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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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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齐侯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欣赏着吴纠烤串,虽然是撸串儿,但是也不是真撸,本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吴纠烤串儿就不一样。

    因为吴纠把袖子挽起来,避免弄脏袖子,吴纠可是把亵衣的袖子也挽起来,这样就露出了白生生的两截手臂,在篝火和月光的印衬下,吴纠纤细修长的手臂轻轻晃动着,颤动着,看的齐侯恨不得流口水

    吴纠正在烤串儿,总感觉怪怪的,抬头看了一眼,果然被齐侯盯着,盯得那叫一个头皮发麻,连忙塞给他一串考好的大羊腰。

    以前齐侯可是不吃内脏的,虽然也不算挑食,但是内脏这种东西就敬谢不敏了,不过自从齐侯吃了吴纠的卤煮火烧之后,就开始喜欢内脏了,撸串儿怎么能没有大羊腰?

    大羊腰一烤,吱吱的流油,一股喷香的肉味儿扑面而来,那烤的可谓是外焦里嫩,虽然又肥又有油,但是经过烤制,外面的油已经焦了,里面却鲜嫩可口。

    吴纠已经处理过羊腰,嫩而不腥,鲜而不骚,完全没有羊腰的骚气味儿。

    齐侯接过羊腰,吴纠在上面又洒了一些调料粉,齐侯一口咬下去,烫的不行,恨不得牙都被烫着了,却不肯松口,外面焦香,还有些小脆,一咬开里面,嫩的能流汁儿,一股鲜香的味道直冲嗓子眼,恨不得囫囵吞枣的给咽下去,可谓是人间美味。

    齐侯立刻说:“二哥好吃,二哥好吃。”

    吴纠已经听惯了他这么说,所以都免疫了,旁边的召忽则是听得面红耳赤,赶紧低头去拨自己的串串儿,看着齐侯吃那大腰子,眼馋的也想吃。

    召忽赶忙拿起一个尝了尝,味道真不一般,醇香不腻,召忽吃的满嘴都是油,一会儿就把一个大羊腰给吃了,吃了一个还不够,一连吃了三个,吃完之后,侧头一看,果然看到东郭牙那边还没吃羊腰,立刻凑过去,笑眯眯的说:“大牙,这个你还吃么?”

    东郭牙对内脏没什么钟爱,也不是不爱美食,只不过他对吃没什么执着,若说是比起自己吃,反而看着召忽吃更有意思。

    东郭牙挑了挑眉,说:“中大夫,虽然羊腰比较美味,但中大夫还是别用太多的好。”

    召忽才不听,就把东郭牙的羊腰给拿过来吃了,东郭牙有些无奈,他可是好心相劝,毕竟这个地方,他们这么多人同行,召忽东郭牙可还和匽尚一个帐篷,若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就凑合了。

    众人一边吃,还不忘了正事,一边演戏,吴纠说:“咱们此行去营救郑国,定然能将楚国打得落花流水。”

    召忽咬着串串儿,立刻呼应说:“是啊,大司徒说的没错,咱们这一仗,可是五万兵马,能动用的所有兵马都动用了,还怕打不过楚国那些南蛮子么?”

    匽尚坐在一边,没怎么说话,但是绝对在仔细的听他们说话,听到五万兵马这些字样,动作顿了顿,然后又继续低头吃自己的东西。

    如此众人吃吃喝喝,很快消灭了食物,就准备去睡觉,明日还要早起赶路,齐侯知道吴纠身子弱,虽然一路吴纠都在睡觉,但是赶路还是极为辛苦的,因此回了营帐就让人弄来热汤,让吴纠沐浴之后直接睡下了。

    吴纠一路都在睡,睡得迷迷糊糊,后半夜竟然就睡饱了,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天还黑洞洞的。

    吴纠翻了个身,睡不着了,便走起身来,他一坐起来,因为在野外,因此齐侯格外机警,便也坐了起来,说:“怎么了,二哥?”

