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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手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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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公子无亏却高兴不起来,揭穿了伤害公子昭的真凶,但公子元要被遣送回卫国,这让公子无亏如何不手心痒痒,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才觉得心里痛快一些。

    公子无亏阴沉着脸,走出大帐,回了公子昭的帐子,眼看公子昭脸色还惨白的躺在榻上昏睡,公子无亏脸上白皙的皮肤都抽动了几下,然后转身走出帐子,轻声叫来侍从。

    “公子。”

    公子无亏压低了声音,说:“你快马加鞭,返回临淄城,进宫见我母亲。”

    那侍从说:“是,公子,小人该当如何禀明?”

    公子无亏低声说:“就说公子元处心积虑谋害无亏,无亏受伤颇重,险些丢了性命,公子元不过是个婢女之子,不敬母亲,还谋害无亏,如今君父将公子元遣送回卫国发落,无亏心中难安,怕那公子元还有伎俩,母亲乃是卫国国女,地位尊贵,请母亲插手此事,无亏方能解心头之恨。”

    那侍从一一将话记住,公子无亏眯眼说:“快去快回,不要叫旁人看到。”

    “是。”

    侍从连忙小跑着冲向马棚,牵了马就走了。

    公子无亏这才觉得心中舒坦了一些,走进帐子中,却见公子昭已经醒了过来,睁着眼睛,双眼有些无神,似乎在寻找什么。

    公子无亏一进来,公子昭立刻轻声喊了一声:“哥哥。”

    公子无亏连忙走过去,跪在榻前,伸手摸了摸公子昭的额头,轻声说:“昭儿,感觉好点儿了么?”

    公子昭虽然脸色腊白,但是点了点头,说:“哥哥不必担心,昭儿无事。”

    公子无亏见昭儿如此懂事儿,明明是一副忍着疼痛的样子,却还知道安稳旁人,当即说:“乖昭儿,害你如此的人,已经叫君父抓到了,大哥也不会放过他,你安心养伤且是,旁的不必多想,知道么?”

    公子昭“嗯”了一声,又说:“哥哥也别想太多,昭儿当真无事,已然不疼了。”

    公子无亏见他又安慰自己,一副大人口气,又是好笑又是觉得眼眶鼻子酸痒,说:“好昭儿。”

    因为有鄋瞒人的缘故,刚刚在重建的营地很快就给拆了,然后往高地上转移,高地位置居高临下,而且四周没有树木,若有情况能第一时间发现,也好应对。

    曹刿带着人先去高地上泼水,将那些血迹清扫干净,然后快速建起了木质围墙,四周建楼建塔,防护有人偷袭,领虎贲军轮流守卫瞭望。

    高地是演兵用的,场地也不小,很快就扎起营帐,一切从简,并没有弄得如何奢华,而且依照齐侯的意思,营地的正中心,竟然还搭起了幕府,以供指挥之用。

    很快天色就亮了起来,迎着隆冬的朝阳,营地终于建造出了一个大体造型,卿大夫们带着东西赶过来,纷纷开始安置下来。

    吴纠不需要带什么东西,但是有一样东西非常重要,那便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炖上的鱼汤,本是要炖鱼汤,结果反而看到了偷偷摸摸的公子元,这鱼汤也是功臣了。

    吴纠赶紧把火上的鱼汤给抢救了下来,经过半夜不断沸腾的持续煲汤,鱼汤已经变成了浓浓的奶白色,闻起来鲜香异常,看着也很有食欲,忙活了一晚上,一下都没合眼的吴纠现在肚子咕咕作响,第一次做饭把自己个馋着了。

    吴纠抢救了鱼汤,亲自捧着往高地上走,齐侯正站在幕府外面往四周观察,就看到吴纠抱着一锅汤走过来,不由都给他弄笑了,毕竟这么严肃的场景,吴纠这个翩翩公子抱着一口黑锅,也真是奇怪了。

    齐侯笑着说:“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吴纠说:“给幼公子炖的鱼汤,炖了一晚上,一会儿火上热一热,再翘些食材,便能喝了。”

