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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九十九支银针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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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礼貌地婉拒。我知道月白佳丽如云周围,唯有素面朝天的我,是不折不扣的灰姑娘。不想赴约,除了不想成为她们眼中的风景之外,我想做喧嚣路旁,任何时候可以停靠休息的驿站。

    为情,我甘愿做一条美人鱼

    月白从没有回家吃晚饭的习惯。

    有一次下班后我去找他,昏暗的灯光下正好碰到楼梯上他的父亲,才知道他晚上所有的时间几乎都是在舞厅度过的。

    渐渐的,我留意到每天傍晚下班后,他会在夕阳余晖下骑车绕过弯曲的街道,沿天主教堂往百乐歌舞厅方向走。原来他是鼓手。舞厅是他第二职业。这种生活已经持续好多年了,正如他敦厚的父亲所说,每晚上他都是在舞厅度过的。跟随他向后的那个幽默搞笑的是他刚收的小徒弟。

    那会儿刚出校门,我不会跳舞,想见在激情四射的舞厅里,灯光神奇迷离,音乐如述如泣,舞姿轻盈优美。梦想若能有一天牵着喜欢人的手,在美妙的乐曲声中舞蹈该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我开始想入非非了。

    我没想到除了唱歌,打球,月白还有打鼓这一绝技。他高大的背影从我视线里消失一次,想学跳舞迷恋他的冲动就会增多一次。

    有一晚,值班的我,接到部长的任务,他让我带着一张他写好的纸条,紧急赶往舞厅递给月白。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进舞厅,感觉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我环顾四周,如梦如幻中手里捏着那张汗渍渍的纸条,眼睛在音乐响起的地方寻找。我不知道部长交待的事多重要,但我知道我必须要穿过密林般的人群,离开光怪陆离的魅影,在超高分贝的躁音中,到乐队中去找想那个我熟悉的身影。

    初尝舞厅的滋味,想学跳舞的冲动与日俱增。“凡是真实的爱,都是充满着热情的,其所以那样充满热情,是因为在想像中,始终存在着一个真正的或虚幻的完美的对象”我的对象便是与之携手共舞的人!我暗暗积攒力量,像美丽的人鱼每走一步都会有如万箭穿心般疼痛,只为了爱。

    不久,我可以自由游弋在舞厅各个角落,心情美丽的像圣洁的公主,幸福的期待月圆时,与英俊的王子浪漫牵手。

    像一个美丽的五彩泡,这种快乐还没充分体验,很快就消失殆尽了。就在我刚学会跳舞的那阵儿,我发现月白身边多了一个叫风青的女子,不像红颜知己,与情人关系接近。尽管,我还不懂风月之事,但看得出月白是喜欢这位女子的。单独在一起,很多次忘了阁楼下等待他说关门的员工们。“妒忌始终是爱情的磨刀石。有些人会说,没有妒忌,爱情就没有心灵的战栗。”因为妒忌,我开始有意无间地离开那个我曾经感觉温馨的地方,赌气让月白需要或不需要我的时候找不到我。哪怕他会因些而生气发火。我也尽管初恋情怀的爱和喜欢没什么质的区别,但我敏感的心还是如惊弓之鸟,一时间变得茫然不知所措。隐忍着远远地观看,以躲避无奈的方式抵抗心的疼痛。

    想起月白曾经说过洋人八次婚姻的事,还有阿林的道破天机,我终于知道我梦想中的王子,正一步步远离我,和他生命中的公主会合。我躲在黑暗的角落任心滴落的血浸湿每走一下如刀割般的双脚上,等待天亮以后变成美丽的水泡浮游大海。

    我调离了工作单位,再见到月白,他带着即将成为他新娘的风青和徒弟,真诚邀我参加他们的婚礼。最终,由于无法释怀没能入约而至,我选择了逃离。

    最爱,九百九十九支银针的幸福

    数年后,我去了南方一座美丽的城市,其间收到过部长的一封信,信中得知月白与风青婚后的日子平静如昔,他仍在舞厅从事第二职业,每晚奔波在家庭和舞厅中间。

    几年后,我回城,想起去月白的舞厅看看。月华如水的晚上路遇他独自一人,风青呢,她在后面?我惊讶,妒忌,落寞地问。我知道他会带如花的风青到舞厅娱乐的。哎,别提了。她要和我离婚呢。月白委屈,丧气地说。我不信感觉那是愚弄人的笑话。当月白真真切切地肯定时,我如同雷击同,就像当初知道他和风青温柔缠绵一样,欲哭无泪,沉默无语。

    几年不见,月白重建的新房里,我看到了曾经的新娘温馨地家饰,还有盖了章的离婚起述书。我成被告了!真是想不通。月白摇头苦笑。是啊,想不通的还有我,当初苦练跳舞只为牵月白的手,没曾想竟会在今晚他离婚以后听说,你也谈了朋友?月白轻声问我。是的,只是多事多磨,我叹息。当初,我是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不对我好?月白莫名其妙地竟然这样问我。我哪里感觉过一丝一毫月白喜欢我?如果真是那样我又何苦作茧自缚,落荒而逃?他这样对你,你还喜欢他?当初为何不选择我?月白轻描淡写的责问,让我泪眼婆娑。知道么?当初因为你在打字复印社的经历,还有部长嘱咐让我好好待你,让我不敢对你有丝毫的马虎,即使每日面对清水出芙蓉的你,也要痛苦煎熬不敢轻易表白。

    原来,在初始见面那场谈话中,早已蕴藏着彼此擦肩而过的祝福。

    事过境迁,我又怎能回头,旅途等待的驿站,早已容纳我悲泪伤情时五百年的共渡。今非昔比,命中注定我是那掉了一支银针的公主。银针的失落与命运的错失原本注定是悲剧,但是因为命运小鸟的穿梭,最后终于迎来了给我送银针的王子而成了喜剧。每个人一开始都有一千支很针,我很幸运,我最终成为九百九十九支银针的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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