    吴纠看到吵醒了齐侯,连忙说:“没什么,君上睡罢。”

    吴纠睡不着,想去解手,顺便走走,不知是不是睡多了,腰躺得都疼了。

    结果齐侯非要跟着他,吴纠闹了个大红脸,自己去解手齐侯都要跟着,而且齐侯的态度很强硬,因为是野外,怕楚国人顽阴的,因此必须跟着。

    无奈之下两个人就出了营帐,没走多远,就听到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吴纠有些奇怪,还以为是刺客或者探子,连忙招手让齐侯跟上来,两个人偷偷摸过去看看。

    他们的营帐扎在林子旁边,虽然春天的林子不是很茂盛,但是退可守进可攻。

    此时就听到林子里传来了奇奇怪怪的声音。吴纠起初以为是刺客,结果走近了一听,顿时想要捂脸,因为根本不是什么刺客,而是召忽和东郭牙!

    东郭牙的声音十分压抑,说:“中大夫,放松一些。”

    召忽的声音也很低,但是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沙哑,爆着粗口说:“什么放松你、你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你”

    召忽的声音还没说完,突然拔高喊了一声,随即像是被东郭牙给捂住了嘴巴,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最后竟然哭出来了。

    吴纠满脸的震惊,肯定是召忽吃多了大腰子!毕竟腰子是壮阳的,羊腰更是壮阳神器啊。

    吴纠满脸通红,赶紧拉着齐侯就走,齐侯倒是笑眯眯的,毕竟齐侯解决了一个潜在的情敌,以前召忽看着吴纠那目光,满满都是爱慕,齐侯早就发现了,起初齐侯对吴纠没什么心思,还甚是不屑,觉得这点颇为可以利用。

    不过今时不如往日,如今齐侯想到这个,就觉得胃里酸的慌,如今东郭牙把召忽给办了,齐侯心里只想给东郭牙升官,好好提拔提拔他。

    吴纠赶紧拽着齐侯就走,齐侯从后面搂住吴纠,来了个后背杀,笑着说:“二哥,孤看这林子不错,不如咱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吴纠一个胳膊肘顶在胸口,发出“咚!!”一声,齐侯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说:“二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孤开顽笑的。”

    吴纠才不理他开顽笑,转头要走,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齐侯突然眼睛一眯,犹如一只豹子一般,猛地拉住吴纠,将他按在怀中,不等吴纠说话,伸手压在他的嘴上,低声说:“嘘有人来了。”

    吴纠听着齐侯那低沉的口气,似乎没有开顽笑,果然就听到那边的东郭牙也说:“嘘,有声音。”

    果然就听到“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人过来了,离得不算太近,也没有往这边走过来,那人影站定之后,很快就看到另外一个人影从树林深处走来了。

    那两个黑影站定,其中一个人一开口,众人就听出来了,原来是匽尚!

    匽尚肯定发现召忽和东郭牙不在帐中,便趁机起来了。

    匽尚说:“齐侯此次亲征,随行兵马五万,齐国能动用的兵马,基本都动用了。”

    那人一听,立刻笑起来,说:“好好,有了匽大夫的消息,我就更放心了,齐国表面看起来强大,原来根本不及我楚国的一半,真是可悲,等日后他们到了谭国,咱们就关门打狗,只要抓住了齐国的国君,还有大司徒,还怕不能控制齐国么?”

    那人说着,又说:“匽大夫这次可真是功不可没啊,日后回了楚国,定然要升官发财了。”

    匽尚没有说这个,只是说:“我的消息已经传达完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那楚国人叫住了匽尚,笑着说:“哦对了,吾王的命令,此次进入谭国之后,匽大夫一切听本将军号令,匽大夫,你听清楚了没有?”