    齐侯一听,叹口气说:“难为二哥费心了。”

    费心倒不至于,毕竟公子昭的确很可人疼,如今伤成这样,吴纠也希望他快些好起来。

    吴纠带着汤锅就去临时搭建的膳房了,吃饭是头等大事儿,没有睡觉的地方,肯定也有搭锅建灶的膳房,毕竟士大夫们要吃饭,士兵也要吃饭。

    吴纠进了膳房棚子,将汤锅架在火上,大火一烘,汤汁变得更加奶色浓郁,再往里倒入准备好的食材,吴纠尝了尝味道,咸香的鱼汤,没有半点儿腥味儿,十分开胃鲜美,说不出来的唇齿留香。

    吴纠觉得挺满意的,毕竟食材好,这里依山傍水,昨天晚上刚从水中打出来的鱼,肉吃精鱼吃肥,这条鱼也够肥美,经过大火沸腾,汤头十分浓郁,合着笋子丁儿一起送进口中,绝对是人间美味。

    吴纠将热滚滚的鱼汤装进小豆中,端着就给公子昭送过去。

    营帐还没建好,齐侯让人先给公子昭建营帐,毕竟公子昭要休息养伤,如今公子昭已经躺在帐中了,不过没有睡觉,似乎已经醒来了。

    公子无亏陪在旁边,拉着他的手正在和他说话,两个人见吴纠进来,无亏连忙起身说:“二伯。”

    公子昭也要起身,吴纠连忙制止住,说:“躺着便好,我给你送汤来,一会儿用早膳的时候喝了,能去肿化瘀的,喝了对伤口好。”

    公子无亏连忙谢过吴纠,吴纠说:“多休息,手臂不要动以免错位,这些日子也别吃太油腻的东西,免得淤血不化,好的更慢,之后再补一补就行了,幼公子年纪小,伤好的自然也快。”

    公子昭说:“谢谢二伯。”

    吴纠笑了笑,为了不打扰公子昭休息,便先告辞了。

    吴纠从帐子里走出来,他的帐子也搭建好了,虽然比之前的简陋太多,而且小了很多,但是有地方遮风便好了。

    吴纠走进帐子,直接在榻上倒下来,仿佛瘫了一样,再也起不来了,累的倒头直接就睡。

    子清和晏娥还以为吴纠晕过去了,吓了一跳。

    吴纠睡了个天昏地暗,最后被饿醒了,这才想到,光给公子昭炖鱼汤了,结果自己忘记吃早膳就睡下,如今饿的全身没劲儿,险些爬不起来。

    子清和晏娥见公子醒了,赶紧把膳食端过来,满满一案子的各种肉食,因着是冬天,几乎见不到菜,全是肉类。

    吴纠也不顾了,赶紧吃了饭,把肚子填饱,这才觉得吃多了有点撑。

    吴纠吃了饭,走到外面看了看,一看天色,还是上午,原来自己也没睡多久,但是肚子竟然这么饿,肯定是昨晚太劳累了。

    吴纠这么一说,子清和晏娥都奇怪的看向他,子清说:“公子,您睡了一天了,险些吓坏了大家,君上还来看了好几回,医官也来了好几遭。”

    吴纠一听,果然有点懵,怪不得只是睡了一会儿功夫,外面的营帐已经全都建起来了,瞭望塔也建的老高,原来已经足足过去一天了!

    吴纠走出来散步,齐侯正好回来从幕府出来,看到了吴纠,连忙走过来,很顺手的将自己的黑色披风摘下里,伸手披在吴纠的背上,说:“二哥出来怎么也不多穿一件衣裳,你身子本身就弱。”

    吴纠被齐侯吐槽了体弱多病,其实他是因为吃了很多肉,又多半是羊肉鹿肉这种,又壮阳又发热的肉类,此时心里正是“热血沸腾”,几乎热的满头汗,所以出来吹吹冷风。

    齐侯把披风给他系好,动作异常的温柔仔细,弄得吴纠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搞不懂齐侯这个态度,猛地又想起那日公子元说自己以色侍君,魅惑君主等等,没来由觉得好生别扭,赶紧拉开了一些距离。

    “啪!”一声,吴纠后退,却被齐侯一把抓住了手腕,猛地往前一拽,吓了吴纠一激灵,险些撞在齐侯怀里。

    齐侯呵呵低笑了一声,说:“二哥何故躲着孤?”

