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见了,也不敢说。牛氏从厨房忙活了半天,蒸了几个炊饼端在桌上。
牛氏叹了口气,说道:“闺女啊,吃点吧,谁教咱娘俩命苦呢!”
海棠扔下衣裳,哼了一声,“娘,咱们这样还不是风青雅那贱人害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牛氏知晓女儿脾气,自己却没了硬气,低了低眉头,方道:“当然不放过她,现如今她正得意,咱们且等一等……”
风青雅收了地金,自己靠着绣活又攒了些银两,也是巧了,灯笼铺的那对老夫妇儿子中了进士,朝廷封了个从八品的县丞,老夫妇便跟着儿子同去赴任。
她又将那店铺赎了回来。
有了店面,青雅的锦绣行又开了起来,那牌子上的“青雅绣行”四字便是出自知府谢凌远的妙手。
风青雅绣活着实不错,生意遂更兴旺,小豆儿忙不过来,又另顾了两个女工。
谢凌远为官清廉,执政有方,为城里百姓带来了不少实惠,办了无数好案,风青雅帮鸿嫣的这一案更是让百姓们口口称赞。
这一日大雪初停,小豆儿一大早起来和宋成将院中打扫干净,又和他打起了雪仗。
这宋成因家贫无计,熬到娘终于去世,反而得了自在。
风青雅怜他无依,便请他来自己的店铺帮忙运送些东西。
宋成得了这个差事,又有银钱,干活更有劲了,更是对她感恩戴德。
年根里大户人家都抢着让绣行绣些字画图个喜庆,风青雅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直到深夜才熄灯睡去。
此时,风青雅听了窗外嬉闹声也便醒了,出了屋门看着院中收拾的干干净净,又见小豆儿玩得尽兴,心里也更高兴。
二人见风青雅出来,小豆儿朝着宋成做了个鬼脸忙跑了过去,如今的小豆儿个子长高了不少,梳着两个包子髻,脸蛋儿红红的,看起来也是可爱无比。
“姐姐,看来是我吵醒了你了。”
风青雅过了来,擦去小豆儿发上白雪,“这会儿,我也该醒了!”
“宋成,去把马车备好。”风青雅叮嘱宋成。“小豆儿,过了晌午你跟我上香去!”
小豆儿宋成满是疑惑,皆问:“今儿个又不是什么节,姑娘怎想起上香了?”
风青雅便开口道:“常言道瑞雪兆丰年,今年这大雪尽下了半月,想必来年该是个好兆头,若是祈福,自是不错,况贵在心诚,给菩萨一点香油,也是慈悲……”
二人听了,也就笑笑点头,但心里疑惑。
古人上香祈福,祭祀,对日子是很看重的,也难怪二人不解。
宋成备好了马车。青雅也备好了香烛。
风青雅去的却不是城里香火最盛的庙宇,而是附近的一座破庙,这更是让小豆儿不解了。
商城街道,地上全是行人车马的印子凌乱不堪,但出了城外却是别有一番景致。
放眼四周,皑皑一片,再多的尘世纷扰似也盖了过去,倒让人心里舒畅许多。
雪地上留着几个马蹄印子,似在这雪地里簇了几朵花般。
情景即心,人若是心情美了,看什么都是好的。
约走了多半个时辰,眼看便到了。
为表心诚,风青雅便在半里外下了马车,执意与小豆儿步行了过去,宋成看着马车。
放眼细细观望,眼前这番景致当真奇妙,此前风青雅心里惊慌,无暇观赏,这才发现此处风景甚妙。
两间寺庙依在林间山下,那山高低起伏却是横于南北,犹如一条睡去的长龙被大雪盖了过去。
南面松柏苍翠茂盛,如士兵挺立,东面辽阔无垠,那雪便像是铺开的一副白画卷,再往东便是死而复生的商河了,风青雅看着那里,心中更是百感交加。
不知不觉便到了庙前,一小和尚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扫雪。
见了风青雅和小豆儿,小和尚便上前施礼。
“二位施主远道而来,请进……”
小和尚言语之间极为恭敬却甚是淡然,若是寻常人见了定会惊讶。
今日非黄道吉日,雪路又艰难,但小和尚这番淡泊安然,想必是得了主持智云大师的真钵。
风青雅遂微笑,问道:“智云禅师不在么?”
小和尚答:“师傅正在禅房钻研佛法,一概不见客。施主若是有事,小僧可代为转告。”风青雅听了,想来自己也没什么事。
她来这里,图的是人迹罕至,庙宇清静。
因就笑:“我也无事,只望禅师康健。”
小和尚道了声谢,嘱托了些上香之事,便又出门扫雪了。
风青雅带着小豆儿走到后堂,恭恭敬敬地对着佛祖佛像行了礼,小豆儿也跟着行了礼,双手合十祈求保佑。
风青雅跪了许久,待起身时才觉得双膝发麻,告别了小和尚,便出了佛堂。
小豆儿笑问:“刚才姐姐许了什么愿,能说给小豆儿听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