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知道他好想念她!
果然,在他赶到山上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内心涌上了一股圆满的充实感。
他终于愿意承认自己这几年来空虚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少了李敏华的陪伴。
曾经,他以为能有她这个知己便满足了;但他现在才发觉那是不够的,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他想与她长相厮守,希望能有她常伴左右。
但,可能吗?她好像只想当他的好朋友,而不是女朋友—
也许他可以趁著停留台湾的这段时间试探她的心意,若她也有意愿,那么他会赶紧了结手上的合约,回来台湾长住。否则
此时,李敏华端来一大盘色香味俱全的炒饭。“趁热吃吧!”
接著走到门口挂起“休息”的牌子,决定等到店里的客人离开后便不再营业。
反正陆风在这里,她也没心思再继续做生意,今天就乘机偷懒,早点打烊吧!
她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静静地以贪婪的眼光吞噬他。
他终于回来了,在离开三年之后。这一千多个日子里,她几乎有一半的夜晚是不成眠的。
尤其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啃蚀人心的相思之苦,让她只能藉由日记抒发,一年用掉五本厚厚的日记本,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回家过了吗?”
他以摇头代替回答,现在忙著吃饭,没时间说话。
“我从机场直接过来。”吞下一大口饭后开口说明。
直到解决民生问题,陆风总算有空暇开始问问题。
“怎么会想把这里改成咖啡厅?”
“我看它空著也是可惜,不如开放,让别人也可以享受这里的美。你不喜欢我的安排吗?”没事先跟他商量,担心他会排斥,毕竟这里是他的故居,是他拥有美好童年回忆的地方。
“既然我们当初说要将这屋子给你,就表示你绝对有权处理这里的一切。而且我觉得你将这里整理得很好,我很喜欢。”他对她的决定并无异议,只要她喜欢就好。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害怕他认为自己自作主张。
他刚才就发现里外只有她一个人在张罗,好奇地问:“只有你一个人?有没有请人帮忙?”
她微微一笑,摇摇头。
见她摇头,他担忧地问:“不会太累吗?”
“还好,除了周末假日外,平时客人不会很多,一个人还忙得过来。”最主要的原因是忙碌可以让她暂时忘了他,而且到了晚上也较容易入睡,否则又要睁眼到天明。
“别累著了。”
几年不见,她变得更美了!除了原本的学生气息外,更添加几许成熟的女人风情,格外地惹人注目。
老实说,她并不是他所见过最美的女人,但却是最能勾动他心弦的女人。
就像现在,光是这么看着她,就足以让他枰然心动。
“我晓得的。”她盈盈地笑着,因为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关怀。
陆风的双眼紧紧锁住她含羞带怯的眼神,仿?繁淮呙甙悖?饺说纳硖逡膊蛔赝?芭捕你钡奖灰桓霾皇断嗟纳?舸蚨夏e洹?br />
“老板”被陆风狠狠一瞪,坏事者畏畏缩缩地说完未完成的话。“呃我、我想结帐”那人的眼神好可怕喔!他只不过是想买单而已,为什么好像一副罪该万死的模样?
李敏华羞红一张俏脸,快速为那人结帐,并看着他飞也似地逃离,心想他可能不敢再上门了。
“你刚才的表情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起来好吓人喔!”连她都有些吓到。
“谁教他坏我好事!”陆风没好气地嘟哝道。
“你说什么?”他刚才的话像合著卤蛋说似的,听不清楚。
他反应颇快地改换说法。“我刚说他破坏我们聊天的气氛。”
“喔。”她沉吟一会儿,装作不在意地,问出最害怕的问题。“你这次预计停留多久?”
“不一定,视情况而定。”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回答。
她紧接著问:“什么情况?”
“看你愿不愿意嫁我喽?”他似真似假地试探问道,语气带点轻佻但眼神十分认真。
可惜李敏华没望进他的眼,只注意到他开玩笑的语气。
她强掩心底的失望,故作开朗地笑道:“你忘了,我们是知己好友,怎么可能结婚?”
原来她还是只想当他的好朋友,陆风失望地想着。
别看他一副情场浪子的模样,面对真心所爱的人,他可是很胆怯的。可能是太过在乎她!反而深怕一个不小心,会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有男朋友了吗?”
她开玩笑地回答。“没有人追呀。”她的心全都放在他身上,如何容得下其他人?
“台湾男人的眼睛都瞎了吗?”陆风信以为真,他一则以喜,一则以怒。
喜的是他还有机会;怒的是竟然没人发现她的美好!
“我长得又不是特别美,当然不会有人追喽!”其实这几年来,她不乏追求者,尤其是开店后,很多固定常客都是男客人,他们都是冲著她来的,但没有一个人吸引得了她。
不是他们条件不好,而是她无心。
“谁说的,我觉得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别再说这种话了!”每次听到他认真的语气,都会让她当真,但最后都发现他只是说说罢了。
与其如此,她宁愿他没说过这种动听的话!