    吴纠轻嗽一声嗓子,说:“君上看错了。”

    齐侯点了点头,不放开吴纠的手腕子,说:“正好,孤有件要事儿与二哥说,随孤来罢。”

    他说着率先往前走,吴纠跟在后面儿,诡异的是齐侯仍然不松手,两个人手拉手的,幸亏只是拉着手腕,若不然吴纠就觉得有点像小学生下学过马路似的

    齐侯与吴纠在幕府中商议要事,王子成父、曹刿、公孙隰朋这几名武将也被叫过去,不知在商议什么,但是肯定喝鄋瞒人有关系便对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大仗势。

    很快天色就昏暗下来,虽然出了公子元通敌的事情,但是冬狩乃是一年之中最大的盛典,若是冬狩不能顺利进行,腊祭也就不能顺利进行,说小了是被人看了笑话,说大了是失去了齐国的威严。

    所以冬狩还要继续进行,不只是狩猎,演兵也要继续进行。

    今日晚间便有夜狩。

    冬狩说白了就是军事演习,所以除了白日狩猎,演兵之外,夜间狩猎也是必不可少的,毕竟夜里打仗的事情也是不少。

    天色黄昏的时候,众人已经开始准备夜狩了,整理好马匹,还有弓箭箭矢,带着随行的骑兵,早早吃了晚膳,天色一完全黑下来,士兵们举起火把,便即出发了。

    吴纠一身白色劲袍,也骑在马上,说实在的,夜狩是个辛苦的活儿,因为夜里真的看不清楚,即便有火把,但是火把明明灭灭的,怎么能跟白炽灯泡比?再加上狩猎总要在快速的移动中进行,那更是看不清楚。

    齐侯的枣红战马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猎物被众人驱赶着狂奔而去,但是怎么也甩不开桎梏。

    就听到“踏踏踏踏”的马蹄声,齐侯的战马是百里挑一,跑速自然很惊人,虽然吴纠骑术不算好,但是纠墨却是万里挑一的良驹宝马,跑的也十分快,似乎有一种和猎物较劲儿的野性,两个人竟然渐渐将后面随行的士兵和将士们给甩下了。

    齐侯和吴纠手上都没有火把,一甩下后面的人,就更是一片灰暗,他们穿梭在树林中,吴纠赶紧牢牢抓紧马缰,感觉已经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楚。

    齐侯眯着眼睛,快速的取下弓箭,反手一勾,搭上一支箭矢,猛地张满劲弓,眯眼瞄准那飞快奔跑的野兽。

    “嗖!!”一声,箭矢离弦而去,发出撕裂黑暗的破空之音,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嘭!!!”一声,齐侯骑下的战马不知怎么了,竟然猛地一栽,前腿一卧,竟然一头栽倒在地上。

    齐侯的箭矢也随同这一栽,“哆!!”一声射偏了,一下扎进旁边的树干之中,竟然入木三分。

    随着“嘭!”一声,战马倒地,吴纠吓了一跳,连忙大喊了一声:“君上!”

