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地,出皇城到邢州的路上,一行人逶迤在千山脚下。
“怎么往回走了啊,这?”
刀疤脸不过是离开队伍一小会,这支队伍就贸然调了头,他可不想往回走,他终是不忘回京师的誓言,他想了很多,当前情况下,回京师未必是件坏事。
首先,李存勖已经死了,李嗣源未必知道李存勖后宫还有他这样一个乐师,只要改名换姓,不,就连姓名也是现成的,李存勖曾经赐给他李姓,何不拿来一用?
那么,以他在京师的身手,没准能在京师混得风生水起,再不济,当年那些个伶人们,恐怕多数蛰伏在京师,找到其中一位,就找到了打通生涯的道路。
做老本行,轻车熟路。
他抚弄着脸上那道伤疤,本该是赖以生存的资本,却被折翼在某一个单独出门的清晨,思来想去,他不敢一个人贸然回京师。当年吃了独来独往的亏,至今在心里仍旧是一个阴影,甚至恐惧一个人单独相处。
刀疤脸往回看熙熙攘攘的人流,发现除了小哑巴,周围没有从黑龙堂下来的人,只有小哑巴还算忠诚,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他猛地拽着小哑巴,问道:“不是说好的一道回京师吗?这干嘛倒回去了呀?”
哑巴摇摇头,他虽然说不出话来,耳朵却不聋,能听见旁人说话,而且,听力奇好。
三五十里也能听其音,辩其状,不过,这项特殊能力,他并没有机会向旁人提过。
“哦,我忘记了,你不会说话。”
刀疤脸无奈,一撒手,抛下小哑巴,在人群中独自踯躅。
他四下里望了望,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女官模样的女子,骑着葛威的高头瘦马,吆喝着,似是与马较劲,那马却不太驯服。
紧跟着是一顶紫色的华丽软轿,刀疤脸见过,那是葛威亲娶的夫人乘坐的软轿,后面跟着一顶普通的轿,应该是女眷们乘坐,然后就是四辆马车,上面捆绑了满满的辎重。
在这之后,很多人像移动的蛇,成群结队蜿蜒着跟在后面。
自一早出发,已经奔了大约二十里路。
此时正是午时,肚子饿得咕咕叫不说,偏生还要往回走,但又没有听说为什么?刀疤脸心里有些不痛快。
他很纳闷,那些黑龙堂的人消失了吗?他在人群中七冲八撞,这后面跟着的人,可不止十多人。
他终于逮着一个黑龙堂的人,问他是否知晓回哪里?
那人像不认识他似的,但却一脸兴奋:“洪相公,葛壮士让我们回邢州尧山,在那里开荒种地,咱们不用回京师了。”
他呆站在原地,任一群不相干的人喊着口号踏步而行。
“回农村种地?他不是说好的回京师吗?农村能有什么前途,我一个乐师,回农村能干嘛?”
刀疤脸站立片刻,回过神来,撒腿扒开众人,朝禾守玉的软轿奔去,他要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必要的时候,他想说服葛爷,回京师,才是他们唯一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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