    匽尚自然听清楚了,他也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毕竟匽尚的细作任务,在进入谭国之后就完成了。

    匽尚是个细作,而且并非是楚国人,虽然利用的时候十分方便,但是利用过之后,匽尚就变成了一种诟病,若让人知道楚王是利用奸细才扳倒了齐国,在这个礼义残存的时代,还是会被人诟病的。

    因此匽尚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利用价值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不过没有关系,等楚王的大军打进郑国,都不需要自己发话,楚王熊赀一定会干掉身为第一权臣的祭仲,以免夜长梦多,到时候自己的大仇也就报了,再无什么可以留恋。

    大仇报了,大恩也报了,匽尚不在乎其他的

    不在乎。

    但是一想到这里,匽尚的脑子里突然又蹦出了棠儿的模样,十年过去了,这十年间,匽尚的人生经历了巨变,而让匽尚支撑下去的,也正是棠儿给自己留下的念想,匽尚经常会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孩子,干净、无瑕

    匽尚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楚国将军,声音很冷漠的说:“我知道。”

    他说着,转头就往回走去

    很快就天亮了,天亮之后,众人立刻继续赶路,大家似乎没有发现匽尚的异常似的。

    吴纠倒是发现召师傅的异常,召忽走路的时候有些艰难,骑马的动作十分较劲儿,不止如此,一贯很冷淡还喜欢看召师傅炸毛的东郭师傅,竟然异常的温柔,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比平时温柔多了,还主动把自己的吃食让给召忽。

    众人一路六天,因为有随行军队,因此是浩浩荡荡的,脚程并不快,这天中午便到达了谭国的都城。

    谭国的国相亲自在都城门口迎接,笑眯眯的拱手说:“外臣见过齐国国君,见过齐国大司徒。”

    那谭国国相的态度十分殷勤,根本不似谭国以往对待齐国的态度,吴纠笑眯眯的回礼,自然明白,谭国收了楚国不少贿赂,而且此时恐怕已经和楚国联合起来,准备关门打狗,因此态度自然亲和殷勤了,想要放松齐国人的警惕。

    谭国国相说:“请齐国国君和大司徒进宫歇息,我国太子已经在宫中为二位整理了下榻的房舍,还请二位赏脸。”

    吴纠一听,就感觉到了谭国的野心,外臣出使都应该下榻在驿馆,但是谭国的太子让他们直接下榻在宫里,那是为什么?

    目的很简单,因为谭国宫里是不允许让其他国家的兵马进入的,也就是说,齐侯和吴纠进宫下榻,他们的兵马需要留在驿馆,这样就把两边人给支开,看似恭敬殷勤,野心可见一斑。

    齐侯当然也不推辞,毕竟他们就是来将计就计的,便笑着说:“谭国太子客气了,孤听说老谭公有恙在身,正好也想进宫探望一番。”

    谭国国相听他们没有推辞,当即大喜过望,还以为会费一番口舌才能完成任务,赶紧引着他们上缁车,说:“齐公,请。”

    齐侯将带来的五万士兵,浩浩荡荡的安排在驿馆和城郊,然后带着吴纠召忽东郭牙和匽尚,便跟着谭国国相进宫去了。

    缁车慢悠悠开进谭国宫殿,这谭国虽然还没有齐国的一个小邑大,但是非常富饶,这些年因为老谭公年纪太大了,无心管理朝政,因此谭国开始走下坡路,再加上谭国老太子也是七十岁的高龄,而且没什么建树,还是个井底之蛙,故步自封,仗着自己国家有田有盐有水,便认为他们是东方国家的经济枢纽,没人敢动他们。

    谭国虽然走着下坡路,但是他们的统治者根本不自知,还在用大量的银钱建造宫殿和园林,谭国的宫殿可比齐国的威严很多,吴纠这么看了看,心想着原来只有齐国的宫殿节俭一些,齐侯除了吃得多,还算是个节俭的国君。

    他们一路走过威严的宫殿,谭国国相骑着马,还给他们光荣的介绍着,很快便到了下榻的院子。

    谭国老太子亲自在院门口迎接着,吴纠打眼望去,只见那老太子一头白发,满脸皱纹,看起来的确七老八十了,当个太子当了五十几年,其实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老太子见到他们,殷勤的迎上来,说:“齐公!齐公您真是让我好等啊!日前就接到高子的书信,说是要借道援救郑国,齐公深明大义,响应天子号召,我谭国借道,乃是应当做的事情,何必送如此大礼呢?齐公真是太见外了,太见外了!”