    就见齐侯被倒地的战马一下甩下了马背,但是却没有狼狈的摔在地上,而是借力一翻身,“啪”一声,动作快速迅捷,又非常巧妙的翻身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就听到“嗖嗖嗖嗖”几声,黑暗中有利器破空而来,竟然从背后追上来,是箭矢。

    无数支箭矢快速打出来,冲着吴纠和齐侯冲过来。

    吴纠一惊,连忙抓住马缰,纠墨也受了惊,但是并没有慌乱,而是快速一踏马蹄,直接冲了出去,躲开射过来的箭矢。

    齐侯没有了战马,还在马下,猛地反身向后,躲开射过来的箭矢,然后快速往前冲去,他的速度很快,但是却赶不及身后的声音。

    黑暗之中除了有嗖嗖嗖的射箭声,竟然还有“踏踏踏”的马蹄声,和听不懂的喊叫声,“哗啦”一声,许多穿着外族衣裳的高大男人骑着高头大马,从身后包围而来,仿佛是早有埋伏。

    那些骑兵快速冲过来,齐侯就算体魄再强悍,也无法跟马匹相比,那些人瞄准齐侯,快速射箭,仿佛齐侯才是那个被驱赶的猎物。

    吴纠一身冷汗,连忙缓住马辔,让纠墨跑得慢下来,然后回头去看,齐侯一身黑色的劲袍,几乎要融入黑夜之中,险些找不到了。

    吴纠一咬牙,干脆调转了马头,拍了拍纠墨的马脖子,纠墨似乎懂得吴纠的意思,一声长鸣,猛地快速向齐侯冲过去。

    吴纠向齐侯冲过去,那就分明是向那些外族的骑兵冲过去,那些人快速放箭,无数箭矢飞过来,冲向吴纠。

    齐侯大吼了一声:“趴下!趴在马背上!”

    吴纠连忙压低身子,紧紧压在马背上,同时快速伸手来,一把拉住了齐侯的手腕,齐侯也拉住吴纠的手腕,一瞬间快速向上一攀,就听到衣袍发出“哗啦!”一声,齐侯借力跃上马背,与此同时一支长箭疾驰而来,“嗖!”一下蹭着吴纠的手腕划过去。

    “嘶!”

    吴纠手腕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疼的一抖,齐侯翻身上马,坐在他身后,连忙调转马头,同时将吴纠按倒在马背上,说:“低头,忍一下。”

    他说着喝马疾奔,后面的外族骑兵觉得齐侯和吴纠乃是囊中取物,所以紧追不舍,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杀声震天,四面八方猛地举起焚天的火把,一下将树林的黑夜打亮了。

    一瞬间,从四面八方冲出许多已经埋伏好的齐国虎贲军,正背面乃是王子成父亲自领兵两千人,拦住那些骑兵的去路,东面曹刿领兵两千人,西面公孙隰朋领兵两千人,最后南面召忽领兵两千人,截住骑兵的退路,从四面将那些埋伏的骑兵团团包围住。

    齐侯带着吴纠快速的冲入王子成父的部队中,那些骑兵紧追不舍,还要放箭突围,就听齐侯大喝一声:“排阵。”

    王子成父立刻下令说:“排阵!”

    就见四面八方的士兵,猛地将盾牌“嘭!”一声插在地上,第二排的士兵将盾牌落在第一排的盾牌上面,长矛长剑从盾牌缝隙中扎出,一下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巍峨城墙,将那些骑兵团团围住。

    骑兵总是射箭,也无法突围,全都被盾牌挡掉。

    齐侯骑在马上,冷冷的一笑,朗声说:“收阵。”

    王子成父立刻下令说:“收阵!”

    就听那些虎贲军铿锵的喊着口号,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快速向前移动,四面八方的坚固“城墙”快速向内里收拢逼近,一点点将那些骑兵瓮中捉鳖,骑兵想要反抗,但是“城墙”坚固,缝隙中还有长矛长剑扎出,攻守兼备,根本无法突围,最后竟然被一网打尽。

    很快在一片杀声和火光之中,那一队彪悍的外族骑兵,立刻就被一网打尽了,而且全都是活捉,被五花大绑着扣押了起来。

    齐侯坐在纠墨之上,伸手抓着马缰,冷笑的看了一下被叩起来的俘虏们,笑了一声,说:“收兵回营,幕府审问。”

    王子成父再次下令收兵,将那些俘虏扣押着往幕府而去。

    等大家都走开了,齐侯这才低头看着身前的吴纠,说:“二哥手腕可是受伤了?”

