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带个人妖回家去让家里那三个成天妄想他娶老婆、生小孩的秀逗家人安安心时,他想也没想地一口就答应。
等见到那个有着天使脸孔、魔鬼身材,什么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都不足以形容的完美“女神”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情绪一度是激动的,也更坚定了他喜欢的是男人的想法。
对了!孔雀不也是公的漂亮吗?看看“她”甚至比女人还漂亮、妩媚,只除了被化妆品涂得比古城墙还厚的脸上隐约可见的粗大胡髭外,几乎无懈可击,
按计划将“她”带回家中交差。
秀逗老妈、爷爷、阿嬷简直乐翻丁天,还直夸他眼光好,高兴得又比平日更疯癫。
计划出奇得顺利,直到倪惠虹垂涎地凑上前问“她”叫什么名字了——
“蒂娜!”
“她”妖娆的媚眼一抛、小嘴一张,粗嘎的男声儿乎吓昏三个心脏虚弱的老人家,连戴家豪都抑不住恶心地跑到厕所去吐。
之后他和那人妖——起被扫帚轰出门,—想到那人妖在门口还不识相地紧巴着他不放,就教他起了——身鸡皮疙瘩,
昨晚他在办公室待到深夜才胆敢摸黑回家,连车都不敢开进车库,以为睡上觉,大伙的火气会降—些。但—一—
但这次他真的把秀逗家人惹毛了!今早事情还没丁,他不仅被逐出家门,还失去所有的—切。
他搔搔昏胀的脑袋往医院的方向走去,努力回想这到底是谁出的馊主意
是杨伟、杨步举这对人不如其名的好色双胞兄弟,还是不甘寂寞又色性坚强的范健?
伸手摸了摸口袋,正好触及那风尘女施舍的一百块钱,便随手招了部计程车,也不管钱够不够付车资就往医院去。
管它的钱够不够!只要到了医院,他便找到了三个经援的金主,还用得着担心这点小钱?
往后,他也打算让他这三个“朋友”义不容辞 —下,先弄郎小车来代步,再每人每月捐点“小钱”来义助他这个落难友人、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哪!
——四个鄙俗的臭男人——
计程车在医院宏伟的大门前停下,戴家豪一看汁费表上显示八十元,再加上照表加收二十元,刚好一百元整,便掏出那张百元钞给那司机,径自走向院长室;可叹连让他那三个损友展现“诚意”的机会都没有。
时值午休时间,杨伟、杨步举和范健四人依往例结束各人上午的门诊后,便自动往院长室聚集找戴家豪闲嗑牙去。
“咦?犯贱,你今天很像一种动物哦!”与范健比肩坐在沙发上的杨步举像发现什么似的,就着半掩着脸闪闪躲躲的范健好奇地想看清楚他右眼四周的黑眼圈。
“你他妈的阳不举!你外科看习惯了是不是,看那么仔细干什么?”范健被看烦了、恼了,干脆不遮不掩地抬头面对他,让他看个仔细。
像贱狗是不是?他犯贱嘛,谁要他非去招惹那只带利爪的狐狸精不可咧!
“这跟外科有什么关系?连我这个骨科都对你的‘蔡司牛边墨镜’——目了然哩!”霸占舒适的院长坐椅,还把一双香港脚往办公桌—上翘得牛天高的杨伟也眯细眼,加入研究的行列,
“犯贱,不对哦,看你这样子似乎是另有隐疾、”杨步举笃定地摇摇头。
“隐疾?有隐疾我这个内科医生早自己医啦!还需要你们一个阳萎、一个阳不举?”范健不耐烦地推开眼前杨步举差点没拿显微镜来研究的哀悼、惋惜脸孔,、
“说得也是,他又不是大家好,哪来隐疾?是隐情啦!”杨伟的话才说完,即刻引来三人一致狂笑出声。
戴家豪那小子的家庭问题可大了,偏又隐疾缠身,怎么做都不对!不知道昨天带回去的那个杨伟从反串秀场找来的国色天香人妖是否帮他理清了性向、是否合他脾胃?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就刚才倪惠虹打来威胁利诱的电话,要他们不得给大家好任何资助,并助他早觅良缘,事成少不了他们好处地给一个月长假,外加欧洲五星级饭店的食宿招待,否则嘿!嘿!保证他们会死得“粉难看”的情形来看,他铁定吃不完兜着走了。
三人的笑声方歇,随着面门的杨伟视线,三人不约而同望向门口背着行李袋,沉着一张俊脸的窝囊男人。
“大家好,昨天的事况来听听吧?”范健隐住笑,猫哭耗子假慈悲地迎上前,右手正要攀上他的肩以示友爱,却被他一手拍开。
“滚开!”他一把拍掉杨伟的香港脚。
而杨伟也很识相地滚离他的宝座,见他心情不太好似,又赶忙拉着自己白袍的衣袖抹了抹被弄脏的桌面,
隐疾?这儿个人就只会这么没有同情心地嘲笑自己的隐疾,再不就是谈论哪个护上、美眉或是连续被讨论了两个多月的狐狸精,除了这些,狗嘴里哪能吐得出什么象牙来!