    老太子虽然这么说,但是根本没有一点儿客气的样子,反而看起来极为得意,当然不是得意收了齐国的好处,而是得意和楚国做了交易,马上就能将一个强大的齐国吞下肚子去。

    老太子这么一边说,还一边上下打量齐侯和吴纠,他先看了吴纠两眼,毕竟很多人传闻吴纠厉害,他的高升仿佛就是一个传奇。

    因此老太子打量了吴纠两眼,但是很快露出一种兴致缺缺的眼神,随即就看向了齐侯。

    老太子仔细打量着齐侯,那眼神瞬间就亮起来了,仿佛是齐侯看到了大包子的眼神,眼神贪婪的紧,上上下下,恨不得穿透齐侯的衣裳打量齐侯。

    吴纠一看,眉头一跳,心想着这老太子难道和齐国的老公子一般,都喜欢壮实的?

    那老太子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齐侯,吴纠知道,齐侯的身材特别好,高大硬朗,而且面目英俊,别说是情人眼中出西施了,就算是不认识齐侯的人,第一眼也会被齐侯的容貌所吸引。

    那老太子的眼神让吴纠觉得不舒坦,便上前一步,挡住老太子的目光,拱手说:“感谢谭国太子的款待,寡君一路车马劳顿,有些疲惫,还想先行休息。”

    老太子被挡住了视线,只好干笑了两声,说:“是是,我险些给忘了,请,晚间我谭国为贵客们备下了盛大的酒宴,请齐国的贵客们务必参加,聊表我谭国的心意。”

    齐侯拱手说:“自然,自然。”

    老太子这才匆匆离开了,吴纠眯着眼睛盯着那老太子的背影,说:“盛大的酒宴?恐怕是鸿门宴罢。”

    齐侯可不知吴纠吃醋了,若是他知道,此时就该高兴坏了,只是疑惑的说:“二哥,鸿门宴是什么?”

    吴纠险些被他呛着,毕竟现在这年代,刘邦和项羽还没来得及出生

    大家一路车马劳顿,而且宴无好宴,今日晚上还要专心应对,齐侯嘱咐了一下众人,大家便全都各自回了房舍,准备休息一阵,晚上前去赴宴。

    谭国太子从院落出来,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舍,不过他房舍里有人,便是那日和匽尚联络的楚国将军。

    那将军坐在席上,正在喝茶,老太子走进来,搓着手“嘿嘿”一笑,说:“将军,我方才已经见过齐公了,他们根本没有防备,兵马全都放在了驿馆,还有就是郊外,今天晚上的宴席,就”

    他说着,又笑了起来。

    那楚国将军也哈哈大笑了一声,拱手说:“那我先像恭喜谭国太子您了,等这事成之后,吾王一定会扶持太子您继位,还有那齐国的土地,也分一半与太子您。”

    谭国太子一听,连忙笑着说:“谢谢谢谢!真是多谢楚王了。”

    他说着,眼睛转了转,又说:“将军,还有个事儿,我想与您商量商量。”

    那将军一听,还以为谭国太子又要耍什么花样,毕竟这个人贪得无厌是出了名儿的。

    就听那谭国太子说:“这与楚国合作的事儿,我可是背着君父定夺的,一方面要违背君父的意思,另外要方面也要和天子反了,这是多大的压力?但我是很有诚意的,因此这个这个”

    楚国将军一听,就知道谭国太子又想坐地开价了,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让他开价,便说:“太子想要什么,不妨直说罢?”

    那老太子立刻哈哈大笑说:“将军是爽快人!其实我也不想让将军为难,而且是为了楚王分忧,这齐侯长相甚是俊美,十分和我的口味,还有那匽尚,匽尚是你们的细作罢?既然已经成事儿了,匽尚也没什么用处,不如一并给了我,可好?”

