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务派的所有成就不过是学到了西方的一点皮毛,甲午一战中国轰然倒下,之前数十年苦功尽废,使得中国在西方人眼中最后一点的帝国假像也全被揭开,从此以后的中国则更加苦难深重,身为淮系集团的首领,李鸿章难辞其过,他把大清比做一幢旧房子,自己是个裱糊匠人,只能修修补补,也说明此人没有魄力,没有胆识和决心真正实行变革。
对李鸿章这样一个复杂的人物,张华轩之前完全没有招纳的想法,李鸿章此时还很年轻,傲气很重,在安徽团练生涯中,李鸿章专以浪战为务,由翰林变绿林,人极为自傲使得人际关系极差,后来遭受排挤,不得不离开安徽,还是到了曾国藩幕府之后受到曾国藩的打磨之后,此人才算真正成熟起来。对这样一个家世显赫,而且傲气十足的人物,张华轩自知自己没有什么筹码能打动此人,而且不象曾国藩可以用老师的态度来教导此人,所以虽然知道李鸿章人就在庐州附近,正受福济的指派征战,在去年的淮北之役后,他带走了张树声与吴长庆、刘铭传等人,对李鸿章这样的人物,却是按捺下了一点好奇心与招之为自己所用的想法。
而到了此时此刻,未来的一等肃毅伯李中堂却在自己面前被捆了个结实,这种际遇之奇却也让张华轩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
他跳下马来,先是自己亲手解开了李鸿章的束缚,然后又令道:“把各位大人的绳索都去掉。”
对团练是拉拢而不是打压的方针其实帮统以上的淮军军官都明白,若是不然,就凭今天淮军将士杀红了眼的那股子劲头,眼前绑的这些人带他们的那点子兵马还不够填馅的,听得张华轩令下,众将士自然纷纷上前,乱七八糟下手,把一群被捆的发呆的团练大员们都松了绑。
“李大哥,受惊了,今日此事我来的迟了,当真是罪过。”张华轩一边给李鸿章松绑,一边笑道:“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今晚设酒为诸位压惊陪罪!”
李鸿章这会子倒把刚刚脸上的那一点子鄙夷之色收了起来,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张华轩突然来了这么一手,不过此人毕竟是傲气十足的人物,当下静静听张华轩说完,也不思索,立马就答话道:“张大人,今日此事你想善了只怕是难吧。朝廷再昏庸,江南提督和大人是一品大员,满人亲贵,抚军大人也是如此,今日两位八旗大员死节于城内,就算是放了咱们,朝廷就难善罢干休?”
说到这里,他脸上神情似笑非笑,又向着张华轩道:“适才万岁之声响彻云霄,难道张大人就没有一点触动,以此虚狼之师挥师北向,天下可得,朝廷那点子兵力家底别人不知道,咱们可是知道。发匪算什么,进了南京就封王爷修宫室纳美妾,咱们不把发匪放在心上,就算如此,没有十年之功也剿灭不了发匪,淮北的捻子算什么人物?不比当年白莲教强上什么,这帮泥腿子是注定得不了天下的,不过张大人你就不同了,你的淮军谁人能敌,你的人脉威望又有谁能比?你手中的银钱足以建起这么一支大军,养兵的钱西北几个省也筹措不出来,有了这些,军心又在大人你身上,还忌惮什么,干脆就杀了咱们祭旗,一古脑反上北京就是。”
李鸿章是淮地合肥人,一口合肥腔说的又快又急,好在两地方言相差不多,眼前的诸人都是听的明白真切,刚刚被松了绑的诸多团练大员都是立刻又白了脸,便是眼前的淮军将士虽然怒气满脸,不过也是有不少人为之心动,若是当真如此人所说,一古脑杀到北京去,没准就当真得了天下。
张华轩心里却是明白,李鸿章是何等人物,若是此法当真可行,他也不会就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了出来,此时说起这些,不过是被捆绑受了点气,而且对清廷的那点忠义之心难去,所以故意诱惑与激怒自己,有那么一点子尽忠死难成为忠臣的小小追求罢了。
不过李鸿章有这么样的追求,他反倒不会满足于对方,听得李鸿章说完,张华轩哈哈大笑,只道:“李大哥说笑,兄弟又怎么会如此做,安敢如此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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