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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乡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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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思,是每一个游子挥之不去的一种情结。离家的时间越长,思乡的情绪越浓。随着年纪的增长,乡思像一股涓涓的溪水,缓缓地、任意地流淌,控制不了,也没有办法控制。故乡的天空,村前的小溪,河上小桥,桥上悠闲的鹅鸭以及儿时的伙伴,都一幕幕地显现在眼前。清晨起来,忙乱地准备早饭、迅速地梳洗、急匆匆地赶路,或许可以一时忘却这种情思;急促的电话铃声、嘈杂的机器声、潮海般的人流和不休的请示、汇报可以一时打断这种情思;为前程奔波、为儿女操心、为工作尽职和社会尽责可能使你顾及不上这种情思。但是,在那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你身心疲惫的时候、在你心满意足或追求无望的时候,那一幕幕无声的影像会淡出在你的梦中,那是一种宁静、一种温馨、一种放松、一种幸福。离开家乡26年来,我曾无数次沉醉在这甜蜜的乡思中,也无时不为乡思而痛苦,但想起来,乡思的情结不是从离开蓬莱才有的。这种思乡的痛苦,在蓬莱一中读书时体会的最深。

    到蓬莱一中读书,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住在学校。刚进学校的头几个礼拜还沉在新鲜、好奇的兴奋之中,身心也放在上课、自习的学习之中。记得是开学一个月左右第一次回家,回家的目的是为了取下一个月的生活费和粮票。几个同乡镇的同学骑着借来的自行车,高高兴兴、打打闹闹地沿着烟潍公路一路向东赶回家。礼拜五下午四点多钟出发,25公里的路需要一个半小时到家,第二天中午饭以后就赶回学校。但是一个月以后,当上课、自习、吃饭、打闹等一切都归于正常以后,一切就变的是那么单调,且伴之而来的学习压力也开始让人焦虑起来,这种乡思也在心里悄悄地开始生长起来。开始是一个月回家一次,后来是两个礼拜回去一次,再到后来每个周末都想着回家。没有事情、没有牵挂、没有原因就是想回家。

    当时,蓬莱长途汽车站的班次比较少,到下午四点钟以后就没有班车。要回家只有在城里的亲戚或同乡家借一辆自行车,可那时有自行车的人家并不多,就是有也不一定空闲着。当借不到自行车时,就只好三五个人从县城步行回家。下午四点钟从学校出发,当走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我记得第一次步行回家的时候,父母都已经关上街门上炕休息了。当听到敲门,穿衣点灯打开门一看是我:蓬头垢面、满脸是汗。当母亲把晚上吃剩下来的饭菜为我热好以后,我已经倒在炕上睡着了,没有脱鞋,更没有洗脸。当我饿着肚子一觉醒来已经是礼拜六上午七八点钟。刚刚歇过来,吃完午饭就赶到公路边上赶车返回学校。虽然三个小时的路程步行下来很累,但当时却没有感觉到累。一步一步地量着公路,单调而枯燥。一开始大家还有说有笑,打打闹闹,脚踢着路上的砂子,但到后来谁也不吭声,只是手挽着手“唰”、“唰”、“唰”地行进在夜色之中。即使是感觉有些累,但回了一趟家心里就塌实多了,上课也能静下心来。

    累点到不算什么,最难熬的是每个礼拜五的下午,特别是其他班的同乡已经下课,站在教室外边等着我一起回家的时候,而老师却还在讲个没完。那种煎熬真是让我刻骨铭心、终生难忘。一会探头望一下窗外,一会探头望一下窗外,早早就把文具收拾好,桌子上只放了一本书装装样子,随时准备冲出教室,就怕他们不等我,把我撂下回不了家。

    随着高考的临近和离家的时间久了,想家的心情也渐渐地淡了下来,有时心也变的理智的有点冷酷。也正是有了蓬莱一中的离家经历,等我奔波千里来到西安的时候,想家的情绪也就不那么激烈了,想家也就变成了一种乡思,多数的时候是一种淡淡的思绪,少了些痛苦,多了些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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