陆风心一沉。每回她听到他的真心话都无动于衷,看来他是没希望了。
算了,他消极地想着,与其冒险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倒不如做好朋友就好,起码不会失去她。
他叹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接著从背包里拿出一本大册子。“你看!”
李敏华好奇地接过册子翻阅,里面都是震撼人心的美景。
有北海道一望无际的花田,洛矶山脉的枫红,白茫茫的北极雪景,非洲壮丽的草原风光,和苍茫的沙漠几乎所有世界闻名的景观都囊括在内。
“这是”她惊喜地问,这拍摄手法很像他的,透过他的镜头,读者可以感觉到那旺盛的生命力。
“我的第一本摄影集?”他的答案没让她失望。
“太棒了,陆伯伯一定会很高兴的。”李敏华打从内心为他高兴。
“那你呢?”他只在乎她怎么想。
“那还用说,我当然是于有荣焉,非常替你高兴咯。”不管他有没有一番作为,她都是最支持他的人。
“其实,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配合一个在东京展出的全球摄影巡回展,所以下个月我得飞往东京。”陆风说出让他可以回台的另一个原因。
她惊讶万分。“你是说那个集结历届得奖作品的展览?”
“你也知道这个展览 ?”他倒是很惊讶,因为这次台湾并没有展出。
“当然,只要是跟摄影有关的消息,我都不放过。”由于台湾这方面的资讯并不充足,她还远从欧美订阅相关杂志,深怕遗漏任何有关他的讯息。
“那你一定不知道一个最新消息。”他你地说。
“什么最新消息?”她才不相信有她不知道的大事。
“你知道谁是今年优胜大奖的得主吗?”
就像奥斯卡金像奖之于电影界一样,摄影界也有属于自己的竞赛。
每年摄影界都会举办一次竞赛,由公认的摄影大师从世界各地报名的作品中选出优胜佳作。
得到这个奖项不但是一种肯定,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这不是下星期在束京开展时才会公布吗?”她看到杂志是这么写的。
“评审结果前几天就出炉了,只是没公布而已,但得奖者都已收到通知。”
她的眼睛因期待而闪闪发亮。“这么说,你知道是谁?”
“当然。”他开始用鼻孔看人。
“是谁?是谁?是日本的高桥雅季,还是法国的皮耶洛夫?”她所说的这两人都是摄影界鼎鼎有名的人物,据说他们俩这次都有参选,也都势在必得,竞争得相当激烈。
“难道在你心目中除了他们两人外,就没有其他高手了吗?”他的语气已经有些不悦。
“莫非是美国的克林汤姆斯?”他也是一把罩的人物。
“不是他们。是在你眼前的敝人、在下、我!”陆风没好气地指著自己的鼻子说道。
她不敢置信地惊问:“是你?真的吗?”通常得到这个大奖的职业好手,起码都有执镜超过二十年的资历耶!
他有可能得奖吗?不是说他的技术不行,而是他的经历跟那些老前辈比起来实在差太多了!
“我骗你干么?”他的心情还是很不爽,她竟然不相信他的能耐!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而是这消息让我太震惊了,我真的好高兴!”李敏华高兴的眼泛泪光。今天真是惊喜连连,没想到他在短短的三年间就有已闯出名号,拥有自己的一片天。
现在,陆伯伯再也不能说他是拿著相机随便乱跑的人,因为他已是名列大师级的人物了。
“真是太棒了”她喜悦的泪水止都止不住,越流越急。
他别扭地掏出一条绉巴巴的手帕,温柔地替她擦拭眼泪。“哭什么?傻瓜,我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哭的!”他当然知道她是喜极而泣,但看到她的泪水就是让他浑身不舒服。
“人家——高兴嘛——”她不好意思地接过手帕!自己擦干泪水。
“对了,既然你都拿到大奖,应该不用再出国修业了吧?”这表示他的功力已受到肯定,不需要再受磨练了。
“但是我早就跟这家出版社签了约,现在还欠一本摄影集。”
“什么时候开始拍摄?”
“不一定,由我决定,看我什么时候有灵感喽。”人有名气后,所受到的待遇自然也跟著不同。
想当初他刚出国拜师学艺时,由于只有在台湾得过奖项,国外根本不承认,因此四处碰壁。时至今日,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那你就待久一点嘛!陆伯伯一定会很高兴的。”不敢说这是她自己的冀望,硬是扯出陆曜光这张安全牌。
“我尽量。”其实只要她的一句话,就算要他违约罚款,从此长留台湾不再出国,他都愿意,但偏偏就是听不到他想听的答案。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回你家跟陆伯伯报告这些好消息!我还要煮一顿大餐替你接风。”她不敢奢求更多,只要他愿意多待一些时日,让她有机会多见他几次面,她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