    老太子说话十分猥琐,楚国将军一听,却放心下来,大笑着说:“太子您目光如炬啊,齐侯和匽尚可都是有名的美男子,吾王和太子结交的诚意很深,这些小事儿,自然不在话下,我便能做主了,太子您欢喜怎么顽,就怎么顽!”

    老太子一听,立刻又哈哈笑起来,十分的得意,敬了那楚国将军一杯茶。

    天色很快就昏暗下来,宴席设置在路寝宫,格调非常的高,吴纠和齐侯换了衣裳就出门了。

    两个人走出来,先看到了东郭牙,吴纠说:“东郭师傅,召师傅准备好了?”

    东郭牙点了点头,说:“中大夫已经去了,大司徒放心。”

    这么一说,也没说透,但是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一般,很快匽尚也出来了,大家便装作谈笑的样子,也没再提召忽。

    匽尚说:“召大夫怎么没来?”

    东郭牙装作不经意的说:“中大夫他有些水土不服,方才吐了,正睡呢。”

    匽尚点了点头,因为心中有事儿,就没当一回事儿,跟着众人往路寝宫走去。

    今日路寝宫十分热闹,灯火通明的,众人走进去,谭国太子和谭国的国相已经在了,两个人都在席上坐着,一反下午迎接的殷勤态度,都没有起身。

    谭国的老太子还在喝酒,身边坐着两个高壮的“美人儿”,正在伺候老太子喝酒。

    吴纠一见,顿时眼皮子一跳,心想着老太子嗜好也太奇怪了,竟然喜欢比他高壮的“美人儿”,那些男宠虽然长得挺好看,但是还要涂脂抹粉,明明一个个身材高大,却要扭扭捏捏,吴纠不由又想到老太子看着齐侯那贪婪的目光,不由的开始脑补,难道老太子也想让齐侯这般打扮?

    吴纠这一脑补,瞬间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都已经无法自拔了,连忙呼噜了两下自己的胳膊。

    齐侯见吴纠又是抖又是搓的,还以为他冷,连忙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吴纠的肩上,还给他仔细的系好带子。

    众人走进来,谭国人愣是没有迎接的,满朝文武坐的满满当当,似乎都要看热闹。

    谭国老太子笑了一声,说:“呦,齐公来了,请坐啊!”

    谭国老太子的态度十分嚣张,齐侯只是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点破。

    众人落座,发现这席位也不对,按理来说齐国是国君,还是侯爵,而谭国的国君只是子爵,谭国矮了一截,但是谭国老太子给齐侯安排的位置很靠后,特别的不起眼,简直就是羞辱。

    老太子等他们坐下来,便搂着身边涂脂抹粉的“壮男”,笑着说:“人都到齐了,来人啊!布膳罢!将贵客的吃食端上来。”

    众人听到老太子的语气,就觉得十分不对劲儿,果然,不一会儿,就有很多寺人端着盘子走了进来,放在他们的案子上,吴纠低头一看,好家伙,一堆的残羹冷炙。

    而且是剩菜剩饭,也不知是剩下多久的,真难为老太子还特意给他们留下来的,绿菜叶子都变成了黑绿和墨绿色,主食上面长着绿毛儿,肉骨上面全都是咬痕。

    不止如此,旁边一碗汤羹,汤羹就跟洗了抹布的水一般,浑浊的看不见到底是什么颜色,上面好漂着一些不明的渣子,看起来像是泔水一刚。

    那味道也是馊的,一股浓重的馊味儿直冲而来,惹得吴纠赶紧把鼻子捂上。

    齐侯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一寒,表情就不好看了,老太子仿佛就想要看到他们这种表情,顿时哈哈笑起来,说:“齐公,请享用美味罢?”

    东郭牙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匽尚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吴纠闻着那嗖泔水味,脸上没有生气的表情,淡淡的说:“谭国太子,这是何意呢?贵国竟然穷困潦倒的,已经无法用佳肴招待客人了么?”

