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填满的壑

    　　分手多年的初恋男友要赴美留学了，启程前想见我一面。我知道他一直还爱我。可我现在已有了幸福的家，有了另一个疼爱我的男人。于情，我该去见前男友，因为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于理，终究是已名花有主，再说这一见也不敢确定与前男友是否会激情复燃。想到这，又有些许愧疚。我并非水性扬花之女人，我想做个忠贞的妻子，又想做个完美情人。在几番权衡后，一种说不出的欲望替代了理智。

    男友将约会地点定在我们曾相爱的城市。趁着五一假期，我对老公撒了个谎，说要去杭州见老同学，随便去散散心。老公欣然应允，只是很歉意地说因为工作的事不能陪我一同前往。我的心慌乱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静。走前那晚我极其温柔地用我的身体“感激”老公的通情达理和善解人意。

    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心理，经过一天的旅途颠簸，我来到了那座曾带给我许多美好回忆的城市，却无心去追寻往日爱的足印。我到达时已是凌晨。男友早已在最豪华的酒店订了房，我执意没让他来接我，我不想在他的地盘节外生枝，再说多少也有点心虚。城市在变，变得越来越美丽和繁华，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已各分东西，留在这里的只是曾经的爱情。站在酒店楼下，来不及多回味，径直乘坐电梯上16楼。

    刚出电梯口，一个中年男人横在我面前。他不怀好意地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我知道他定是把我当成三陪女了。

    果不其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邪恶。

    小姐，今晚能不能陪我？他边说边用手摸我的脸。

    对不起，请让开。再这样我叫人了。身为人类灵魂工作程师，面对这样的侮辱还是第一次。可我不敢高声声张，只得压低嗓门呵斥。

    哟，装什么清高？这么晚了一个女子上酒店还能有什么好事，不就是卖肉吗？我的呵斥并未吓退他，反而更激起了他的邪念。

    他欲抱我时，一间客房门开了。可能是男友见我迟迟未到担心我的安全而出来探个究竟。见此情形，他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由分说给了那色狼一拳，厉声说：“你神经啊，她是我老婆！”男友拥着我进了房，我回头鄙视了一眼楞在那发傻的男人，关上了门。隐隐约约听到那男人在嘟囔：真是怪了，现今还有夫妻出来开房的。

    刚发生的不快瞬间被幸福淹没，激情似火如潮，一夜缠绵。

    第二天，男友与我告别。没有眼泪，没有遗憾。只有祝福和微笑。一小时后，我听到酒店上空有飞机的轰鸣声，我没有出去看。我躺在床上静听着那渐行渐远的声音直至完全消失。

    我独自在房间待了一个白天，看了一天的电视。遥控器在我手中不停地变换，手都摁得发麻，却不知看的什么。

    我选择了在晚上离开。夜幕下的霓虹灯可以掩盖罪恶和表象，包括我与男友缠绵一晚的秘密。

    当做什么也不曾发生过，神色坦然回到家。继续我为人妻为人师的角色。

    期中考试后，每个班召开家长会。我安排好学生干部做会前的准备后，去办公室拿材料。在学校的甬道，和学生杨东阳及其家长碰上。杨东阳对其家长说，这是张老师。

    我冷冷地瞥了一眼杨东阳身旁的男人，那个在杭州侮辱我的男人，那个可恨的男人。

    怎么是你？我皱了皱眉。

    是啊，还真巧。他皮笑肉不笑。

    看得出他有些许的尴尬，我懒得理会，转身就走。

    晚上，我和老公偎在床头看电视。一阵门铃声扰乱了两人世界，老公自言自语道，什么人这个时候来串门。

    你找谁？老公明显地不悦。

    请问这是张老师家吗？我是学生家长

    老婆，找你的。老公叫我。

    我应声出了卧室，沙发上已坐着那令我可恨的男人，身旁是大包小包礼物。他没想到我是他儿子的老师，担心我会给他儿子穿小鞋，主动上家来套近乎了。我如此揣测着。

    他看了看正倒茶的老公，又看看我。将带来的礼物送到我老公面前，说五一在杭州出差带回的特产，请我们尝尝。老公呵呵一笑，我老婆五一也去了杭州。我头一下子大了，不知所措。

    那男人指着我老公问，他是你老公？我僵硬地点了点头，他意味深长地微笑。我知道那笑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下班后，我和老公在厨房忙活。我的手机响了。

    张老师，我的儿子想当班长。

    那怎么可以？你儿子不突出，性格也内向，不能胜任。

    我儿子这个班长当定了，和我较劲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那流氓啪地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神情恍惚。借口不舒服，饭都没吃，就睡了。

    第三天下午，学校校长找我谈话。

    张老师，你们班民主选举的干部怎么突然换了？这样影响不好。校长的话里带有责备。

    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激励后进同学上进。我没有底气地回答。

    手机响。

    张老师，谢谢你啊。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赏脸喝杯咖啡怎么样？

    你妄想。刚挨了校长的批评，我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哟，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出来我给你消消火。

    你无耻。

    别误会啊，没别的意思，天气热，请你出来喝杯咖啡聊聊天，浪漫浪漫。如果不来的话，可别怪我把你杭州的风流韵事捅给你老公。你在杭州的销魂之夜，我就住你隔壁。他抓住了我的软肋，令我欲罢不能。

    我只好硬着头皮赴约。在咖啡厅里，他甩给我一张门牌卡。

    我在楼上宾馆开了房，现在去房间等你。他抛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我像一个被人操纵的木偶，什么也由不得我了。为了保全名声，我只有牺牲自己的身体了。

    我一进房门，他就疯狂地抱着我往床上去。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我只是在进行一场交易。我必须配合。

    宝贝，想死我了。我们还真的有缘，在外面出差都能遇到你。他急不可耐地脱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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