戴家豪放下行李袋,看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不禁皱起眉,只想赶快把它消化掉。于是自顾自地埋首于工作中不再搭理他们,也暂时没提要他们伸援手这事儿。
果不出其然,他们又继续丁他听丁两个多月,听得耳朵都长茧了的话题
“说到隐情啊,女人就像花,我也颇能秉承友训地做到。 ‘好花堪折,直须折’,从没有我们搞不了的花儿,对不对?唉!”范健灰心地叹了一口气,听得杨伟、杨步举赞同地猛点头。
但话锋一转又变得极为气忿。
“还不都是那只狐狸精!昨天我不信邪地在路口堵她,看她那副分明在勾引男人的骚样还拿乔,故作清高,于是我忍不住拉起她的手也只不过是想请她吃顿饭而已,当然若饭后她有意愿上我的床,行情价的两倍价格我是连肩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啦,可谁知她手脚快得很,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就往我头上敲,还狠狠地赏我一记黑轮!”
范健唱作俱佳,听得杨伟、杨步举同情不已,一脸感同身受,
“你犯贱呀你?明知那只狐狸精爪子利得很,你还去招惹她?果然是色性坚强、打死不退呀,佩服!佩服!”杨步举双拳交握于面前,大表感佩。
那只狐狸精的亏他不是没吃过,上次被她用瓦斯喷雾剂喷得现在眼睛都还隐隐作痛、泪流不止哩。
“就是啊,现在我一想起她那么假好心地让我进她的房,还替我准备一缸洗厕所的稀释盐酸水,结果等我兴奋得脱光衣服往浴缸一跳,灼伤了我一身的皮肤不说,还烧了我的衣服,害得我在街上裸奔一想起来就教我害怕得‘皮皮挫’。”杨伟也附和道。所不同于范健的是,他们兄弟向来色大胆小。
“就像你们说的,我色性坚强嘛,就喜欢这种辣得够味的,所以才屡试不爽呀!”范健接着恨得牙痒痒地说:“现在可好了,经过昨天她哨子一吹引来附近警局内的警察和附近居民之后,现在全社区的人谁不认为我是社区之狼?虽然她没有提出告诉,但那些警察有意无意地警告我不得再骚扰良家妇女,否则就——我呸!如果那女人也算良家妇女,那牛郎都可以当圣人了。”
“悲惨呀!”另两人同情地摇头哀叹。
“岂止悲惨,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看来这回我不得不搬离我那套房了。谁教我他妈的不幸和那女人当邻居呢!”范健和杨氏兄弟不同,他家在南部。若不是为了力助戴家豪扩充医院,他早就和杨氏兄弟各自回家执业去了。为此,所以他买了个小套房居住,还和那个狐狸精比邻而居、
“现在的行情价是多少?”戴家豪对数字向来敏感,在他们入神共愤了半天后才随口一‘问,
“喔,你还在呀?”三人异口同声地道,只见他懒懒地放下工作,拿起电话按内线拨往事务部门、
他—向不太注意这些色男谈女人的内容,只大约明白那个引起共愤的狐狸精是个吸干男人精血也不抹下嘴巴的下贱、无耻、肮脏、龌龊、印—鄙的坏女人、
“替我保留——间头等病房。、”他对着话筒说,
“对不起,院长,目前头等病房都客满了”电话那端的事务主任颇为难、
“什么”戴家豪昂高生调弹跳而起。真不敢相信他的运气会背到这步田地,今天真不是他的日子。连最后栖身的地方都没了,他怎么这么倒霉呀?
“夜宿的行情价从儿千块到儿万块不等,看你叫的小姐而定. 不过.大家好,你没事问头等病房作啥?干嘛在那里踱来踱去的,看得我头昏眼花”杨步举不解,
“都快死人了。能教我不紧张吗?”
没有住的地方,一个月又只有三块生活费.他不要活啦?
