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杂着雨水落下。
是他,她抬头,水柱的顶端,林翊寒立在那里,全身湿透的他英姿未减,没有一丝落魄,比天边的电光还耀眼。
寒飞过来抱起水中的她上了岸,她嗅到了他身上咸咸的海的味道。
风一直刮,雨一直下……
一个巨雷响彻夜空。
他张开手,雨水冲刷着小小的海螺。
“为什么这么努力地找到它……”她说:“它是景诺买的……”
“为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她……”他回答。
“她?”
“方果儿,我的蔷薇。”
呵呵,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她。
她真幸福,有那么两个人守护着她。我也好幸福,因为我是她的幻影。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溢出。
瘫倒在地面的果儿也哭了,这里也是爆风雨,她亦被淋得狼狈不堪。
幻冥镜开始不安分起来,它摇动着,像是要冲破什么束缚一般,越来越剧烈,镜中的画面变得模糊不清。
“她真的好幸福!风雨交加的海滩上,她脚尖离地,慢慢向上升起:“谢谢你,让我拥有如此美好的记忆。”
她俯下身,吻过他的脸。
果儿看着镜中的画面消失,幻冥镜面裂开,破碎。
“她在哪?”看着她如玻璃般破碎消散,他问。
空中传来她的声音:“明景最接近黎明的地方。”
幻冥镜居然碎了,难道他们找到了破解方法?
听见消息的Michle站起身来:“他们是怎么破解的!
“是泪!无名恭恭敬敬地回答:“她有了人的情感!
“笑话!只是一个幻影。”Michle语气里充斥着嘲讽,一个镜子里的影子连温度都没有,怎么会有感情。
“有一种爱叫做感动……”无名有些失落地说,他一直希望眼前的人也会为他的付出有那么一刻的感动而多看他一眼。
然而事实才是最无情的东西,它能打败一切。她连同情都不肯施舍给他,何来感动,对于一个自己所不喜爱的人,无论他付出了多少,也只是徒然,她爱的永远只有墨痕。
“明景最接近黎明的地方……”寒口中念着这几个字,抖去翅膀上的水,穿梭于电闪雷鸣中,消逝在雨里。
他,来到了明景的天台。
“方果儿,方果儿……”他喊着,雨水啪啪地打在他身上,淅淅沥沥地冲去他身上腥咸咸的海水。
蔷薇,你在哪?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求你,回答我。
他在天台徘徊了一夜,天明了,雨还未停,但小了许多,校园里开出一朵朵伞花,早课时间快到了。
景诺在林家别墅等了好久未见他们出来,果儿手机打不通,他只好拨通寒的电话,这是第一次,他想也是最后一次。
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果儿一定被藏在明景,也许多一个人找就多一份希望,既然景诺知道她的秘密,有他帮忙也不是不行。
他们没有去上课,一整天在校园游荡,但他们走过的地方都轰动了。
“哇,寒和诺走在一起……”
“太养眼了……”
“明景的两个帅哥……”
“我快不行了,呼吸困难……”
“赶紧拿相机……”
寒迈着平稳的步子,无视她们的尖叫和追捧,雨中的他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冷高傲。
若是是平时,景诺一定说上两句动人心弦的话或者给她们来个电眼飞吻之类,但现在他一心只想找他的傻帽,哪顾得这么多。
“明景最接近黎明的地方究竟在哪?”景诺仰天长喊。
这一喊引起了全校女生的注意,难道明景的两大帅哥要在那个地方决一死战?一时间留言四起,众女生纷纷寻着他口中所说的最接近黎明的地方。
“听说找到了可以获得景诺香吻一个。”
“谁找到了谁就可以带着他们中的任一。”
“明景藏有宝藏,谁找到就是谁的。”
学生时代就是这样,总有人八卦,总有人夸大事实,总有人可以把黑说成白,把白说成彩。
校园的每个脚落都找遍,就差没把整个明景翻过来了,还是没有找到。
不可能让她们一直跟着,他们支开粉丝团,最后来到了操场。
是寒,是景诺,气若幽丝的果儿看到了希望,她在心里大声喊:“我在这里!
心里的声音那么强烈,可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身体也无法动弹。
“傻帽……”景诺把手合在嘴前,对着偌大的操场喊着。
他们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谁也不肯把脚步停下,谁也不离开。
“直觉告诉我,我的傻帽就在这里!景诺说着。
寒也有类似的感觉,因为他好像隐隐约约听到她在叫着他的名字。
这是最后一个他们没有找过的地方,如果这里依然寻不到她,他们真不知该何去何从。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感觉她在这里吧。
空旷的操场怎么可能藏人,明景最接近黎明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这里。
也许她在这里只是幻觉,只是他们的一个自我安慰的幻觉。
他垂下眼帘,他叹着气,离开了操场。
雨停了,蔷薇,为什么还是没能把你找到。
林翊寒一脸失落地推开自己家门,你在哪,你究竟在哪?
果果蹦跳着扑向他,摇头摇尾的,很兴奋地样子,它绕着他周围转了几圈,好像在寻找什么。
“果果也在等她吗?”他将头靠在它上:“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果果汪汪地叫了几声,跑到果儿的房间门口一个劲地往门上撞,不停地发出撒娇的哼哼声
寒看着心疼极了,果果在想她,他又何偿不是呢?
现在这个家里少了她,安静了许多,似乎不完整了。
果果撞开了门,进到果儿的房间这里闻闻,那里嗅嗅,然后再次围着寒汪汪转了一圈,跑出门外,不时把头转向他。
它要带他去找她吗?寒似乎明白了它的意思,带上门跟了出去。
果果急切地奔着,穿过一条条马路,碰巧让景诺看见,他也便跟了去。
明景,它把他们带到了明景,而且还是……操场!
果果在操场上转悠着,它好像时而兴奋,时而失落。
后来它安静了下来,趴在地上,伸出舌头微微喘着。
她一定在这里,他的傻帽,他的蔷薇,一定就在这里,就算掘地三尺,他们也要把她找出来。
可这里除了有几棵树,什么也没有。
玻璃盒里的她已经失去了知觉,她好像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她意念里是多么渴望醒来,但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好累,好累,即使在昏迷中,还依然那么累。
她做了一个梦,迷雾的森林,她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寒在不远处向她微笑,她身后是景诺,他也是一灿烂的笑容。可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寒向东,景诺向西,慢慢远逝。
不要走,寒,景诺……
恐惧向她袭来,她死了吗?可她不想死,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真的不想……
她还有好多的疑惑,Michle、寒、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他们都不是人,又会是什么?
她企求着自己:“方果儿,快点,快点醒过来……”
夜,插翅飞来,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是人忽略了时间?
即使黑暗已取代了一切,他们仍在寻找。
“喂,冷血,今晚还准备回去吗?”景诺开口打破沉寂。
“我会找到他!寒回答着,走过那已经走了无数次的地点。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景诺嘀咕着。
他们都想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她,也许早一秒寻到,她就减少了一秒的恐惧与痛苦。
果儿就在附近是铁定的事,可老天在折磨他们吗?感觉得到却无法找到。
景诺一拳打在树上:“傻帽,你到底在哪?在哪!变透明了还是隐身了,回答我啊,如果你再不出现,别怪我找到你后对你非礼!
“你说什么!寒拽过他的手,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他眼神的犀利。
“我说如果她再不出现,当心被我吃掉!他把声音放大了很多倍,一直没找到她,这让景诺很焦燥。
“前一句!
“傻帽你在哪!
“不是这句。”
冷血干嘛这么激动,难道是有了线索?景诺抓着脑袋回想着刚才所说的话:“你变透明了还是隐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