    谭国太子哈哈大笑,那表情得意极了,说:“贵客嘛,自然要用美味佳肴来招待了,但是你们嘛”

    他说着,拉长声音,又拍手说:“对了,险些忘了,你,快去,将本太子那条猎犬牵来。”

    老太子说完,就有寺人牵上来一条猎犬,根本不像是忘了,肯定是早有准备,若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牵上来。

    那猎犬很大,看起来非常凶猛,是狩猎的时候采用的狗,宫里面有专门的养狗的杂役,将猎犬养的异常凶悍。

    那猎犬被牵上来,很快便看到了齐侯他们桌案上的泔水,立刻扑过来,发狂的吃着那些残羹冷炙,看起来是因为平日里就用这些东西来喂狗,因此那猎犬一看到这些东西,立刻便知道要吃。

    齐侯一看,脸色更是难看了,谭国这老太子意思很明显了,分明就是羞辱他们,给他们残羹冷炙吃不说,这还是喂狗的东西,竟然还把狗牵过来,也不加管束,就让那猎犬肆无忌惮的扒拉着案子上的吃食。

    “哐啷!”一声,那猎狗吃的特别尽兴,一不小心碰洒了旁边的大碗,一碗汤“嘭”的砸在地上,迸溅的满处都是,齐侯连忙拦住吴纠,因为有齐侯挡着,吴纠身上倒是没有被溅到,齐侯的黑袍子却湿了一大块,湿哒哒的都是馊臭味。

    齐侯脸色更是阴霾,赶紧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嫌弃的扔在地上,虽然齐侯没有洁癖,也没吴纠那么爱干净,但是身上一股馊味儿,任谁也不会高兴的。

    那猎狗似乎闻到了袍子上的汤水味道,立刻冲过去撕扯着外袍,十分凶悍的将那外袍撕的粉碎,这才又开始吃那些剩饭。

    老太子看到他们的脸色,哈哈大笑着,又看到齐侯将外袍脱掉,因为是春天,因此只穿着一件外袍,里面是一件绢丝的黑色衣裳,绢丝的质感衬托着齐侯高大笔挺的身材,整个人因为生气,看起来冷漠极了,却也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高冷气息,十分夺人眼目,

    谭国老太子看到齐侯这个样子,顿时“咕嘟”咽了一口唾沫,那眼神儿更是赤裸裸的。

    吴纠皱了皱眉,说:“谭国太子,您这是何意啊?”

    谭国老太子被他的话拉回了神儿,冷笑一声,说:“何意?在说明本太子的意思之前,本太子觉得,还需要先给齐国的各位贵客,介绍两个人,认识认识。”

    他说着,朗声说:“将军,请您出来,认识认识齐国的贵客罢!”

    谭国太子说完,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殿内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便是之前一直和匽尚通气的楚国将军。

    那将军走出来,谭国老太子笑着说:“齐公,我给您引荐,这位可是楚国大名鼎鼎的将军。”

    齐侯一皱眉,冷冷的看向谭国老太子,说:“谭国太子,你这里为何会有楚国大夫?”

    谭国太子似乎被齐侯的话取悦了,大笑着说:“我这里有楚国大夫?怎么好像说的,您齐国里就没有楚国大夫似的?”

    老太子说完,楚国将军笑眯眯的说:“正是呢,就允许外臣向齐公您引荐引荐,我楚国忠心耿耿的士大夫,匽尚,匽大夫。”

    楚国将军说着,还指了一下坐在齐国席位里的匽尚,齐国随行的士大夫,除了吴纠东郭牙这些知情的,还有一些不知情的人,顿时发出“嗬!!”的一声,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匽尚则是坐着没有动,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在众人都看向他的时候,微微抬起头来,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

    楚国将军说:“匽大夫可是我楚国忠心耿耿的能人,潜伏在齐国三年,将你们齐国里里外外都摸得清清楚楚,而且还消耗了你们齐国大量的财力修筑水渠,齐公,你聪明一世,没想到罢!你信任的忠臣,的确是忠臣,然而却不是忠心与你齐国!”

