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见自己站在这里,谢凌远和隐环将自己当作透明的人儿一样,心里头可就很不高兴了。
荠菜烧饼他也吃完了,他不傻,已然瞧出隐环待谢凌远有意思。
“谢兄,不如我带着隐环去衙门吧。你既然有事去找青雅姑娘,那不如赶紧就去。”
张富贵只是想和隐环单处。
谢凌远听了,想了想,也就对隐环和张富贵道:“不必麻烦了。隐环,这荠菜烧饼我收下了,谢你的好意。天热,你不如还是回去歇息。富贵,晌午衙门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你可去衙门,也可回你的住处。”
谢凌远性简,他行事,从不想令别人烦难。
张富贵一听,心里就不大乐意了。
他得了郑途的嘱咐,是着意要在晌午这个时间段,趁着谢凌远松懈,去查一点有用的资料。
“谢兄啊,我自然要去衙门。就算无事,有个人在也好,万一有人来告状呢?”
谢凌远一听,想想,也觉得他说的在理。
因此,谢凌远微笑道:“富贵啊,你既有这个想法,那很好,辛苦你了。我当然盼着你一日日地进益。”
谢凌远说着,还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以示鼓励。
那张富贵见了,脸儿上虽淡淡的,但心里却在冷笑。
隐环不想离开表哥,听了就说道:“表哥,你说要去见青雅,我也想去找她聊天。张啊,你既然要去衙门,这些荠菜烧饼,就请你先带着放在表哥的屋子里,记得要将烧饼放在阴凉的地儿。”
张富贵一听,只得接过隐环手里的烧饼。
谢凌远叹了一声:“隐环,这天儿也热。你不在屋里歇歇,何苦跟着呢?”
“表哥,我原想着去青雅那的,倒不是故意要跟着表哥。”
隐环的心里,就觉得苦。看来,表哥心里,心心念念的只有青雅。
想她住在赁着的屋子里,也有那么几天儿了,但表哥一直没过去探望。
张富贵提着烧饼,看着隐环跟着谢凌远,亦步亦趋的,拳头就捏着紧紧的。
人人都说谢凌远是个正人君子,可他不招女人,女人招他呀。
这个隐环,也是稀里糊涂的,他早看出来了,谢凌远待她没意思。
之前,张富贵因无女人在侧,见了隐环心里的确激动。
但现在每天晚上,都有嫣红伺候的舒舒贴贴的,张富贵待隐环的心虽未冷却,但也不那么迫切了。
隐环离风青雅的住处不远。很快,谢凌远也就带着隐环到了她家的门前。
院子门是开着的,飘来阵阵的茉莉香气。
谢凌远往里一瞧,青雅正在走廊上忙着晾晒换季的衣裳,小豆儿在一边拿着瓦罐喂鸡。谢凌远瞬间就想起一首诗。
“青雅……”谢凌远唤了一声。
“谢?”风青雅忙抬起头,看着谢凌远和隐环,也极为高兴。
小豆儿见了,要过来行礼,但谢凌远摇头说不必。
风青雅还没张口呢,小豆儿懂事地就端来数杯茶,用盘子托着。
这让风青雅见了,倒是有点感慨了。
她总觉得自己身边也有小豆儿这样一个贴心的丫鬟,但就是想不起。
“小豆儿,不必这样忙碌,进屋去歇歇。”
风青雅就请谢凌远和隐环,在廊下的石凳上坐下,“谢,这天热,何必这个时候来瞧我呢?”风青雅又端来一盘果子。
谢凌远还未说话呢,那边隐环就笑道:“可不,这天是热。”
说完,她就从袖中取出一方罗帕,细心地在谢凌远的脸上擦了一擦:“表哥啊,隐环帮你擦汗。”
风青雅不禁讷讷。
不过,既然他们是表兄妹,这也无什么嫌疑可避之说。
谢凌远尴尬了,他示意隐环坐下。
“隐环,不必如此。”
“表哥,隐环只是关心表哥而已。隐环无父无母的,表哥就是隐环在世上唯一的依靠了。”
隐环说着,又轻轻点头,眼睛里泪光闪闪。
风青雅见了,不禁安慰:“隐环,谢义薄云天,他不会丢下你不问的。”
“青雅,借你吉言。隐环是真的担心,有一天,表哥会叫隐环回老家去。”隐环边说边留心看谢凌远的神色。
谢凌远的态度就淡淡的,“隐环,凡事应当顺其自然。”
有隐环在,只叫谢凌远心里有许多想对青雅说的话,一下说不出来。
“表哥,隐环没读过多少书,不懂表哥的意思。”这边,隐环还想探。
谢凌远心里有点不耐烦,但当着青雅的面,又不好表露,遂也淡淡道:“隐环,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我是你的表哥,但也不能一直照看你。我想,等再过些时日,还是给你寻一门亲事的好。你这终身有靠了,我的心方才更安逸。”
隐环一听这个,就有些急。
她也不管青雅在不在了。她一把握住谢凌远的胳膊肘儿,急切地摇头:“表哥,隐环不嫁,隐环不想嫁人。隐环就想陪着表哥,这样表哥就不孤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