    吴纠这才想起自己手腕好像被刮到了,刚才看到铿锵列队的齐国虎贲军,因为实在太过震惊那有素的阵法和队形,竟然都忘了手腕上还火辣辣的疼痛。

    齐侯小心的捧着吴纠的手,撩开袖子看了一眼,只是蹭起了一些皮子,血液是鲜红色的,并没有萃毒,这让齐侯松了一口气,不过吴纠的腕子白皙又细腻,上面突然多了一个红色的血痕,看起来当真十分扎眼。

    齐侯赶忙拿出怀里的帕子,将吴纠的手腕简单包扎了一下,其实不包扎也不会再流血,不过齐侯的动作温柔小心,还是仔细包扎了一番。

    这才牵着马缰说:“走罢,回幕府之后,让医官替二哥医伤。”

    吴纠觉得这点儿小伤没什么,跟刚才的跑马惊险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此时大冬日的,还是寒冷的夜晚,但是吴纠竟然出了一身汗,不是冷汗,而是热汗,身体里竟然是热血沸腾的,几乎兴奋的颤抖起来。

    齐侯将吴纠搂在怀中,拉着马缰缓缓往幕府走去。

    原来齐侯上午叫吴纠和武将们来幕府叙话,其实就是因为曹刿发现了齐侯的马匹被人下了毒,这种毒素并非马上发作,但是马匹会精神不振,等快速奔跑血行加速的时候,就会立刻发作。

    这定然是鄋瞒人的手笔了,肯定是在给埋伏做准备,齐侯当即就觉得,不如将计就计,用个小伎俩,将那些鄋瞒人全部引出来,然后再一网打尽,也好打消后顾之忧。

    鄋瞒国乃是长狄人的一支,在北方的狄人分为白狄人、长狄人、赤狄人等等,而长狄人又分化成各个部落,不同的分支,建立不同的国家,但是在历史上都没有多少记载,因为狄人是以游牧为主,没有固定的定所,国界也在不断的变化。

    狄人的分支众多,但是并非像周人一样,周人有周天子统筹,然后分属各个封地国家,虽然诸侯们都各有野心,周天子的势力也在不断的萎缩,但是他们仍然以周天子为统一的合法化外壳。

    但是狄人并不一样,狄人之间的内部争斗和外部争斗一样。

    鄋瞒国是眼下发展比较壮大的一个狄人部落,壮大到了什么地步呢?据吴纠所知,若是鄋瞒国仍然以如此速度壮大下去,在二十年之后,鄋瞒国将进军侵略邢国,逼迫邢国转移国度,并且攻入卫国国都,杀死了当时的卫侯。

    鄋瞒人非常嚣张,这一仗打了两年之久,最后还是已经成为霸主的齐桓公带兵出征,将鄋瞒人打退回去,救了卫国。

    卫国已然是中土腹地之国,在那个时候,鄋瞒人已经壮大到打到了周天子的腹地,可见部族的强大。

    齐侯带着吴纠到了幕府门口,率先翻身下马,然后伸手接住吴纠,将他也带下马来,替吴纠掀开帐帘子走进去,并且挥手说:“传医官。”

    “是!”

    一个虎贲军立刻跑出去传医官过来,其他的士兵则是押送着带回来的鄋瞒俘虏,将俘虏五花大绑,然后按在地上。

    这群鄋瞒人,有一个领队带头,其他人则是小兵的模样,曹刿将那领头的按下,那领头的彪形大汉看起来颇为傲气,梗着脖子又站了起来,召忽正好从后面儿走过来,当即在他膝盖弯子上补了一脚。

    “咚!”一声,那人便又跪下来了,随即说了一句话,但是众人都听不懂。

    因为齐侯早就从公子元那里得知,鄋瞒人埋伏在了冬狩的猎场中,要来偷袭他们,所以让王子成父找来了一个会狄人语言的人。

    齐侯在席上坐下来,然后说:“二哥也坐。”

    吴纠坐下来之后,齐侯才说:“他说什么?”