    楚国将军说着,又是哈哈大笑起来,那边谭国太子也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一招手,就听到“哗啦!!”一声,路寝宫中突然涌入大批的谭国虎贲军,将大殿里里外外全都围住。

    那些虎贲军一个个黑甲加身,手指长剑,而且长剑出鞘,果然是鸿门宴的样子。

    东郭牙坐在席上,冷声说:“谭国太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天子下诏令,命齐国营救郑国,而谭国身为天子国家,却帮助楚国人,对我齐国兵刃相向,这是何道理?”

    谭国太子笑着说:“什么天子不天子,诏令不诏令?天子昏庸,有能者居之,别说是今日对你们齐国兵刃相向了,哪天我和楚王一并打到洛师去,做个天子顽顽,不也是这么一回事儿么?是不是将军!”

    那楚国将军听老太子这么说,笑起来,说:“没错,谭国太子说的正是,就是这个事儿。”

    谭国老太子又说:“我们谭国一向的主张都是抑霸,这么许多年,对天子也是忠心耿耿,而天子呢?不辨忠奸,竟然扶持你们齐国这样的虎狼之国,还什么尊王攘夷?我看你们齐国是野心勃勃!既然天子都不辨忠奸,我们谭国也是被逼无奈,只好弃暗投明了,楚王英明,乃是顺应天意的良君,我谭国也是顺应天意而已。哼哼,齐国这些年没少给我谭国难看,竟然还想要从我们谭国借道,齐公啊齐公,你说说看,你们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蠢得都让本太子替你们汗颜呢!”

    老太子侃侃而谈,一脸高高在上,羞辱人的模样。

    齐侯眯了眯眼睛,眼睛里隐藏着一丝杀意,老太子又说:“楚国将军,这齐侯长得颇对我的胃口,等之后让他先伺候伺候我,伺候好了,咱们就留他一条贱命,若是伺候的不好,到时候再剁成肉泥也不迟至于那齐国的大司徒嘛?我听说他阴险狡诈得很,为了以免夜长梦多,不如直接杀了?”

    楚国将军笑着说:“是,谭国太子想的周到,这齐国的大司徒乃是个阴险狡诈之辈,还是杀了为好,不过这事儿,就不劳烦谭国太子您动手了,这个功劳,还是让给匽尚大夫来罢。”

    他说着,看向匽尚,匽尚听到他的话,也抬起头来,看向那楚国将军。

    匽尚明白,如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而自己并非楚国人,楚国人会思考自己会不会背叛楚国,反过来做别人的间谍,这样一来,若是自己杀了齐国的大司徒,那便没跑儿了。

    毕竟吴纠可是齐侯的心头好,也是齐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公之首,匽尚只要杀了吴纠,便是齐国的仇人,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匽尚的眼睛还是没有任何波澜,却微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眯了眯眼睛。

    楚国将军催促着说:“匽大夫,动手罢!”

    匽尚仍然坐着,稳当当的,没有动一下,除了他眨眼的举动,众人恐怕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匽尚眯着眼睛,其实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吴纠的为人,还有棠巫

    匽尚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站在吴纠身后的棠巫,棠巫不知在想什么,也朝匽尚看了一眼。

    吴纠对棠巫有恩,匽尚看的出来,棠巫除了忠心,还有信任和依赖,吴纠确实有这种本事,让旁人对他信赖有嘉。

    匽尚只是沉吟了一会儿,便把目光躲开,错开棠巫的视线,冷淡的说:“我做不到。”

    那楚国将军一听,立刻大声质问:“匽尚!你难道要反么!?你不记得了?你的大仇未报,奸贼祭仲还在郑国,你若是不杀了吕纠,吾王是不会替你报仇的!还有吾王对你的恩惠,你要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么!?”

    匽尚的目光都没有看那楚国将军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今日齐队在此,就是我对楚王的报恩,如今恩惠已经报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楚王遵守诺言,杀了祭仲,那是匽尚没有看走眼,若是楚王食言不杀祭仲,便是匽尚眼瞎,也怨不得旁人。”

    楚国将军厉声吼道:“匽尚!你反了!”

