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你们白河镇位扼黄河进入长安的渡口之一?”此刻,卫尚云端坐在白河镇知府大人府邸,尔雅的品茗。
“是的,不过近来由于商船多取道渭水,直接通运河渠道直抵长安城内,因此白河镇的重要性也逐渐没落。”周易民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造访,但亦不敢掉以轻心的应对。
这点他已调查过了!卫尚云点点头“那么来往白河镇的商贾,都以什么样的类型居多?”
“珠宝古董商人。”
“何因?”
周易民诚惶诚恐。“实不相瞒,下官到任十余年,致力于白河镇的建设,因此想出了每年五月举办古玩珠宝字画展览会,以便吸引商机,让白河镇重现昔日风华,这些年略见绩效”
“大胆,此等大事为何没禀报圣上?”
“大人饶命。”“咚!”的扑跪在地上,周易民脸色白里透青,身子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下官也只是想让白河镇繁荣发达,协助镇民改善生活。”
商机多一点,油水就多一点。
“起来说话。”
“谢大人不罪之恩。”他感激的道。
“此事我就不追究。”卫尚云放下杯子,不卑不亢的道“不过,有件事我要请你帮个忙。”
“大人有何需要,下官万死不辞。”
“我要你调查这一年来多来,经常进出白河镇的陌生人和商旅的资料,包括他们详细的身家背景和出入的时间,越详尽越好,我给你三日期限。”
“三天?大人,这是否有些强人所难,大人能否宽容一些期限,搜集这些资料并非”周易民颤巍巍的低语。
“或者,你希望我找其他人来接替你?”卫尚云漫不经心的开口,没有表情的严酷脸庞更显骇怖。
他胆战心惊的打躬作揖“是、是,下官马上找人去办,三日内一定给大人满意的答覆。”
“还有此事非常危险,千万不要走漏风声,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有什么后果自行负责。”卫尚云提醒。虽然这知府是贪婪了些,但为官还算正直,罪还不致死,没必要把他牵连进来。
“下官明白了。”周易民背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看来此事办不好,不只乌纱帽没了,连项上人头都可能不保。
这时屋外奔进一名捕快,单膝点地一揖。“大人,门外有三位自称卫大人的亲人来访。”
“快快有请。”周易民赶紧指示,话声刚落下,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飞奔进屋,见到卫尚云惊喜交集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大人,太好了,你没事。”小丫头哭得淅沥哗啦。
卫尚云两道眉毛纠结在一块,口气不善“米遥,你怎么来了?”米遥是他的贴身丫环。
因为职务的关系,他长年在外奔波,极少住在卫府,她依然把他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因此,他才知道不知何时娘给他找来这么一号人物。
初见到她,本以为又是娘设陷给他安排的相亲计画,于是他对她采视若无睹,后来从红姑口中得知米遥是卖身葬父的孤女,娘收留她,还打算收义女栽培继承她媒婆的衣钵。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说不定娘就是为了降低他的戒心才会这样说,谁教娘的前科累累,素行不良。
“大人,抱歉,米姑娘执意要跟来。”米遥身后是两个跟卫尚云一样高大威猛的男子,都是一身捕快打扮。
“卫忠,卫信。”这两个是他身边的龙虎二将,被他指派护卫皇上“你们怎么没跟在皇上身边?”
“是皇上要卑职来接应大人回京。”卫忠开口。
他就知道!“你们回去告诉皇上,下官有要务在身,无法回京覆命。”现下好不容易发现线索,他怎能轻易撒手。
周易民倒抽一口气,全天下也只有他敢如此抗旨。
“可是”卫信与卫忠相视一眼,面露难色。
“你们就回去同他说,拜托我调查的案子已经有了眉目。”不想让他们为难,卫尚云只好透了一些口风。
“什么案子?”周易民好奇的低问,换来卫尚云冰冷的一横,他噤若寒蝉的闭上嘴。
“属下遵命。”卫信和卫忠只好抱拳一揖。
“等等,顺便把米遥给带回去。”
“这”卫信和卫忠脸色丕变。
卫尚云凌厉慑人的深瞳眯起一条酚邬,阴恻恻的道:“你们可别告诉我,她是我娘要你们带她来伺候我的?”看来当媒婆的娘,还是没有打消把他跟她凑一对的烂主意。
卫信和卫忠尴尬的低垂下头。
“算了,你们回去且慢,卫忠你留下。卫信,你护送米遥回卫义武馆并向皇上覆命。”留个能信任的帮手在身边。
“大人”卫信哭脸如丧考妣。
“不,我不要回去,我要留下来伺候爷。”米遥在卫尚云跟前跪倒在地,激动得握住他的大掌。
“够了,我这里不需要你!”他沉下脸,攒起冷酷眉,霍地站起来甩开她的纠缠,她跌坐在地上。
“爷,为什么?米遥到底有哪里做得不好?米遥会改。”她泪流满面,哀怨得如泣如诉“求求爷别不要米遥”
“你没有不好。”
不好的是他那鸡婆的娘,没事搞了收养孤女的把戏。美其名当义女,谁知道娘会不会挟恩要米遥委身于他?想到这一招,他脑海浮现桂儿那笨笨呆呆的单蠢样,一抹不露痕迹的微笑柔和了他僵硬的唇线。
收敛起思绪,他冷然的扫了一眼米遥“是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何况他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
“爷,米遥会尽心尽力伺候爷,请爷不要赶米遥走。”她站起,从他背后冲动的抱住他,他来不及闪避
这时门外又有捕快来禀告“大人,白庄白姑娘来找卫大人。”身后跟着站在门口等候通报,却目睹这一幕而一脸错愕的白桂。
一股椎心刺骨的痛狠狠的钉进她的心田,她没有多想的转身就跑,不知为何眼眶泛热,鼻头酸涩,她只想逃离这。
“该死的!宾。”卫尚云勃然大怒的拂袖一震,米遥毫无设防的被他内力震开,跌倒在地的嘴角渗出殷红。他冷鸷的低吼“把她送回卫府,别让我再看到她。”而他看也不看米遥一眼,追了出去。
他的弱点,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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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儿,你别走,听我解释。”卫尚云追到衙门大门口,握住低着头匆匆急走的白桂。
“你别拉着我。”她没有回头,噙咬着发颤的唇瓣。弄不清为何目睹他跟别的姑娘纠缠不清会心如刀割?