    那个人恭敬的说:“他说他是防风氏的后人,不会向任何人屈服。”

    齐侯幽幽笑了一声,说:“防风氏。”

    在上古有一个部落便叫做防风国,传说那是个巨人族,族内的人身材高大,犹如巨人,力大如牛,非常骁勇善战。

    吴纠记得古书中曾记载过防风氏的故事,“昔禹致群神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其骨节专车。”

    大意是,在尧舜时期尧舜禹,大禹汇合各个氏族首领于会稽山,但是唯独“防风氏后至”,这里的后并非是迟到,而是当做“不”用,意思是防风氏压根没有来,因此大禹发怒杀了他,防风氏的骨节有一辆车那么长。

    也有人说其实防风氏是因为治水有功,功高盖主,所以大禹找了个机会就直接杀掉了防风氏。

    鄋瞒人自称是防风氏的后裔,并且以漆姓自居。

    齐侯笑过一声之后,又说:“孤听说防风氏的族人,骨头都硬,不审一审,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防风氏的人。”

    那翻译将齐侯的话告诉了那个鄋瞒的领头人,领头人只是冷冷一笑,梗着脖子便不说话了,似乎宁死不屈的样子。

    这个时候医官正好从外面小跑进来,给齐侯跪礼,齐侯说:“不必跪了,来给公子看看外伤。”

    医官赶紧过来,谨慎小心的托着吴纠的手腕给他检查伤口,随即说:“回君上,回公子,只是轻微的外伤,待小臣清理伤口,上药包扎便可。”

    齐侯听医官这么说,便点了点头,唯恐鄋瞒人的箭矢上涂了什么,这下便放心下来。

    让医官将药拿过来,随即挥退医官,亲自给吴纠清理上药。

    吴纠想要自己来上药,毕竟这么多人看着,众目睽睽之之下,齐侯还是主角,旁人定然都偷偷盯着齐侯的动作,结果吴纠也被迫成了主角,被看的有些发毛。

    但是齐侯的动作实在不紧不慢,先是仔细的清理,清理好伤口的时候,正好群臣已经陆续走入了幕府之中。

    因为今日抓到了鄋瞒人,所以齐侯特意命人请来所有士大夫,当众审问鄋瞒人。

    大家陆陆续续的进入幕府,齐侯还是不紧不慢的给吴纠包扎着伤口,动作又温柔又小心。

    等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齐侯小心的用白色的布条将吴纠的手腕包扎好,足足包扎成了一大包子,都没办法弯曲了。

    吴纠一看,这么包扎自己要怎么动弹?而且透气也不好罢?本是一个小伤口,别再给捂得化脓感染了

    那跪在幕府正中的鄋瞒人也看着齐侯和吴纠,突然“哈哈”笑了一声,然后说了一段儿话,叽里咕噜的,反正众人都没有听懂。

    其中几个人大约听懂了几句,王子成父和公孙隰朋都是经常和外族人打交道的,一个是大司马,一个是大司行,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外交官,自然也大约听懂一些。

    两个人听了脸色不好,公孙隰朋冷喝了一声,说:“不得无礼!”

    那翻译也疾声厉色的对鄋瞒人说了一句。

    结果那鄋瞒人还是哈哈大笑,一脸奇怪的顽味。

    吴纠相当奇怪,好像听天书一般,齐侯也皱了皱眉,虽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是肯定说的并非什么好话。

    齐侯淡淡的说:“这鄋瞒人说什么?”

    那翻译有些踌躇,说:“这这”

    齐侯说:“但说无妨。”

    那翻译这才结结巴巴的说:“这这狄人说说听说中土盛行南风,今日一见果然齐国的的国君身边也养着养着嬖童”

    吴纠一听,险些给气炸了,他也不知这些人眼睛怎么长的,之前公子元说他以色侍君,现在这鄋瞒人说他是嬖童。

    吴纠当真觉得自己没见识了,嬖童不是年轻貌美的小男生么?自己这幅身子三十而立了,竟然还念做“嬖童”?