    匽尚仍然坐着没动,也不怕楚国将军发威,似乎也看不到旁边刀剑相向的虎贲军,只是淡然的说:“你若说反了,那便是反了罢。”

    楚国将军暴怒的厉害,谭国老太子连忙说:“别别,别生气将军,这匽尚,也是端端一个美男子,我就喜欢这口儿的,齐公和匽尚,不如先给我,让我顽个两天,也不碍事儿,还能搓搓他们的锐气和威风,到时候看他们还能做硬骨头?”

    楚国将军一听,冷笑一声,说:“好!那外臣就等着看看谭国太子您,是怎么教训这些不识好歹的贱民了!”

    谭国太子笑的十分猥琐,还搓着掌心,目光盯着齐侯,笑眯眯的说:“这还不好办么?来来,先让我试试,这齐国国君是不是传闻的一般硬骨头?”

    他说着走过来,因为旁边都是拔剑的虎贲军,因此老太子特别肆无忌惮,但是他没想到,刚一走过来,就见齐侯身边的吴纠突然动了一下。

    “呼啦!”一声,紧跟着就是谭国太子“啊!”的一声惊叫,瞬间吓坏了众人。

    就见吴纠冷着一张脸,他本身长得就是高挑清冷的模样,这般冷着脸,显露出一股难以说明的威严来,眼中仿佛有冰渣子,随手将桌上的一个装汤的小豆,一下泼到了谭国太子的脸上。

    谭国太子顿时大叫了一声,幸亏是残羹冷炙,并不烫人,但是那一豆的泔水,味道难为的厉害,就跟臭豆腐似的,还有渣子,一泼过去,馊臭的难以言喻。

    旁边的猎狗闻到那味道,竟然还“嗷!”一声就要冲着满身泔水味的谭国老太子扑过去。

    谭国太子吓了一跳,连忙大喊着说:“岂岂有此理!!气死本太子了!给我把他抓住!把这个奸佞狡诈的贱民给我抓住!”

    齐侯见那些虎贲军突然冲过来,猛地一顶手背,“嘭!”一声,那抽出鞘的长剑被齐侯一顶,竟然猛地又合了回去,险些夹到了那虎贲军的手。

    齐侯的功夫可不是闹着顽的,眼睛一眯,冷声喝道:“谁敢动他?”

    方才齐侯一出手,老太子给吓着了,那楚国将军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齐国的国君武艺不差,而且何止不差,甚至比他这个久经沙场的人还要厉害。

    吴纠将那空掉的小豆“嘭!”一声砸在地上,拍了拍手,冷笑了一声,说:“说够了么?谭国太子你有一句话说对了,纠便是阴险狡诈的人。不过是设个圈套,给你们两分颜色,没成想你们竟然还开起了染坊来?我的人也敢调戏?召师傅,你可以进来了。”

    他的话一说完,众人的关注点都不太一样,齐侯关注的是吴纠说的倒数第二句话,二哥竟然说自己是他的人,这气场简直让人抖三抖,不由的心里还有点小欢心,伸手勾了勾吴纠的手指,吴纠一脸冷漠,险些被齐侯的小动作弄得破功。

    而其他人,就听在座看热闹的谭国卿大夫们突然发出“嗬!!!”的一声抽气声,全是一脸震惊,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召忽,而另外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画上折枝的手榴弹

    谢谢阿岩、暖心、步小鸾、吃鱼的海藻、白素能猫、18391854、紫钰兰珊、远方有云月舞朝夕、猫猫、咖啡成瘾、展拒拒的地雷

    么么哒亲亲3

    感谢各位小天使的营养液

    谢谢冰殇的220瓶营养液,谢谢陆轻岚的100瓶营养液,谢谢上元节里林的50瓶营养液,亲亲3

    另外昨天的100个红包已经掉落,小天使们可以在站内短信中查看到提醒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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