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土老儿拿到这勋章,就询问一干文武官员:“这段总理送来的勋章是什么玩意啊?”
但凡做官,一不求才,二不求德,但求一门大学问,这门大学问的名字就是:迎合上意。
这些文武官员既然爬到这个位置上了,这门迎合上意的学问也自然是到家了,他们见督帅大人兴致很好,连忙说道:“这是西洋的爵位啊……”
王督帅一听爵位两字就问道:“相当于前金的候爵还是伯爵?”
这些官员自然是往高处说了:“当然是候爵了。”
王督帅就笑呵呵地问道:“那岂是比两湖巡阅使还要高了?”
官员们异口同声地说:“那是自然了!”
王督帅乐得合不拢嘴,嘴上却说:“岂敢岂敢……子春何德何能,哪敢接这爵位啊!”
官做得越高,就越不懂谦虚两字,反倒是脸皮上的功夫越见精进,但是这种场合王督帅也不得表示推辞一下。
自打王督帅上任以来,文武官员们脸皮上的功夫都是一日千里,大伙儿一齐全心全意地劝进:“督帅大人德泽两湖,名动海内,别说是区区一个公爵……就是弄个前金的王爷公爵也丝毫不过份的!”
王子春这才心满意足,找一条大绶带将勋章披挂在胸前,时时不离,让手下人称呼他“爵帅”,是一个极新鲜的称呼,又打了一份很长的谢恩电给段铁民。
第二年,王爵帅想要的上将军也终于入手了,段铁民任命爵帅为襄武上将军湖北督军,王爵帅顿时由鄂系的叛将变成了一个不二忠臣,只要段总理的指示一下,王爵帅立时响应。
段总理要修北京到汉口的铁路,王爵帅当即派兵荷枪实弹挨家挨户进行自愿募捐,又派了两队兵到湖北总商会借走了三百万元,三天凑齐了湖北应出的八百万铁路建设费。
段总理和老总统弄意见之争,爵帅当即宣布:“谁服从总统就是反对总理,就是我王某人对着干。”
不过两湖巡阅使这个位置实在太高,段铁民倒给了陆大的老教育长丁重。
丁重也有自知之明,他这个两湖巡阅使既管不了湖北,又管不了湖南,就连巡阅使署都出借给王爵帅办公。
既然有这样明白事理的老上司,王子春也不能做得太过份,每年奉上交际费二万元。
不过后来有留过洋的学生,终于认出王爵帅胸前那枚肩章不过是西洋某小国授的荣誉爵士勋章罢了,这勋章那小国满大街都是,只要资深的老师和医生都有机会获得。
当然这话不能当着王爵帅面说,爵帅还不把你的脑袋给砍下来啊,只能在暗地流传了。
柳镜晓和几个营长听了这段故事,也都是笑弯了腰,这时候,对面一个怯生生的姑娘走了过来,长得明眸皓齿,肌肤白皙,只不过外貌显得太柔弱了些。
柳镜晓仔细打量这姑娘,总觉得十分面熟,却忘记在哪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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