    齐侯冷冷一笑,说:“嬖童?告诉他,这位是当今齐国的公子。”

    翻译说了一句,那鄋瞒人脸色还是着实不屑,阴阳怪气的又说一句话,然后还冲着吴纠拱了拱手。

    但是吴纠可不觉得他是在向自己作礼,因为他那表情仿佛是挑衅一样。

    翻译又断断续续的说:“这这鄋瞒贼子说说早有耳闻,大名鼎鼎,气的在临淄城外吐血的公子纠还是个、个厨子,今日见识了。”

    吴纠一听,反而不生气了,笑了一声,说:“如今厨子坐着,你跪着,纠也见识领教了。”

    翻译将那话说出去,俘虏冷笑了一声,翻译又说:“这贼子说要杀要剐随意,尽快动手,反正他什么也不会说的。”

    吴纠笑眯眯的说:“那可不行,鄋瞒人处心积虑的在我齐国冬狩盛典上作乱,这并非是个小事儿,肯定有所图谋,若不让鄋瞒人见识见识齐国的本事和手段,岂不是让鄋瞒人凭空小觑了去?”

    鄋瞒俘虏冷冷一笑,并不在意,看起来十分傲慢。

    吴纠向齐侯拱手说:“君上,这鄋瞒人十分无礼,可否将他交与纠,纠想让鄋瞒人,见识见识厨子的本事。”

    齐侯一听,便笑了,说:“随二哥欢心便好,孤倒是想瞧瞧,二哥又有什么好法子了。”

    吴纠拱手谢过,这才慢慢站起来,离开席子,走到幕府正中,一边慢慢的围着鄋瞒人转圈打量,一边笑着说:“方才你说到厨子,听言下之意,对厨子似是有些成见?”

    那翻译将话转达俘虏,俘虏十分不屑,翻译说:“回公子,那俘虏说,周人的厨子,不过是花把势,没有真功夫。”

    吴纠挑了挑眉,说:“倒也是如此这般,毕竟我们周人,花把势确实很多,就比如说这理膳做菜罢。”

    他说着,站定了,站在那俘虏面前,因为俘虏是跪在地上的,吴纠是直立站着的,所以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别看吴纠身才纤细,皮肤白皙,比那健壮的鄋瞒人矮了许多,但是气势一点儿也不输阵,吴纠板着嘴角,冷冷一笑的时候,还颇有一种清冷的气息。

    吴纠继续说:“你可知道,我们这边儿有一种味道极其鲜美的菜,叫做呛蟹。”

    那俘虏虽然听了翻译的话,但是也听不懂,只是说要杀要剐快来,别说那么多没用的。

    吴纠笑眯眯的说:“怎么是没用的?呛蟹可是一道美味佳肴,异常鲜美首先呢,先要将蟹子抓起来,将活蟹子用刷子刷干净,然后准备一个大瓮,调制盐水,两斤水一斤盐,往里倒些料酒佐料,配置好口味,然后将活蟹子面朝上放进大瓮里,盖上盖子,水中有盐又有酒,很快这活蟹子在大瓮里,就会被活活呛死,起初蟹子还会用蟹腿划拉大瓮,发出哒哒的声音,不过后来么,慢慢便安静下来,鲜美的佐料滋味儿也会被呛进蟹子的肉里。等吃的时候夹出来,敲碎壳子,蟹肉鲜嫩,比蒸过煮过的都要原汁原味儿,而且又爽又滑,咸中透甘,回味无穷。”

    翻译将这段话一字一句的将给俘虏听,那俘虏听完了,脸色有些绿,吴纠笑眯眯的说:“那就劳烦虎贲将士,取一个蓄水的大瓮来。”

    齐侯听了哈哈一笑,挥手说:“去取来。”

    很快将士便从外面,五个人合力抬进来一个蓄水的大瓮,因为有了上次火灾的经验,所以这次建立营地之后,士兵们特意将营地里放了很多蓄水的大瓮,里面灌满了水,若有不测,也好立刻扑火。

    大瓮“嘭!!”的一声墩在面前,险些将地蹲出一个大坑来,吴纠随即拿出一个大盒子,打开里面都是调料,白皙的手掌随便抓了几把,将那些粉末洒进大瓮里,笑眯眯的说:“这位鄋瞒勇士可要尝尝,够不够咸味?”

