下,抬起头看她:“可是有你在还怎么安静?你一个人顶得上一个菜市场吆喝的婶儿……夏言歌你住手!奶茶可是热的……你想给哥毁容吗?!”
片刻之后,他惊魂未定地看看身边一滩水渍,再抬起头来看她,她挤出一个笑:“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你没事吧?”
“虚伪……”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远处有人在喊他,正要转身的时候,又站住了,“夏言歌,那你以后会留在这座城市吗?”
“以后,你是指毕业以后?”
“嗯,怎么说……”他伸出一只手挠挠头,仔细想了想,“以后,就是等不管什么大学啊什么研究生也好的,所有的学都上完了以后,会呆在这里吗,直到你翘辫子的那一天?”
夏言歌翻了个白眼,“你是有多期待我翘辫子那天?”
“……会不会留在西安呢。”他又问。
“应该……”她停顿了一下,“不会吧。”
远处又在喊他了,他转过身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转身跑回来,“那你要去哪里,有目标吗?”
夏言歌把吸管叨在嘴里,歪着脑袋想了想:“目前还没有。”
“等想出来以后,告诉我吧。”他就这么一句,又被远处的人叫了去,这一次没有回头。
夏言歌坐在那里,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绿色的球服因为那个奔跑的动作而被风吹得鼓起来了一点,他有点太瘦了是不是?她想着,低下头把吸管插回奶茶里面,然后又抬头,看见他在远处,和别人踢球,很专注。
球场那边有花痴在喊着谭星的名字,她很奇怪那一刻自己为什么没有觉得很吵,也许是因为,那一刻,那声音和她脑海里面的声音不谋而合。
谭星,谭星。
夏言歌站在阳台上,看着洗衣机里面泛起的水花一圈圈,客厅的茶几上面,她的手机还在嗡嗡地震动着,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想好怎么说。
几乎是每个周五晚,她妈会雷打不动地打电话给她,从衣食住行问到找对象的问题――当然很大程度上,前面的都是在做铺垫,后者才是要点。
然后又唠唠叨叨说上一大堆“莫要太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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