“你哭了。”卫尚云惊喜。这表示她在吃醋?
“我才没有。”白桂快速的用袖抹了把脸,若无其事的昂起倔强的下巴。“你跟来干么?你那么忙,我不打搅你了。”
“还说没哭?那这是什么?”目光炽烈的盯着她,他抬起温暖的大掌拂上她眼睑下方,轻柔的以食指掬了一滴断线的珍珠泪儿,举至唇边舔舐,咸湿的滋味却是如此甘甜。
白桂心卜通的敲锣打鼓,滚烫的血液自脖子急涌上升到脑门。他怎么在大庭广众下对她放肆轻薄?
她的眼泪沁透他肌肤,渗入他悚动奔流的血脉,他心脏急遽的猛跳,狂喜淹没了他,他兴奋之情写满了眉眼。
“你总不会告诉我,眼睛里流出来的是鼻涕吧?”卫尚云咧齿而笑,露出一口得意的白牙。
还有脸笑!脸红的白桂瞪他一眼,甩开他快步走“你别缠着我,你不是要回京城去,那还不快走。”
他温柔凝眸,亦步亦趋“就算要走,我也要带你回去,不过不是现在,我还有件任务要去执行。”
任务!
白桂猛地煞住脚,眼皮一跳,心儿打个慌颤,不安的望着脸庞棱角分明,严酷而冷沉的他。
他怎能还那么镇定?常听人说他缉拿的恶徒通常杀人不眨眼,手段凶残,狠戾阴毒,遭遇的危险更是普通捕快的好几倍惊悚。
说不定他这次会被人一剑穿心,或是遇到了嗜血残暴的凶徒光想她心凉了半截,一阵无法控制的寒颤滑下她背脊。
她不要!她不想再见到冰冷的他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
她担忧的迟疑低问:“会不会有危险?”
“任何工作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危险。”卫尚云耸耸肩,将她脸上自然流露的关怀之情尽收眼底。
从他接任捕快的工作,出生入死到今,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腥风血雨,说没有害怕退缩是骗人的,但,总得要有人去做,总要有人把恶徒绳之以法,幸亏这一路走来都能化险为夷。
而这次一时的大意遭受敌人暗算,若非有桂儿出手相救,他是真的成了枉死城的孤魂。
“你在担心我?”抚着她白嫩的脸蛋,他笑容扩大。
“我没有。”白桂赶紧撇头,郑重的否认,只是清澈的眸底掩不住忧心偷偷的觑视一副漫不经心的他。他这样哪像威风勇猛的铁血神捕,根本像只会讨姑娘家欢心的傻男儿。
卫尚云忘形的握住她的柔荑,认真专注的道:“桂儿,你等我,等我把事情办完,一定回来娶你。”
“谁要嫁给你啦。”白桂心怦怦跳,忙抽回手。
卫尚云佯装小媳妇可怜兮兮的口气“我裸身给你看了,全身上下也给你摸光了,你要负责”
她急忙的捂住他的大嘴,羞恼的横了他一眼“这种事别在大街上嚷嚷,很容易引起误会,你不想做人,我还要脸。”觑了觑四周,他们怪异的举动已经引来路人侧目,不知谁冒出大叫
“爹,那个人好像是铁血神捕跟白桂姐?”
“真的吗?铁血神捕在哪?”
“快跑。”她忙不迭的一把抓起卫尚云,火烧屁股的逃离现场。
人怕出名,猪怕肥。这是此刻她的心情写照!
都是因为铁血神捕太有名,连带的让以前不受瞩目、毫不起眼的她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话题人物,就连上街都会有人向她问好,害她一时受宠若惊,还有夸张的三姑六婆问她和他进展到何阶段?她何时嫁给他?
跑到了镇外,白桂才勉强扶着路边的大树喘气。
卫尚云点了点她的肩,指了指他们之间那交缠牢密不可分的手,笑容可掬“我是不介意让你一辈子握着我的手啦!只是抓着我,你会跑得比较辛苦,这样我会心疼的。”
她惊慌的甩掉他的手,就像扔开烫手山芋“你别肉麻当有趣,害我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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