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群人挤挤挨挨抓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纤瘦家伙过来。七八条长剑错落有致的架在那人脖子上,冷光阵阵,好似那人一转头就会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
这人将自己拢在一件灰色的破烂长袍里,脚下却露出黑色绸衣。脸上脏兮兮的,像个乞丐,握着的匕首却锋利名贵得很。
孟忘忧一见那个花猫一样张兮兮的“刺客”,神色都变了变,赶紧道:“放开她,尔等先退下。去前厅候着,管事的会过去交待事情。对了,匕首也一并放下。”
“啊?是。”众人听他如此“不重视”这个一看就极有可能是刺客的家伙,竟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走都走出去好几步,还有小厮不甘心回头道:“丞相大人,这人极有可能是刺客!您可得小心着点。”众人闻言,竟然齐齐回过头来看他。
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因为脑子受伤变笨的人。
不过,丞相府素来规矩严明,他们也只是鼓足了劲儿那么一看就全都识趣离开。众人没了影,孟忘忧才急急走到那人面前,还没开口,对方就忽然扑进他怀里……
“嘶——”这个动作影响到他背上的伤,刀割似的疼。
怀里的人似乎有所发现,连忙用厚重的鼻音道了声:“抱歉。”说着,在他的怀里仰起头来,一双眼红的像是兔子,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这个眼神让孟忘忧压着千层浪的心里瞬间起了风暴,珺阳两个字在五脏六腑盘旋、撞击,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公主。”
眼前的人,正是他心心念念一直担忧着的珺阳公主。孟忘忧把她带进书房,命人盯好相府周围的动静,瞧着她身穿侍从的衣袍,头戴帷帽,外面还裹着粗布破烂灰衣,他便知她这一趟来的不容易。
“公主,你先歇息。臣这就去叫人准备沐浴的水和饭食。”孟忘忧确认她并没有受伤后道。
不过,珺阳拦住了他:“不必了。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吧。我没那么娇贵。”她向来如此,从不会对他自称“本公主”,这个人还是当初她在河边遇到的人,至少,在珺阳的心中她一直如此认为。
深宫中的日子让她近乎失去光华,珺阳每一天想念的都是大山里的日子。
彼时,她总是喜欢在闲暇之余偷偷挖坑,然后骗他掉进去。每个月都会有好几天这么玩,师父开心的时候也会跟个笑得眼泪横流肚子抽筋的她一起大笑。
只留孟忘忧一个人气鼓鼓站在坑里,头上还顶着落叶和鸡毛。
若没有这些回忆撑着,她恐怕都没有勇气避开所有眼线沉着冷静的从深宫跑到相府。一路上,她都尽量贴着地面疾走,不敢用轻功,怕引起巡逻的人注意。
到相府时,她甚至不敢直接越过院墙跳进来。
相府四周被人监视着,院子里想必也是守卫森严。她只好装成抱一堆草蜷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的乞丐,然后用一个时辰的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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