“对了,为了展现我们的友谊长存和朋友间的义气,从现在、立刻、马上开始,你们每人每月资助我三万块如何” —想到还有这群两肋插刀的患难之交.戴家豪黯淡无光的生命瞬间又燃起无穷的希望。只是,一见他们跑得二五八万的表情,他的希望又开始动摇。
不会吧?他们这群名医每月收入最少也有数十万,借他区区三万块也做不到?
“借钱免谈,我们还想留下小命终老呢!换句话说,你妈,我们惹不起。”杨伟躲得远远的,就怕被浑身冒火的戴家豪灼伤。
“又是我妈?钱不借,那给我一部车总可以吧‘!”戴家豪挥舞着拳头低吼。“不行!”三人很有默契地同声回答。
“不行?”借钱没有,要车免谈这下子戴家豪总算体会到“大难来时各纷飞”的真义了。忍不住就要破口开骂——
但见范健诡异地抬手求和。
“给我们三分钟!”范健不安好心地辽巡过已摆好架式防备的杨伟、杨步举一眼,便搭起他们的肩闪至
墙角准备共商奸计:、
戴家豪只见那三个薄情寡义、见死不救的损友鬼鬼祟祟地也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于是先卷起袖子,恭候大驾。
“不如就让这‘无能大师’去把那只狐狸精”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三人吃吃窃笑,说到高兴处还暗爽不已,一副陷害老友,还等着看好戏的心态。
三分钟之后——
“大家好,别说兄弟我不罩你,我那小套房正巧空着,不如你就搬过去住,少了房租,你的‘零用金’也可省下一些挪做它用。你瞧,这不是变相资助丁吗?”范健说得正义凛然,实则满肚子坏水,就怕有下款。
果不出其然,他接着又开口了:
“前提是你必须去整整我隔壁那只狐狸精,帮我们报上一箭之仇。”
“说得好呀!”杨氏兄弟大快人心地鼓掌叫好。
“那有什么问题?对付那种骚货,叫几个道上兄弟在路上堵她,剥光她的衣服让她裸奔不就成了?”道上大哥他碰巧认识几个,还是关过绿岛的那种“大尾”的甲级流氓。
为了解决住的问题,现在叫他去扒粪都成!
“不行啊!我们可不希望弄出个轮奸案,那太伤天害理了。”杨步举总算良心未泯,立刻举双手反对、
“只是剥光她的衣服而已,哪有这么严重?何况裸奔这事儿阳萎不也做过?我们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很公平呀!”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只狐狸精诱惑人的本事啊,别说剥光她的衣服,就连她露个大腿,只要是男人都会流鼻血,把持不住啊”杨伟可有话说了。
“要不,在她的食物和水中下毒,让她拉肚子拉得脱水;美艳不再,自然就没有乱放电、勾引男人的本事了。或是用盐酸泼她、用车撞她、推她下楼、半夜去把她肢解成八块十六块的”
戴家豪愈说愈离谱,反正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除掉—个,社会便少掉—个祸害。、
“你以为你是周处除害呀?那是—个女人,可不是实验用的白老鼠,还肢解咧!更何况我们是社会地位尊崇的医生,高级知识份子耶,哪能做这种卜山烂的勾当!”范健急忙喊停,阻止戴家豪再往下提出更惨不忍睹的酷刑。
看来被逐出家门这件事对他刺激颇深,连脑袋都像他家人—样开始不正常?,
“要不然呢?”戴家豪双手环在胸前看着范健,
“只不过要你去偷她的心!”范健贼兮兮地比了个“偷”的手势。高明人自有高明人的卜流、卑劣手段,哪能犯法。
“什么意思?”戴家豪脸色一敛,心知不妙、
“意思是说,去追她,把她骗上床后百般折磨她,再甩了她,简单得很。”
“简单得很?要是这么简单。你们三个花心色男今天还会在这里费心思算计?再说,你们明知我‘不行’,还要我去做这种事!”戴家豪可不笨,哪里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提到他的隐疾就教他挫折、沮丧得可以、
他这样虚有其表哪像个男人?还不如阉了算!
“难不成你真的承认自己不是男人?”杨步举猥琐的表情活像只黄鼠狼、
激将法对生性好强的戴家豪一向有效,他们就等他—上勾。
“谁说我不是男人?”戴家豪双眼充红,几个大步跨向前几乎要将杨步举杀了。
“那你敢不敢赌?”杨伟乘势道。 “赌你是个男人,再加留院十年的合约。”
“赌?”戴家豪冷笑两声,十指耙梳了一下服贴的头发换了个超酷的表情,挑挑眉道:“绝对要你们‘赌烂’!
战帖下!
“哦——”
几乎在这时,每个经过院长室门口的人都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