    那俘虏气的哇哇大叫,大意说让吴纠别吓唬他,他们鄋瞒不怕这个,让他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吴纠挑了挑眉,伸手摸着自己下巴,说:“不怕这个?那是纠失礼了,没关系,还有的是。”

    他说着,招了一下手,示意召忽走过来,召忽连忙走过去两步,说:“公子?”

    吴纠笑眯眯的伸手过去,一下摸到了召忽的腰,召忽吓了一跳,瞬间闹了一个大红脸,说话都结巴了,说:“公公公公子?”

    齐侯脸色也一沉,刚要说话,就听到“嗤”一声,吴纠从召忽腰上将他随身佩戴的短剑给拔了下来,然后说:“借召师傅宝剑一用。”

    召忽一看,顿时有点懵,原来吴纠是借他的剑用用,害的召忽瞬间想多了

    召忽赶紧退到一边儿,就发现东郭牙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召忽顿时又闹了满脸通红,因为东郭牙那眼神好似什么都明白似的,还轻笑了一声,召忽更是尴尬不已。

    吴纠伸手点了点那把短剑,捏在手中,用手指轻轻的顺着剑刃儿划了划,那动作非常好看,甚至还带着一股吴纠根本不自觉的惑人气息。

    齐侯看得心头一跳,说:“二哥别伤了手。”

    吴纠拿着短剑,轻轻的在大瓮上敲了敲,发出“哐哐”的声音,笑眯眯的说:“别急,还有旁的。你们鄋瞒人肯定没见过,美食之中有一种鹅肠,又脆又韧,不管是做成腌菜,还是爆炒,都非常劲道可口,但是鹅肠有个缺点,就是处理不好会很老,牙口不好的人咀嚼不动。纠曾道听途书,说有一种取鹅肠的方法,取下的鹅肠不管如何大火爆炒,都不会发老发硬,鲜嫩可口,又贪又脆”

    他说着,用短剑在大瓮上轻轻滑过,发出“呲!!”的声音,那刺耳的金属声,听得众人都是后背一凛,不由自主的脑仁儿直疼。

    齐侯也偷偷伸手压了一下自己的额角,咳嗽了一声。

    吴纠慢慢蹲下来,与俘虏平视,笑眯眯的说:“那便是在一只鹅还活着的时候,用刀子划开这只鹅的魄门,轻轻划一圈,然后用手指插进魄门之内,使劲旋转,然后再用力快速的往外一扒,这个时候就会听到一声脆响,鹅肠便给拽了出来,这样取出来的鹅肠,因为经过快速的收缩,韧劲儿十足,而且无比新鲜。”

    他说着,用那小匕首在俘虏的脸上轻轻拍了一下,用匕首的刀把抵着俘虏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那俘虏听了翻译的话,似乎已经开始偷偷的筛糠了,幅度虽然特别小,但是仔细一看也能发现,而且脸色隐约变得白了起来。

    吴纠随即眯眼“呵”的一声轻笑,十分愉悦的说:“别急,还有呐。”

    魄门其实就是古人所说的肛门,众人一听,不由都是头皮发麻,同时感觉下身一紧,而且还凉飕飕的。

    召忽一头冷汗,暗搓搓的揉了揉自己臀部,总觉得听罢了十分难受,浑身不得劲儿。

    齐侯也是咳嗽了一声,抬手将案上的水端起来掩饰的喝了一口,饶是齐侯见多识广,临危不惧,也感觉到了下体一紧,莫名钝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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